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人泪
作品:《绣春照阙千》 第二十九章情人泪
皇宫,太医署,药房。
暮色漫过窗棂时,吴八日正将最后一味晒干的金银花归置进药柜第三层左手边的抽屉。药碾子静静卧在柜台一角,黄铜表面被岁月摩挲得发亮,槽里还残留着午后碾过的薄荷碎末,清清凉凉的气息混着当归、熟地的醇厚药香,在渐渐沉下来的暮色里沉淀。
他直起腰,捶了捶有些酸胀的后腰,指节因常年抓药、捣药而微微变形,却依旧稳健。
窗外日头已落下大半,只余下天边一抹淡淡的橘红,使门头上的匾额在这暮色中显出几分古朴的轮廓。
窗外传来钟声,是酉时末了,吴八日跟散值的同僚打了声招呼,拎起半旧的药箱走出药房。
石板路上,一名小太监抱着叠好的锦被匆匆跑过,远处宫墙的角落里,隐约闪过几道模糊的影子。
吴八日回到自己暂住的地方,是太医署后院的一间小屋子,这里不算清净,人多眼杂,但胜在同屋的小白热心敦厚,帮了他不少忙,所以吴八日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
“老吴,回来啦?今日怎这般早?”小白也是太医署的人,跟着一名方姓太医,平日里总见他抱着书在廊下苦读,遇见想不明白的地方便追着方太医问东问西,那股子执拗劲儿倒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此刻他正蹲在院角收拾艾草,见吴八日进门,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有客人,”吴八日笑道:“不想贵客久等,我便回来了,你呢,怎不出去看热闹?现在大街上可都是表演的队伍,晚了可抢不到好位置了。”
“我收拾完这点药材就去,”小白拍拍手,“马上就好,诶,回来时用给您带点啥不?”
“不了不了,我屋子里东西都够用,谢了啊~”
“嗨呀,瞧您客气的~”
两人又简短的交谈了几句,吴八日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去。
夏日天长,即便是太阳落山,也总要再亮一阵子,屋子里光线尚好,映得贵客身上的大红色蟒袍料子愈发鲜亮。
吴八日反手掩上门,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让指挥使大人久候,是老朽失礼了。”
陆启渊放下手中书卷,漠然道:“无妨,我也是刚到,听闻吴大夫医术高明,尤擅长调理毒伤,治疗眼疾,因此特来叨扰,还望不吝赐教。”
“赐教与否,端看指挥使的诚意。”
说罢,便要扬起袖中藏着的粉末,然,陆启渊早有准备,在他抬腕的瞬间便把他的手拍了回去,吴八日不死心,抬起另一条胳膊格挡,却又被陆启渊扣住,“吴大夫这待客之道,未免太热情了些。”
吴八日嘿嘿一笑,“连我的屋子都敢闯,指挥使还真是心大。”
“业火地狱都闯得,你这破屋算什么?”
话音未落,陆启渊指节已悄然发力,吴八日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生生捏碎。
他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却仍强撑着不肯示弱,猛地一挣,使出金蝉脱壳的手段,脱离陆启渊的掌控。
但还没等他站稳,脚踝已被人钩住,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朝后倒去。吴八日借力打了个滚儿,滑向墙角,指尖在腰间一摸,摸出三枚淬毒的银针,抬手便朝陆启渊面门掷去。
陆启渊眼神一凛,不闪不避,只微微偏头,银针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木柱,针尖兀自颤动,泛着幽蓝的光。
吴八日趁机抖腕,但这一次,迎接他的不是陆启渊的鹰爪,而是泛着寒光的绣春刀。
刀锋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嗡鸣,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吴八日瞳孔紧缩,只觉一股森然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那刀快得让人看不清,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紧紧贴上他的脖颈,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他的皮肉,削掉他的脑袋。
“吴大夫,我劝你还是收起那些旁门左道,不然……”
绣春刀刀背压在他肩窝上,只稍一用力,吴八日便觉半边身子酸麻无力,如同废掉一般。
“不打了不打了,指挥使大人您松松手,老头儿知道错了,您开恩,放小的一马吧。”
陆启渊并不信他的话,但不介意寻个由头多揍他几次。
果然,手上刚一卸力,那老头就滑向旁边,抄起不知名的杂物向他砸来。
陆启渊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绣春刀如灵蛇般反撩而上,刀光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冷冽弧线,直逼吴八日下盘。
吴八日本就因肩窝酸麻身形不稳,见刀锋袭来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急中生智将一旁盛药的竹筛猛地向前一掀,借着这短暂的片刻遮挡,踉跄着向后退去,不想,后腰却重重撞在墙角的木柜上,发出“嘭”一声闷响。
陆启渊岂会给他喘息之机,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追至,绣春刀的刀尖几乎要触到吴八日的鼻尖,森寒的刀气让他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吴八日见状不妙,脚尖在地面一蹬,整个人像只偷油的老鼠般贴地滚向门槛,枯瘦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冰冷的门闩,陆启渊目光一凛,手腕翻转间绣春刀已归鞘,身形如鬼魅般追上前,靴底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在吴八日即将拉开门的瞬间,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后领。
“老大人要去哪儿?本使的诚意还没全端出来给您看呢。”
“不看了不看了,指挥使诚意十足,老朽已经看到了。”
说罢,软下身子再次讨饶,“在下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如何能承受得了指挥使这般‘盛情’招待,您大人有大量,权当放一条老狗回山,从今往后,小人绝不敢再出现在您面前。”
“那可不行,本使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陆启渊将他朝后一抛,吴八日被迫行了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桌前,他不死心,掰下桌腿反手便朝陆启渊面门横扫过去,两人瞬间在狭小的屋内又一次缠斗起来。
吴八日年事已高,但动作却异常迅捷,招招直逼陆启渊要害。
陆启渊不闪不避,微微侧身,有招接招,绣春刀虽未出鞘,刀鞘在他手中却如长棍般灵活,每一次格挡都精准磕在桌腿最薄弱处。不过几个回合,那硬木桌腿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大人好功夫。”
吴八日眼中闪过一丝焦躁,他猛地一个转身,想要绕到陆启渊身后,再次扬起藏有粉末的袖子。陆启渊早已看穿他的意图,侧身的同时伸出右脚,巧妙地绊了他一下,吴八日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陆启渊趁机上前,将人按倒,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吴八日惨叫出声,袖中的药粉亦随之散落一地。
他本能挣扎,想要起身,陆启渊却一脚踩在他后腰上,像座大山般压得他动弹不得,吴八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瘫软下来,真心实意道:“不打了,这次真不打了……”
陆启渊皮笑肉不笑,“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吴八日有气无力道:“还好四年前老朽跑得快……那时倒不知你功夫高,就想着新使上任……总要立立规矩,说不准拿我们这些老东西祭刀……哎哟哟!您轻点!轻点!”
“祭刀?就你?”陆启渊嗤笑,“当年你虽‘死’的蹊跷,但本使念在你没主动害过人的份儿上才懒得追究,不然你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活到今天?若不是今日你主动跳出来寻死,本使还真懒得费功夫把你从阴沟里刨出来。说吧,为何跑本使府上去救人?”
吴八日,或者叫他南宫静海,晃了晃另一只完好的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那笑容僵硬得像是用浆糊粘上去的,“陆大人明鉴,老朽这把老骨头早经不起折腾了,若不是唐小公子有难,在下断不敢在您面前造次,确实是他救了老朽全家的命,老朽才不惜在皇后娘娘面前袒露身份,拿着她的手谕,去您府上的。”
陆启渊闻言,将他松开,吴八日翻了个身,喘了两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高高举起。
“这是何物?”取过纸包,打开,见里面是几枚色泽暗沉的药丸,陆启渊捏起一枚,对着光线端详片刻,又闻了闻,脸色微变,“阿芙蓉?”
“镇痛、止咳、使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眼见陆大人又要拔刀,吴八日连忙道:“指挥使莫急,老朽并不打算把这样东西用在小公子身上,相反,老朽是想告知大人,曾经,我与我的家人深受其害,多亏了唐小公子,老朽全家才逃过一劫,因此,我十分感激他,愿为他、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哦?”
吴八日扯了下嘴角,坐起身,用左手将自己右手接好,缓了老半天,才说道:“不瞒大人,今日前去,也是为亲眼看看唐小公子过得好不好,若是不好,被您绑起来,像他父兄那般对他,说什么我也要带他走,带不走,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一了百了,免得让他继续遭罪。”
他竟真的认识小鱼儿?了解他的过去?
陆启渊不动声色将人拉起来,还踢过凳子让他坐下,“细说。”
吴八日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才呲牙咧嘴的坐到凳子上,“我一进您府上,见人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才稍稍安心,又听闻您守了他两天两夜就更觉得您是真心待他好了……至少比他那个爹强……嘶——您下手可真够重的……”
陆启渊不置可否,只冷冷回了三个字:“说重点。”
吴八日看了他一眼,撇嘴无奈道:“大人该知晓,我曾收过一个徒弟,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各种药理的理解远在我之上,可惜,性情不定,是非不分,下山游历时,竟被奸人蛊惑,想要与我一争高下,抢夺那虚无飘渺的名号。”
“世人只知你制出的毒凶残霸道,却不知你其实也做救人的药,只是以前不在意虚名,只醉心研究,被人抢了功劳也未必清楚里边的门道,反而处处帮人背锅,久而久之成了人人避之、畏之的‘毒王’。”陆启渊淡淡道。
“真不愧是锦衣卫,把老朽的过去查的清清楚楚,哈!”吴八日倒了杯茶,推到陆启渊手边。
陆启渊看也不看,吴八日也不恼,继续说:“老朽本是孑然一身,世人敬我也好,惧我也罢,都无所谓,我不在乎,反倒乐得清净,可偏偏造化弄人,在我即将步入不惑之时,喜得一子,从此,老朽便有了软肋。”
他那徒弟,若只想夺得“毒王”头衔,尽管拿去便是,吴八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对方竟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睿儿年少成瘾,我寻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日渐颓废,命悬一线,老朽心中痛如刀绞,却又无力回天,其中滋味非寻常人能够体会。那逆徒眼见时机成熟,竟带着所谓的‘解药’找上门来,扬言只要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再亲手将‘毒王’的名号让给他,他便救我儿性命。老朽明知这是饮鸩止渴,可看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孩儿,终究是没了选择。他拿到我的手札后,却并未如约施救,反倒用更烈的药加重了我儿病情,以此要挟我为他炼制一种能操控人心、让人听话的秘药。”
“操控人心?”
“呵~”吴八日冷笑,“世间哪有那种东西?老朽不过是假意应承,做了些让人忘却前尘的药丸罢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变得傻乎乎了,可不就‘听话’了么?”
陆启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用在阿千身上了?”
“是。”吴八日倒也没有隐瞒。
唐阙千在唐府时,不是没有接触过外人,而是没有接触过众人意料之外的人,比如大夫,他可以随时提着药箱走入唐府,再被唐侍郎私下迎进后院。
“他那时年纪小,喝了药又浑浑噩噩的,我们并不防他,逆徒威胁我时,他还很有眼色的配合我演戏,一来二去,老朽便与他熟了。”想到这里,吴八日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同他聊外边的事,也聊自己的家事,他听了以后琢磨了好几天,送给我两张方子,分别是‘忌酸丸’与‘四物饮’,说是从一位姓徐的大人那里学来的,指挥使可知那是什么?”
陆启渊摇头。
“是戒阿芙蓉的神药!”吴八日声音突然变了,脖子也开始泛红,眼中竟隐隐有了泪意,“你敢信么?老朽一开始是不信的,但那时我儿已病入膏肓,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惜,药方不全,唐小公子喝了我那混账药,许多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既不知那徐大人在哪儿,也不知药材的用量,只能告诉我他还记得的几味主药和戒断的方法,其他的需要我自己去找、自己去验。我找了很多对阿芙蓉上瘾的病患,一起试药,花了近两年的时间,终于研究出了完整的药方!我按照方子抓药熬制,日夜守在病床前,给他们喂药,没想到不过半月,那药竟真见效了!他们夜里不再抽搐打滚,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虽身子还虚着,却已能认出自己的亲人了!我们抱头痛哭,狠狠大哭了一场,只觉得是老天开眼,让我从鬼门关里把他们抢了回来!自那时起,老朽便想着,若有朝一日能报答这份恩情,便是粉身碎骨也甘愿。”
陆启渊听了也是一惊,虽只有半张残方,但能给吴八日提供线索、指明方向,已属难得。若不是这毒王给他喂了什么遗忘前尘的药丸,指不定还能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如此一来,唐阙千失忆仅仅只是因为被敲破脑袋?会不会在很久以前,他就开始渐渐忘却自己的过去了?
老先生撑着额头大口喘气,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用袖子抹掉眼泪,继续说道:“那‘忌酸丸’是用来解毒断瘾的,‘四物饮’则能调和气血,固本培元,两者搭配着用,竟比老朽这半辈子捣鼓的所有方子都管用,我想回去感谢他,却又不能回去,因为这两样东西,坏了孽徒和他主子的好事,他们派人追杀我,我不得不躲起来。后来,老朽寻机会弄死了那逆徒,日子却也过得更加艰难,无法,只能躲去了诏狱。”
“前任指挥想来是收了你不少‘好处’,”陆启渊道:“我从他密室里翻出许多东西。”
吴八日苦笑着摇摇头,“你们锦衣卫的那些手段老朽可受不住,我还想活着出去,陪伴自己的家人,至于别人……只能对他们说声‘抱歉’了。”
锦衣卫前任指挥使被凌迟处死,新任长官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性,吴八日不想赌,便趁北镇抚司内部大乱、群龙无首之际,诈死越狱了。
又过了几年,昔日“毒王”风头已过,江湖辈有新人出,他觉得自己可以换个身份重新生活了,便化名“吴八日”,带着妻小,用积攒的银钱在城郊租下一间带小院的民房安顿下来
平日里种种草药,偶尔帮邻里看看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日子倒也平静安稳,只是总想起关在唐府后院的那个孩子。
“没想到,在我准备带走他的前一天,唐侍郎犯事,全家都被下狱了,小千儿,真是够倒霉的,吃香喝辣轮不到他,反倒是这种抄家灭族的祸事没落下他。”吴八日叹了口气,“我本想趁着官兵封门之前,从狗洞钻进去带他走,可刚到后院墙根,就听见里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我当时心都凉透了,知道这孩子是彻底没救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官兵像拖死狗一样拽出来,小脸煞白,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唐阙千被关进诏狱,吴八日想了不少办法打听他的境况,得知除了被例行性用过两次刑,没遭太大的罪后,他便稍稍放下心来,只盼着这孩子能咬牙熬过这段苦日子,将来,或许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我找人托关系,本想去北镇抚司谋份差事,阴差阳错之下反倒进了太医署,在药房里整理药材。正在我想着怎么调职的时候,又传来了他被陆大指挥您带走的消息。”吴八日对陆启渊道:“大人您可真能藏,有说人在魏清轩那里的,也有说在某个千户所里的,还有说被您看上,日日在您职房里给您暖脚的。”
陆启渊心道:谁给谁暖脚还不一定呢。
“要不是王公公差点搬空药房往您府上送精贵药材,我还猜不到人在您家里呢。”吴八日道。
“所以你就亮明身份,去求了皇后?”
吴八日对陆皇后大加赞赏,什么“女中豪杰”、什么“胆识过人”等等等等,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但对陆启渊,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大人,您居然对他用了‘鲛人泪’,过分了。”
“所以?”陆启渊并不急。
“所以老朽在您身上下了‘情人泪’,”吴八日一改方才悲伤的模样,老奸巨猾道:“这药的解药我下给唐小公子了,每月您得靠他的血来解毒,若他没了,您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咯~”
陆启渊挑眉,“可还能配制新解药?”
“不能,”吴八日回答的很干脆,“其中两味药,一味远在天边,一味两年前绝种了,剩下的药粉我都扔井里了。”
陆启渊似乎稍稍有些烦恼,“必须用血?本使不想取他的血来喝。”
“那您就只能吃他的口水了,只要是他身上的液体,什么都行。”吴八日不怀好意道:“之所以叫‘情人泪’,就是给小情侣准备的,本来想给您用别的药,但选来选去就这个最好用,最称心,只能委屈您了。”
“既如此……”陆启渊拖长了尾音,“那就多谢了。”
“嗯?”
“实不相瞒,陛下欲赐我二人成婚,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三月十三便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啊?”
“本使先前还在烦恼,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毕竟,我二人同为男子,虽然他一再声称倾慕于本使这张脸,愿意拜倒在我的飞鱼服下,但总不好真就因为本使的美色让他委身于我,这样显得我家阿千很轻浮,对名声不好。”
“不是……等等……您在开什么玩笑?!”
“本使没开玩笑,”陆启渊非常真诚的冲他道了声谢,“如此一来,吴老您就是本使的媒人了,于情于理,将您调到北镇抚司是本使分内之事,您收拾收拾,明日便来任职吧。我让人专门给您腾间屋子,不知吴老是想当狱医还是仵作?”
吴八日:=口=
资料参考:林则徐在虎门销烟期间采取了两种措施帮助民众戒烟。
忌酸丸:由鸦片烟灰、人参、白术等15味药材组成,制成药丸。需在烟瘾发作前服用,每日递减药量,坚持15天可逐渐戒除。
四物饮:由赤砂糖、甘草、川贝母等药材煎制,每日早晚服用,重者可多次煎煮浓缩服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情人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