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始乱终弃了少爷后》 “……总之,大家辛苦,把我之前说的这些都落实一下。柳崇光呢?”司辰简短地开了个小会,然后发现少了个人。
“应该在人物展区,刚才我好像在那边看到他了。”有人回道。
“行,”他点头,“都去忙吧。”
等大家散了,他往人物展区走去。路上听一个女孩兴奋地和同伴说:“听说人物展区那边有人体艺术,我们去看看吧。”
人体艺术?流程有这一项吗?新加的?
柳崇光突发奇想之前怎么不和他报备一下,他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
阮离现在真的很想死。
一个穿得很抽象发型也很抽象的年轻人把她当成了展览的一部分,凑过来咔咔拍照,还和闻风过来的其他人装作很懂地介绍:“这就是人体艺术,策展人还挺有想法的。”
“套中人知道吧?我猜这是想表达类似的思想。”
等过来的时候,司辰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什么在拍照,他长得高,不用特意挤进人群,走近几步越过一众脑瓜顶就看到阮离生无可恋地卡在墩子里,躺平任拍。
他赶紧挤进人群,蹲下身问:“你怎么在这?这群人都是干什么的?”
“看不出来吗,我现在是人体艺术——套中人。”阮离还有心思开玩笑。
“诶,这还带剧情的吗?”周围人见司辰出现更激动了。
“我把他们都赶走。”说着他就要起身。
“别呀,”阮离抓住他的手,“我看大家都挺开心的,顾客就是上帝,你别扫兴。”
“那你要套这儿一天?”
“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接下来,大家就看到被困住的人是如何痛苦挣扎直至绝望的,直到一只手伸来,将她拉出了泥沼。
陷进去的这个树墩子差不多有半人高,中间被坐塌一半,但边缘还□□地立着。墩子侧面是金属片,为了不伤到她,司辰俯身将一只手垫进阮离膝盖和金属片之间,将墩子拉得倾斜,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给她一个向外的推力。
从墩子上顺利脱离的时候阮离终于松了口气,踩到地面上时她听到周围响起的掌声。
来不及尴尬,她转身拉住司辰的手,在对方略显惊讶的目光中拉着他一起给观众鞠了一躬。
大家拍完二人合影后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散了,边走边讨论。
劫后余生不过如此,阮离撑着膝盖缓了一会,站直身体看向司辰,正巧对方也看着她。
二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笑起来。
头顶的灯光落在二人脸上,溅入眼瞳中的波光,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众生芸芸,浮生若梦,我的眼中却唯有你。
不远处,有人举起相机,定格了这个画面。
柳崇光几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不敢出声,生怕破坏气氛。司辰余光扫到他们,目光落在他身后,收敛了笑容。
阮离感应到什么,回过头,见到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洋洋,黎老板。”
黎洋洋和她哥简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画风。
少女漫和老学究,再加上柳崇光这个中二非主流。
真是神奇的组合。
“柳崇光,我找你半天,你去哪了?”司辰摆出老板架子。
“我去接人了,”见自家老板面色不虞,柳崇光赶紧又说,“是把所有工作安排完才去的。”
“不是说了家属只能带一个?”司辰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黎与知身上。
柳崇光还没说话,黎与知便开口:“我是买票进来的。”
司辰面色舒展,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多谢黎老板支持。”
一旁,黎洋洋凑近柳崇光小声蛐蛐:“我怎么感觉有杀气?”
“嘘——小心被灭口。”
黎洋洋目光扫到一旁的树墩子上,发出一声惨叫:“呀!我的岁月年轮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扑到被坐塌一半的树墩子面前,一脸惋惜地左右看着,想碰又不敢。
“这是你做的?”罪魁祸首走过去,心虚地问。
“是呀,我做了三个月呢,外面的年轮可是我一点一点画上去的,很像吧?”
是挺像,要不然她也不会觉得很结实坐上去。
“对不起,都怪我。”阮离惭愧地低下头。
“是我的问题。”司辰走过去说,“没有做好相应提示工作,损失赔偿辰光画廊会全权负责。”
“那倒是不用,这玩意儿也不值钱。”黎洋洋好奇问,“不过它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对方再度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坐了一下。”
“你坐上去了?”黎洋洋像个喇叭一样复述了一遍她的话。
“……嗯。”
黎与知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对上司辰面无表情投来的目光,他平静地移开视线。
黎洋洋和柳崇光一点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笑得很大声。
阮离绝望地脚趾扣地。
“女神,你真的太可爱了。”黎洋洋笑够了之后说。
被夸奖的人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幽幽地叹了口气。
最后,司辰叫来工作人员,在树墩子旁边加了个“展品易碎,请勿触碰”的警示牌,黎洋洋大笔一挥,定下了展品的名字——
啊!我塌房了!
这也太虐了,阮离嘴角抽了抽。
“好像是有点不吉利。”黎洋洋也意识到了,又加了一行小字——
看到之后立即转发,保佑你推永不塌房。
太有才了。
阮离冲她竖起大拇指。
“咦?”柳崇光走到墙上那幅九天玄女之前仔细看着,“这幅画是哪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
司辰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后顿住了。
“谁把这幅画摆出来的?”司辰走过去摘下那幅画,语气很冷。
柳崇光在画廊工作群里问了一嘴,很快一个穿着画廊制服的年轻男生小跑过来,紧张的鼻尖冒汗,诚恳认错:“对不起老板,人物展区少了一幅画,看到这幅觉得还不错就挂上去了。因为不知道作者是谁就写了佚名。”
“有事找柳崇光,不要自作主张,这种情况不要再有下次。”司辰说。
年轻男生忙不迭点头,柳崇光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神色,适时开口道:“没事儿了,你去忙吧。”
男生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小跑回去了。
“在这等我。”司辰转头语速很快地和阮离说了一句,然后拿着画走了。
阮离盯着白墙叹了口气。
她今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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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展区一日NPC,离不开这儿了还。
“这里空了幅画怎么办?”黎洋洋问柳崇光。
“要不把老板挂上去吧,你没发现老板和画上的人还有点像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两个学美术的人对人体轮廓结构毕竟敏感,经过他们这么一说,阮离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当时觉得眼熟。
五官和脸型确实有些相似。
“而且这画风……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柳崇光陷入沉思。
结合刚才司辰种种不同寻常的表现,阮离心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你喜欢看画展?”黎与知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引起话题。
“其实没有,”阮离诚实地说,“我也看不太懂。”
要不然也不会把岁月年轮坐塌房了。
“所以你朋友圈是帮司辰转发的,看来你们关系不错。”黎与知推了下眼镜,“那你应该和司辰的未婚妻也很熟吧?”
阮离愣了一下,看向他。
“都是朋友我也就不瞒着你了,”黎与知面上浮现出几分为难和窘迫,“其实最近书店的情况不太好,有个投资商跑路了,我正在寻找其他靠谱的投资人,听说陈家一直在做教育方向,就想试试。你方不方便帮我引荐一下?”
“我虽然认识陈朵,但和她并不熟。”还有一句话阮离没说出来,如果她真的引荐,恐怕本来能成的投资都得黄了。
“既然如此,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黎与知宽和地笑了一下,表情没有任何不满和怨怼。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眼眶下一片青黑,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看来书店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阮离突然开口,低头点着手机屏幕,“我认识一个人,和陈朵关系很好,如果你能说服他,从他的关系走,应该成功的几率会大些。”
她把程添的名片转发过去。
黎与知表情有些惊喜,编辑信息时又有些犹豫:“但人家也不认识我,会通过……通过了?这么快?”
“放心吧,他好友申请来者不拒的。”
“这么有个性。”黎与知笑了笑。
因为鱼塘之主不会放弃任何一条鱼,管它三七二十一,加上再说。
“真的谢谢你,阮离,帮了大忙了。”
“举手之劳,祝你成功。”阮离说。
黎与知盯着她看了几秒,笑着点了点头。
一想到姓黎的还在,司辰就心里不踏实,快速把画放回去,又随便挑了张人物画拿上,匆匆回到了人物展区。
黎与知他们已经走了,远远地,他看到阮离站在白墙前,一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女孩把手里的相机展示给她看,二人还在说着什么。
他松了口气,放慢脚步,看见阮离最后点了点头,二人掏出手机应该是加了个微信,然后女孩欢快地走了,走出几步还回头冲她招手。
阮离也冲她摆手。
等人彻底走掉,司辰走过去问:“谁啊?你认识的人?”
阮离看到他之后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把手机熄屏后移开目光:“一个自由摄影师,过来拍照的。”
“给你拍?”
“算是吧。”
“那她审美还不错。”司辰看了她一会儿后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