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归巢
作品:《玫瑰战争》 陆景深抚摸她头发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眼神迷离、主动索吻的女孩,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林晚看着他眼底那簇瞬间燃起的、熟悉的火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微微仰起头,再次凑近了些,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带着一丝羞怯的语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想要你……现在。”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像一株最内敛的、从不轻易展露花蕊的幽兰,在最深的夜里,为他一人,悄然绽放。
陆景深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保留的邀约,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但他看着她那张还带着一丝病后苍白的小脸,还是强行将那股汹涌的**压了下去。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克制着,“你还没恢复......”
他低下头,没有吻她的唇,而是用一种极致温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力道,轻轻地吻了吻她颤抖的眼帘。
这个吻,像一片雪花落在滚烫的烙铁上,非但没有浇熄林晚心中的火焰,反而激起了更浓烈的水汽。
“我觉得……我已经恢复了。”
说着,她竟主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从草垫上拽了起来。
她学着他曾经对她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将他高大的身体,一把推向了身后那面已经被火光烘烤温热的巨大岩块上
“壁咚”。
只是这一次,攻守之势逆转。
她站在他面前,正好可以毫不费力地,直视他的眼睛。她抬起手,有些生涩地、模仿着他的样子,撑在了他耳边的岩块上,将他禁锢在她小小的、却不容逃离的领域里。
然后,她踮起脚尖,主动地、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青涩,笨拙,甚至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野性。陆景深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和那颗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他也能感觉到自己那微微蠕动的喉结,和早已因为她的主动而彻底僵硬的身体。
林晚也感觉到了他的克制。这个认知,让她心中那点小小的、属于胜利者的调皮心思,彻底占了上风。
她离开他的唇,一路向下,开始啃咬,像一只刚刚学会捕猎的幼兽,用她还不算锋利的牙齿,在他的领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稚嫩的印记。
戏弄够了,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因隐忍而变得幽深赤红的眼眸,微微一笑。
随即,那双纤细、灵巧的的手,开始缓缓地、试探地……
“晚晚……”陆景深抓住那不规矩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晚微微点了点头。她的脸颊,因为羞涩而泛起一层迷人的粉色,但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也异常坚定。
“景深哥哥,”她说,“想要。”
听到这两个字,他几乎要当场缴械投降。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勉强稳住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的真实。他想看看,她还要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松开了手。
林晚解开了最后的束缚。犹豫着,好奇地,探索着,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在一片跳动的、朦胧的火光中,低下了头。
他死死地克制着,不愿惊扰了她的探索。
最后支撑不住,后背重重地靠在的岩块上,微闭着双眼,仰起了头,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喟叹。
再次睁开的双眼,留意到唇边残留的痕迹,再也忍受不住那股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爱意。
他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力度,吻住了她的唇。
他抱着她,大步走回火堆旁的草垫,将她轻轻放下。
林晚伸出纤细的手臂,抵住了他坚实的胸膛。
“等等……”她喘息着,脸颊绯红,眼眸里却带着一丝狡黠的亮光,轻声说:
“你要听我的。”
她第一次,用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牢牢掌控着她的男人,开始了她的反击。
一叶翩舟在江河上乘风摇曳,原以为,风和日丽,陌上花开,缓缓而归。哪知暴风雨突至,推舟入海。雷霆之势,瞬间降临。海浪疯狂地侵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复地、不知疲倦地,冲刷着这艘早已失控的小船。
当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北经陵鱼跃出海面,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
烟波浩渺的蓬莲仙山上,传说中的相思豆已然成熟,莹润饱满地挂在枝头,冉冉可爱。难得无人看守,惹得修道之人放肆采撷。一道惊雷响彻天地,似乎要将疏于防守的神女惊醒。
刚刚平静下来的、美丽的眼眸里,瞬间又氤氲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声音又软又委屈,“景深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欺负我……”
“我怎么会欺负你?”陆景深抬起头,亲吻着她眼角的泪珠,声音沙哑而宠溺,“爱你都来不及。”
“可是……”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恐惧,“我很怕你……欺负我。”
“如果我欺负你,”陆景深看着她,眼底的柔情与占有欲交织,“你就惩罚我。”
“好呀。”林晚似乎得到了想要的承诺,嘴角微微翘起。
“你想怎么惩罚?”他饶有兴致地问。
林晚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却又无比认真的光。她说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永不见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景深眼中所有的温柔,都瞬间凝固成了冰。
“休想。”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二个字。
海浪再次汹涌而至,彻底淹没了所有的抗议与言语。
跳动的火光,将影子投射在古老的岩壁上,仿佛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亘古仪式,风雨如晦中,吟唱着那首最原始、也最动人的生命礼赞。
第三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满整片森林时,洞外的雨终于停了。
世界仿佛被彻底洗涤过一遍。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与草木的清香,晶莹的露珠挂在每一片树叶的边缘,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远处的山峦,在缭绕的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陆景深熄灭了燃烧了一夜的篝火,将最后一点食物分给林晚。吃过东西后,他带着她,重新出发。
没有了补给背包,林晚的行囊变得前所未有的轻便,但她的心,却因为这份“一无所有”而变得更加警惕和专注。陆景深将自己那把无所不能的瑞士军刀递给了她,让她挂在腰间防身。
“那你用什么?”林晚下意识地问。
陆景深没有回答,只是牵着她,继续向前。没走多远,他便在一棵巨大的冷杉树干上,发现了一个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的、木制的提示路标。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然后,竟直接用石头,将路标从树干上撬了下来。
他将路标翻转过来,用石块,小心翼翼地,将背后那根用来固定的、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钉取下。然后,他将这根铁钉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用另一块石头,开始不知疲倦地、极有耐心地敲打、磨砺。
“铛…铛…铛…”
清脆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林晚静静地看着他,火星四溅,他专注的侧脸,在晨光中,像一尊古希腊的雕塑,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一根普通的铁钉,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柄锋利的、足以切割藤蔓和树皮的钉子刀。
这柄简陋的钉子刀,在他手里,仿佛与那把精密的瑞士军刀,并无分别。
做完这一切,他随手便要将那块失去了钉子的木制路标丢进草丛。
“别扔。”林晚却拉了拉他的衣角。
陆景深疑惑地回头。
“我们……我们是事急从权,才拿了它的钉子。”林晚指了指那块木板,又指了指旁边的树干,轻声说,“路标还是要想办法复原的,不然,后面的人可能会迷路。”
陆景深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微微一愣。随即,他眼中的锐利与冷硬,瞬间被一种极致的柔软所取代。他俯下身,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带着无限珍视的力道,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
“好,”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而温柔,“都听你的。”
陆景深用坚韧的藤蔓,重新将那块木板牢牢地固定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带着林晚在丛林里穿梭,像一位最慷慨的老师,将这片广袤的森林,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课堂,为她揭示着隐藏在每一个角落里的、关于生存的秘密。
他带着她,在一片潮湿的背阴处,找到了一种长着巨大叶片的植物。
“这是牛蒡,”他蹲下身,让她触摸那比成年男人手掌还要大的、背面手感粗糙的叶片,“可食用的部分,是它的根。记住,在野外寻找根系食物时,一定要保留它的叶子和根茎,仔细比对。否则,你挖出来的,可能不是食物,而是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