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光乱

作品:《提笔山河录

    姬樾本想喷一口血来证明水有问题,结果这次血不给力,于是他只能爬在桌上,将上面摆着的茶盏连同茶水一起打翻。


    洵都立马起身一脚踹翻了那公子,亲手将人拿了按倒在姬樾面前:“当众谋害公主与周公子,你存了什么居心?”


    这些话落到姬樾耳中都已经有些模糊,那茶水入喉,只教他一阵头晕眼花,里面的药实在是太激烈,一个男子给女子下的药还能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姬樾嘶了一声。


    他伏倒在桌上,心想别管那公子是何居心了,先管管我,我有点不好。


    太子胜走时将范玉留在了这里,他自然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立马拨开人群走过来,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公子翌道:“范大人,有人想要残害小妹,却害到了周公子身上。”


    范玉看了一眼被压着的公子,然后上前按住姬樾的手腕,那脉象让范玉瞬间有些不好,他伸手扶起姬樾:“我带周公子去屋中歇息,劳烦洵都将军将人看好了,此事我定会告知王上,让王上处置。”


    范玉带着姬樾与洵都擦肩而过,谁料这时,洵都突然扯住了姬樾一条胳膊,他顺势将那公子甩到了范玉手中,然后轻轻一拽,两个人手中的人就这么被他调换了过来。


    姬樾差点没被他们搞吐了,看清眼前人,他眉头一皱:“不劳烦洵将军,我有范玉就行。”


    洵将军只当没有听到他的话。


    他将姬樾按到自己怀中:“还是劳烦你将这人与今天的事情先告知上去罢,我带周公子去歇息。”


    范玉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就这么被人带走,偏偏自己还没有一个理由去拦住他们,若是再冲动一些,怕是要暴露的,于是他只能没好气的卸了手中那人的胳膊,将那人提走了。


    姬樾抓着洵都的衣袖,弱弱的喊了他一声:“洵都将军。”


    “嗯。”


    “腿软。”


    洵都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姬樾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那眼尾沾着红润,一副样子好不可怜,洵都不由道:“你怎么这么废物?”


    “将军不是知道么?经脉俱断,还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洵都:“……我背你?”


    姬樾摇了一下头:“不雅观。”


    洵都:……


    于是身后众人看见他们的将军一把将周公子抱了起来,周公子的胳膊顺势圈在了将军脖子上,两人就这样向前去,看着好不亲密。


    若是不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还以为他二人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想到这里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自己简直是疯了,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这边洵都将人抱到了别院屋中,干脆丢在了床上。


    姬樾蜷缩着身子,明明看起来十分难受,却还有功夫与洵都说话。


    “范玉算半个大夫,你不让他来,是想干什么?”


    洵都:……


    洵都还真不知道这一点,他方才就是很突然的不想让姬樾和别人走,还是这种中了药的情况下。


    等将人带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现在的情况。


    洵都张了张嘴:“那你……你……你看不惯谁,我去给你抓来解毒?”


    姬樾幽幽得看着他。


    两个人一时之间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想相对无言。


    姬樾抱着自己的身子缩在墙边,他低低的喘着气,手指掐着自己的手心,才勉强抵过了身体上的激烈反应。


    只是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他的身子是如今这样,若是没有个解决方法,怕是要坏。


    姬樾看向旁边站着的人,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带着些懵懂和迷茫,看着有些可笑,也有些可爱。


    他欣赏了一会洵都大将军的神色,然后缓缓闭上眼:“将军就打算如此看着我难受?我今日要是死在这里,将军应当是脱不开关系的。”


    洵都哦了一声,这个关头,也和他吵不起来了,他往后退了退:“那我去找范玉。”


    姬樾点了一下头,发出一声轻哼,似乎是累得话都说不全了。


    他闭着眼,仿佛过去了许久,却没有听到洵都离去的声音,只好艰难的睁开眼,对上了洵都的视线。


    姬樾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洵都,他难受的呼出一口气,正欲吐几个字,却见洵都突然凑了上来。


    “公子,果真未曾去过洵山?”


    姬樾看着他那张十分较真的脸,轻声道:“未曾。”


    “若是未曾,为何我会觉得你如此眼熟?”洵都干脆将人揪了过来,就看着被湿润染红了眉眼的姬樾,他突然有一种想将这人碾碎了的想法。


    姬樾抬头看着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轻笑,那笑容带着足以穿透人心的利剑:“所以你一直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洵都捏紧了姬樾的衣襟,若不是顾及着这位公子的身份,他怕是早就杀了这位公子了。


    “是我错了,你怎配和他相比。”


    姬樾只笑。


    散落的衣襟露出半边白的晃眼的肌肤,洵都看着快要被自己提起来的人,那人呼吸乱的厉害,明明那么的脆弱,却又那么的逞强。


    “先前未曾注意,你与公子翌,确实是有几分相像的。”


    姬樾不知所谓道:“所以你对公子翌有意思?”


    洵都平白的受了一个冤枉,看向姬樾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你可知道你如今的处境?”


    姬樾明显不知道:“你想杀我么?你能杀我么?你敢杀我么?”


    “不想,不能,不敢。”


    洵都被气的冷笑了一声,他目光往下,从姬樾雪白的衣襟里面钻进去,只看到那白中透粉的肌肤,再往下,是一处早就高昂的异样。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光,一瞬间抬头,看到了姬樾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道:明明现在是他在我手中,怎么处处弱势的,反而成了我呢?


    可眼前这个人,和旁的人都不一样,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有不桀的狂傲,也有世间所有的淡漠,但就是从来都没有怯意,或者看轻。


    这位能在天子追杀之下活到现在的病弱公子,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在对自己如此心狠之下,就从未生出一点点的胆怯么?


    他就不怕如此大胆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危机,会给后来人留下无数的话柄?


    他好像从不担心这些。


    洵都手顺着那衣襟向下,按在了那片肌肤之上,只是轻轻的按了一下,那里就红了一片。


    姬樾被这一按按的不由呻吟了一声,即使再临危不乱的人,怕是也受不了这般情况之下,还有一个人在拼命的撩拨他,这简直是能要了他的命。


    他缓缓伸出手抓住了洵都的手腕,眉眼之间已经有了些怒意:“将军到底想做什么?”


    将军看着平常牙尖嘴利的人如今如此好欺负,又成了这般模样,瞬间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冲昏了头脑。


    洵都问:“今日这个场面,范玉带药了吗?”


    姬樾:???


    洵都:“如果他没有提前准备,那他要如何帮你?”


    姬樾:???


    洵都:“用他自己么?”


    姬樾:???


    ……


    姬樾的手心滚烫,就这样落在洵都的手腕之上,因为虚弱,那小猫一般的力道,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挠了他一下。


    并且挠的他有些心痒。


    他艰难的眨了一下眼睛:“公子可曾知道,前几日范玉从你那里出来,被太子胜的人请走了。”


    姬樾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与自己说这个。


    以范玉的能耐,只要他不想,想必也不会受欺负,所以自己从来不会担心这个。


    他瞪着洵都:“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那太子胜和范玉之间,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洵都眯着眼睛,唯独透露出来的一点目光将姬樾整个装了进去,“你说那范玉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让太子胜为他乱了方寸?”


    姬樾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洵都道:“你如此盼着范玉来,就不介意他与太子胜的过往?”


    姬樾:“……洵都,话人人都能说,但既然是说出口的话,都是要考虑后果的,否则就如同昭行那般,哪日身首异处,没人主持个公道。”


    洵都另一只手将姬樾拉着他的那只手腕掰开:“昭行自己犯蠢,我自然与他是不同的。”


    那白玉般的手腕被按在头顶,洵都手指在姬樾手背划过:“男子与男子之间,当真就那般快活吗?”


    姬樾知道自己挣脱不开洵都,便干脆省了些力气,也不挣脱,只是道:“你会后悔的。”


    “我这不是在帮公子?”


    洵都另一只手如愿以偿的顺着姬樾衣襟往下滑落,最后挑开了那衣带。


    他好像在好久之前就想这么干了,想看看这个万事都处变不惊的公子在这般场景之下,是否还能如此镇静?


    再看看这人那般好的容貌,在这种事情之下,是否会变得更加美丽。


    他的手也不知道按在了何处,惹得姬樾一身呜咽,泪花瞬间在眼眶里面打转。


    姬樾干脆闭上眼,只剩下微薄的喘息声,伴随着快要燃尽的烛火,逐渐在空中散开。


    这一刻,也不知道中毒的人究竟是谁。


    姬樾只是任由他胡作非为,那衣衫四处散落,此时若是进来一个人,定然是要为眼前的场景大骇。


    葙最年轻的上将军此时正压着神州最尊贵的王室公子,行一些大逆不道之事。


    而那周公子吸着鼻子,眼神都快要迷离,只能看见满眼的湿润。


    姬樾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说不上愉快,也说不上难受,只是很奇怪,他抓着洵都布满伤痕的后背,呼吸声就贴在洵都得脖颈处,最后一口咬了上去。


    可惜实在是太过于虚弱,那一口也没有见血,只有一点浅浅的印记,很快就散去。


    然后湿润了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那香燃逐渐燃到了尽头,而洵都的力气好像用不完一样。


    最后他只能俯在洵都的肩头,将眼睛上遗留的水渍尽数抹在洵都肩上:“洵都,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为何要帮我在宛渡那里隐瞒?”


    洵都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姬樾身上,骤然听见这个问题,还有别人的名字,他皱了一下眉头:“隐瞒什么?”


    姬樾眼前模糊,也不知道洵都在说什么,只是在恍惚间道:“为什么要帮我?因为公子翌吗?”


    “我因为他帮你,你不开心?”


    “不开心。”


    洵都将人拉起来抱在怀里,姬樾坐都坐不稳,只能被洵都肆意摆弄。


    洵都道:“我自有我的考量。”


    姬樾哦了一声,没有再同他说什么,也或许是因为实在没有力气同他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屋中一片安静,安静的只有xx的声音。


    而他只能再次将自己这条小命交在别人手中,任由他掌握生死。


    这并不好受,姬樾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感受,只是有些事情,或许本来就不能轻易下定论,棋盘之上瞬息万变,与他博弈的同样是人,所以生出什么变故都是应该的。


    而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将这个变故化为己用。


    似乎有人影在外晃动,渐渐的映在了门外,有人拍了一下门:“洵都将军,公子如何了?”


    这声音是乐楚的,而她身后,还有一个身影,想必是公子翌。


    洵都将军看了一眼倒在自己怀里的人,那腰窝处已经有两道红痕,好似将红梅印在了腰间,妖冶得勾人。


    乐楚见没有声音,正想推门,洵都立马欲盖弥彰的将一件散落的衣服披在了姬樾身上:“无事,睡着了,小声些。”


    乐楚哦了一声,果然小声了一些:“下药的那人已经被处置了,只是这药要不要紧,葙王听闻了,特意派了医官过来,是不是要医官看看?周公子看着就体弱,若是中了毒,还是要早点解了好。”


    正在里面为姬樾解毒的洵都耳侧泛起了红晕:“不用,无甚要紧,我守着他,等会便出去。”


    “那我来看看他?”


    “……不方便。”


    乐楚:???


    洵都快要被乐楚折磨疯了,要是真让乐楚推门看到了这般场景,怕是不知道要怎么想,他低头去看,姬樾闭着眼,好似真的睡了过去,要不是看到那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洵都还真要被他骗了过去。


    这人正是可恶。


    幸好有个不可恶的公子翌恰到好处的开口:“既不方便,那我们就先走罢,有劳将军了。”


    “无妨。”


    门口身影渐渐远去,洵都一把将姬樾翻了个身,他贴着那雪白的后背,一口咬住了姬樾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