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另一种蛊虫

作品:《今朝

    徐书晚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严景渲,随后抬头看向凌昀,欲言又止。


    北胡人各个骁勇善战,又嗜血成性,让严景渲卧底入北胡,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可……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么?”徐书晚呢喃道。


    严景渲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她的话,直起身来,偏头看向徐书晚,“徐姑娘不必担心,我严家祖训,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即便不是为着这份恩情,我依然会接下这项任务,况且,若是有这项能力的是其他人,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徐书晚闻言张了张嘴,随后理解了他的壮志,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安全无虞地回来。”


    “借徐姑娘吉言。”


    “你身体还未恢复,且先休养好再说。”凌昀道。


    “是。”


    严景渲和严迎松毕竟还是伤患,重要的事情谈完,众人也并没有在清风苑多待。


    两人立在院中目送着众伙儿离开,直到几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也依旧未动。


    严景渲的目光久久未曾收回,似落在了阴山之外的草原上,眼中透露着某种无法言清的野心。


    小叔叔自小便与她父亲和其他几位叔叔不同,四书五经的后面总藏着几本兵书和满是豪情壮志的话本,后来稍长大了些更是瞒着祖父拜了一位江湖侠士为师父,跟着那位师父和师兄弟们走南闯北的行侠仗义。


    严迎松偏头看着严景渲,淡淡开口道,“我知小叔志向远大,侠肝义胆,常言忠君报国,可这样的君,真的还要忠么?”


    被安王强抢入安王府的那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不少事,皇帝真的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都做过些什么样的肮脏勾当吗?不过是上位者觉得只要没有危及他自身的位置,对下面如何屠戮百姓,残害忠良的棋子视而不见罢了,一旦这个棋子突破他的底线,便是亲儿子,他照样不会手软。


    这样残暴且狭隘的君主,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严景渲收回了目光,伸手温柔的揉了揉侄女的头,“我忠的从来不是君王,不过是我心中的狭义罢了,今上昏庸,可百姓何其无辜,战事起,胡人入侵,承受痛苦的终究不还是百姓么?若有我能力能减少一些伤亡,我自当义不容辞,舍生而取义,我不是教过你么?”


    严迎松垂下了头,“我只是希望小叔不要再被扯进皇室的这趟浑水中了,虽说黎王救了我们,可他是皇帝的儿子,待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真的会放过我们么?”


    严景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仰头望向又渐渐飘起雪花的灰暗天空,“在我入北胡之前,我会先安排好你的去处,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的。不过,在我看来,黎王与他人不同,他的眼里看得见边关的将领,也看得见寻常百姓,况且还有徐姑娘陪伴在他身侧,我相信他定然可以为这天下带来安稳。”


    严迎松也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向了天空,一片雪花落入眼眸中,汇成一道冰凉的泪水滑落,“我不知小叔为何对黎王的评价这样高,不过我相信小叔的眼光,在小叔平安归来之前,我不会离开黎王府的,如今的亲人只剩下小叔一人了,所以,请小叔一定要平安归来,好么?”


    严景渲的眼眸中泛起了水雾,温柔笑着,“好,作为阿松唯一的长辈,我还要回来给你送嫁呢。”


    老程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苗疆,也是前两日才匆匆赶回来,后又忙着为严景渲疗伤,直到今日才得以空闲。


    “烦请王妃到我院中一趟。”离开清风苑后,老程突然出声。


    “啊!我么?”徐书晚手指着自己,左右看了看,看来他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


    “听王爷说,前些日子,王妃因为动用内力而导致月浊提前发作,我需得再为王妃诊治一番,人承受疼痛的能力是有限的,若是不稍加控制,月底月浊发作之时,只怕王妃难以承受。”


    老程的话音刚落,徐书晚立马抬头心虚的看向大师兄和师姐,瞧见大师兄平静却迫人的目光,还有师姐生气的神情,徐书晚拉着凌昀的袖子往他身后躲了躲,朝二人尴尬一笑。


    “小师妹!你不是全都已经交代,再无半点隐瞒了吗?月浊提前发作是怎么回事?”暮云开怒吼道。


    “师姐,那个,你听我解释,但是情况复杂,我也是不得已啊!”眼见师姐扑过来了,徐书晚撒开腿往后跑去。


    最终徐书晚还是被凌昀逮去了老程的院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老程的小院,他的房间如同他本人一样,昏暗而神秘,便是厅堂内,也摆放了许多的瓶瓶罐罐,其中有几个还是琉璃罐,紫色的药水中,浸泡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软虫,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乱看,拘谨的坐在位置上,等着老程为她诊脉。


    老程的整张脸几乎都隐藏在兜帽之下,徐书晚也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默默等待着他的结论。


    “月浊较之从前更为活跃了,若是不加以控制,只怕撑不到两年了。”


    几人神色一变,却是并未说话,静静等着老程的下文。


    “此次回苗疆,虽未找到其他解蛊的方法,不过在查阅了许多秘籍之后,有一方法倒是可以减缓月浊的毒性,延长其发作时间。”


    “当真?”凌昀道。


    “是,有一种名为冥蝶的蛊虫,其毒性与月浊相克,若将其同时引入中蛊者体内,可暂缓月浊毒性,不过,冥蝶毒性远不及月浊,便是将其引入,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仅可暂缓月浊发作而已。”


    “那此蛊如今在何处?”顾清泽皱着眉头问道,既可以暂缓,他必定在两年之内找到解雇的办法。


    老程缓缓起身,将那浸泡在琉璃罐中的蛊毒取了过来,“冥蝶我已经带回来了。”


    半截小指般大的褐色的肥虫在贴在罐壁上蠕动,徐书晚嫌弃的往后仰了仰。


    她体内有了一条虫子还不够,还要再加一条恶心的肥虫么?


    “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要,要不就算了吧。”徐书晚抗拒的往后仰着。


    “阿晚,不可任性。”顾清泽不赞同的看着她,清冷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愠色。


    大师兄又生气了,怎么觉得大师兄最近好像特别爱生气!


    徐书晚缩着肩膀不敢再说话。


    “北冥之地的雪灵芝我已加派了人手看守,确保成熟之后能第一时间带回来,可谁也不能保证在它成熟之前,你不会再出任何意外,所以你还是且先接受这冥蝶吧。”凌昀亦是劝道。


    看着几人无比坚持的目光,徐书晚知道这只胖虫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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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逃不掉了,闭上眼睛认命的伸出了手,“要怎么弄,程大夫你来吧。”


    掩藏在黑色袍子之后的绿色眼眸染上了几分笑意,见她仍旧死死闭着双眼,二话不说便掏出了匕首在她的手腕处轻划了一刀。


    腕上一抹凉意袭来,徐书晚脖子一缩,不过须臾,冰凉的指尖触碰在她的手腕上,隐隐有痛意传来,徐书晚以为是老程正在她手腕上放虫子,仍是不敢睁眼。


    “已经种好了,王妃可以睁开眼睛了。”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书晚左眼先是睁开了一条缝,见自己手腕上已经缠上了一层纱布,这才猛地睁开双眼,“这就结束了?”


    “只需要将蛊虫放入体内,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原本这蛊虫只要从七窍随便找个地方进入体内便可以了,只不过我想王妃应是不大乐意用这种方法,这才割破了了王妃手腕种入蛊虫。”


    徐书晚想象着一只肥虫从自己的脸上爬进体内的样子,抱着手臂猛地一哆嗦,“这样就很好。”


    “只是这冥蝶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望王妃往后万不可再动武了。”


    “好。”徐书晚迫于几人的压力用力地点了点头,“今后我绝不再动武。”


    “有了这冥蝶与月浊相抗,此后月浊应当至多每两月发作一次,疼痛程度应也会减少许多,不过仍不可大意,如今王妃体内两种蛊毒,药物的相生相克,此前也与王妃提过,服用其他药物时也更应小心,稍有不慎,恐危急性命。”老程目光如炬的看向徐书晚,绿色的眼眸给人一种独特的压迫感。


    徐书晚说着脖子点了点头,底气有些不足,“我明白了。”


    既已经种好了蛊毒,徐书晚实在不大喜欢这满是虫子又异常阴森的院子,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告辞了。


    见脚步慌乱的姑娘踏出了院子,凌昀微笑着起身,也跟了出去。


    顾清泽还有许多关于这月浊的问题要问,便选择留下了,而一旁的暮云开虽听不懂,可对小师妹的关心,她不比任何人少,便也决定留下来仔细听着,或许今后就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如此又过了几日,转眼便到了月底。


    今日又是朔月,从早间起来,徐书晚的情绪便有些焦灼。


    以往每逢朔月之夜,月浊便会发作,如今虽有程大夫新种下的冥蝶,可谁又能保证这是一定有效的呢。


    除了老程与顾清泽,其他几人同样一直在关注着徐书晚今日的状态。


    残阳消散,夜幕降临,月浊仍未发作。至此,徐书晚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众人仍是不敢大意,在忐忑中用完了晚膳,月上眉梢,直至子时,月浊依旧未发作。


    身上半点疼痛也未有,徐书晚激动的抓住了一直陪伴在她身侧的凌昀的袖子,“已经子时了,月浊仍未发作,是不是说明冥蝶真的起作用了,月浊今夜应当是不会再发作了吧?”


    凌昀自是感受到了她的激动,将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笑着道,“嗯,今夜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暮云开是由衷的为师妹感到高兴,若不是这会儿夜已经深了,她必然要跑到外面尖叫几声。


    作为大夫的老程与顾清泽同样也是松了口气。


    今夜便算是平安的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