第11章 忆岭州
作品:《和太子一起要过饭》 美酒佳肴,余音绕梁。
阿晓悠哉惬意半躺,忽听一道惊惶失措的求救声,她凑着耳朵听,奇怪道。
“我怎么听这声音这么像方才那个小厮的。”
王行仔细听了一下,“好像就是。”
宾客纷纷朝声音望去,台上的戏子也停了唱,三三两两的人上去查看,阿晓也跟着上去。
包厢门口围满了人,阿晓人生得瘦小,轻而易举就挤了进去,王行则没她那么容易,还落在外头。
阿晓望去,只见方才那神采奕奕的郎君面色惨白,眉头和眼缝快要挤在一起,人躺在地上,手握着脖子似乎是喘不过气来。
酒楼伙计丝毫不敢马虎,拔腿去请大夫。
郎君身边的小厮跪在地上边哭,边求神拜佛保佑他家少爷平安无事。
阿晓挥了挥手问,“喂,你家少爷怎么了?”
“我家少爷不小心被枣噎住了。”宋家就这么个独苗苗,还望日后成龙有大造化,若是今日噎死在这,阿风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不会放过我的,咦,你对我家少爷做什么?”
阿风哭着哭着泪眼蒙胧睁开一条缝,那乞丐不知何时跪在少爷身旁,把少爷翻了过来,比起她摸不着头脑的举动,阿风更震惊她劲真大。
而后反应过来这乞丐竟抱着他家少爷,连忙喊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少爷。”
“想不想救你家少爷。”
“想。”
“想就闭嘴。”
阿风立马闭了嘴,又不放心看,只见她一只手握拳,置在少爷腹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使劲推腹,忽地一声咳,一颗青枣蹦到地上。
阿风这才松了口气,又哭又笑,“少爷,您终于没事了。”
宋清鹤缓缓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光晕聚在一起,看不清切,耳朵像被一只碗盖住,嘈杂声堵在外头,朦朦胧胧,也听不清切。
直到一声清澈的嗓音,像幽谷里的溪流涌入耳朵。
“你没事吧。”
光晕中,那张脸也渐渐清晰起来,尤其是那双透亮的眸,望着他。
他张了张干涩的唇,才发出一个音节,“我……”
“那看来没事了。”
阿晓把揽在手臂上的人转交给他家小厮,拍拍手起身,瞥了眼滚到角落里的青枣,疑惑道:“怎么好端端的,被青枣卡住了。”
阿风嘟囔着嘴,“还不是看台下的戏失了神。”
“住嘴。”宋清鹤拦道。
台下?阿晓看向楼下的戏台,笑着道,“看来宋公子很喜欢看戏。”
他讪讪一笑,虚弱地抬手,朝她作揖一谢,“今日,多谢姑娘。”
“没关系。”她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你赏了我这么多钱,帮我混进酒楼,还送了我东西吃,应该的应该的。”
她不经意间瞥见窗外的白云描了金,暮色将至,想起王行还等在外头。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她拔腿急匆匆就要走,宋清鹤还想再言以感恩,只得吞了下去,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忍着嗓子撕疼连忙喊:“还不知姑娘芳名。”
阿晓本想说自己叫盖地虎,但这名威力可以,却实在不像个姑娘名。
于是道:“我叫盖阿晓。”
她挥挥手告别。
日落熔金,云由金染成橙红,最后逐渐被黑夜吞噬,黑色的云纱间若隐若现一轮皎洁的月亮,周遭散发着柔和的月光,整个岭州城褪去白日嘈杂,变得宁静祥和。
阿晓跟萧韫珩赶在铺子打烊前,把家用的能想到的都买齐了,租了辆驴车载物,好在月色如霜铺地,足以看清回去的路。
阿晓摸着圆滚的肚子,躺在驴车上,“不知何时,我们能再这么大吃一顿。”
几乎都是阿晓吃,萧韫珩都没动两口。
她叹气,“不知下次还能不能遇见那位公子。”
萧韫珩在前面赶驴车,他忽然问,“你为何告诉他你叫盖阿晓,而不是盖地虎。”
阿晓觉得莫名其妙,“这怎么了?”
“你不是觉得盖地虎这个名字很有威慑力吗?”她出门在外,都跟人讲她叫盖地虎,第一次告诉他的名字也是叫盖地虎。
“有威慑力是有威慑力,但我在他面前有威慑力干什么。”阿晓托着腮,夜间的秋风轻轻扬起她额前的青丝。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他一口一个姑娘的喊。”
她手指轻轻叩着脸颊,扬起唇角笑了笑,“加上他明月般的模样,散发着温柔的月光,又像股清风,风拂起时轻轻的,仿佛我真是个姑娘,不对,我就是个姑娘,反正就是他把我当姑娘,盖地虎这个名字又不太像姑娘的名字,我就觉得难以启齿,还是盖阿晓有点像姑娘家的名字。”
她一向粗俗鲁莽,不像个姑娘,竟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竟也会在意在别人面前,像不像个姑娘。
萧韫珩一时诧异,问她,“你在意他?”
“嗯。”阿晓点头,脱口道:“我从前就在意他了。”
萧韫珩一愣,“什么?”
她娓娓道来,“我从前没见过他,但其实听说过他的,岭州很多姑娘喜欢他,我以前接过一跑腿的活,帮江家小姐送情书,让他家小厮再递进去,后来连人带信轰了出来,钱也没拿着,屁股摔得火辣辣疼,我当时很不喜欢他,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喜欢的,如今一见,这样好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
“是吗?”萧韫珩凝眉,他半点没瞧出来。
他问:“那你喜欢他吗?”
阿晓摇摇头,“我可不要喜欢他,我们两个云泥之别,喜欢他会痛苦死的。”
萧韫珩目光清浅,淡然道:“也没有云泥之别,我并没有觉得他站得有多高。”
“大哥,你认清一点,他是知州府少爷,我们是乞丐。”
“哦。”他不以为意地一声。
当然阿晓也不介意遐想一下,她嘴角笑意愈来愈深,“不过当然他要是看上我也不是不成,把我收进府里当丫鬟,来一个温柔少爷俏丫鬟,这样我每个月都有例钱了。”
萧韫珩望着她花痴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
她继续遐想,“如果他再娶我当少奶奶,那我就麻雀飞上枝头了!”
“这就飞上枝头?”王行冷不丁一句。
他摇了摇头,鄙夷道:“你的眼界真低。”
“这怎么低了?”
阿晓直起腰,嗤笑了声,“大哥,那你说我要不要当太子妃啊,够高吧。”
雀别枝头,秋蝉清鸣,萧韫珩握着驴绳一紧,神情稍显迥异,夜风窣窣拂过野草,卷起单薄的衣袂。
良久,他开口问:“为什么不是当皇后。”
阿晓摆手,嫌弃道:“听说皇帝都四五十了吧,我才十四五,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他薄唇轻勾,融入夜色里,嗓音带着轻笑,“那新上任的恭王呢,他才三十五。”
阿晓摇摇头,“那也不行,太老了。”
他笑,“只当太子妃?”
“那当然。”阿晓点头,“都遐想了,当然是要嫁给年轻的,再说了,太子妃日后也能当皇后,不过你说太子帅不帅,我也不想嫁丑的,遐想里能不能帅一点。”
“不知道。”他微抿了下唇,神色平淡。
若是恭王之子,他见过,相貌好点的身量矮,身量高的相貌丑,唯一身量高相貌好的是个蠢货。
都不太行。
萧韫珩:弦外之音,都没我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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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忆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