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朴素的愿望。


    许余抚摸纪声声的手指。


    纪声声一直都很希望许余能敞开心扉，虽然她从不主动提起，也不勉强，但现在确实是个很好的时刻。


    她也想更了解许余。


    是纪母打断了这样的气氛。


    听见母亲敲门，纪声声几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快速整理好自己，随后跟着母亲下楼去。


    似乎并不认为女儿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纪母只是喊她去洗澡。


    “我洗过了，妈妈。”纪声声搂着母亲，“辛苦妈妈爸爸给我们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


    “哼，你少惹我生气才是辛苦我了。”纪母摸了摸纪声声的头发。


    纪声声和许余一起，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女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以前，纪声声没有恋爱的时候，好像还是她怀里、膝边的小姑娘。


    感觉母亲在难过，纪声声赶忙安慰。


    “妈妈，我谈恋爱是不是让你很担心……”纪声声拥抱母亲，让妈妈可以靠在她肩膀。


    虽然不一定会走到婚姻，但纪母知道婚恋，包括生育会给女生带来的影响。她一想到纪声声未来要面对的事情，就觉得很心疼。


    “妈妈，别担心我，我能搞定的。”


    “好。”


    她作为母亲，阻止不了，只能选择相信。


    送母亲去卧室，又跟母亲腻歪了一会儿，纪声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许余打视频。


    “你要去洗澡了吗？”她房间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具，找到一条新毛巾，纪声声打算给许余送过去。


    母亲大概已经接受了她和许余恋爱这件事，还把之前给父亲新买的睡衣和拖鞋拿来给她。


    把手机丢到床上，纪声声又抱着东西跑到许余的房间。


    好像知道她“来者不善”一样，从她鬼鬼祟祟地进门，许余就盯着她看。


    “我没别的意思啊，单纯送东西过来给你。”


    二楼有浴室，许余下楼去她那里拿东西，再上楼不方便，所以她才过来的。


    许余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而是拍拍床，示意她过去。


    纪声声没有伪装一秒钟，立刻放下东西，三步并两步跳上床埋到许余怀里。


    许余身上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山茶花的香味。


    尤其是锁骨那里。


    所以，她每次都忍不住埋了又埋，蹭了又蹭，嗅了又嗅。


    能安静相拥的时间总是格外珍贵。


    纪声声没忍住咬了一口。


    见许余没有反应，又咬了一口。


    “你不痛呀？”纪声声诧异地。


    痛吗？


    和被小猫舔也没什么区别。


    “你再试试。”许余鼓励地。


    纪声声：“真的？”


    “嗯。”


    他觉得舒服。


    于是，纪声声稍微往下挪了挪。


    几乎在她用力的瞬间，许余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痛了？”纪声声抬头看向许余。


    “不是痛。”许余努力地平静地向她陈述。


    “……那你能不能忍耐一下？”


    “很难。”


    之前只有许余这样对她，她觉得很神奇，一直很想试试。


    虽然没想是今天，没像是这个场合，但捡日不如撞日。


    “……好你了。”纪声声哀求。


    “……嗯。”


    忍耐并不像他答应的那样容易。


    一个没轻没重的女孩子。在他怀里做这种事情。


    “呀——”


    双手被许余按住，整个人被压住，纪声声回头看向身后的许余：“怎么了？”


    “不是想看我这样吗？”许余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讲话。


    纪声声吓得不敢说话。


    好在许余只是埋在她肩膀上，没有动。


    他很想，但不能。


    无论如何，纪声声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情，他都要承认，比起其他事情，纪声声对这种事情更为热衷。


    但只是这样的靠近，这样的吸引，早晚会有厌倦的一天。这种热衷更多是因为新鲜。


    到那时候，他不确定还能不能让纪声声一直爱他。


    一直只爱他。


    “你是不是难受？”


    纪声声想翻身看许余，被捉着手腕，动弹不得。


    “不要乱动。”


    他在忍耐。


    “我担心你……”


    “别再动了。”许余的手指在警告她。


    纪声声老实地不再动了。


    过了好久，久到她感觉累了，许余才松开她。


    “那我先回房间了？”纪声声看着许余，“明早见。”


    许余没说话，看着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可怜。


    “你怎么了？”纪声声不放心地。


    “去睡觉吧。”许余揉着她的头发，“还有五个小时就能见面了。”


    纪声声：“……许余，你是不是有点分离焦虑？”


    她胡乱开玩笑的。


    没想到许余反而没有否认。


    “是。”像是哄着她答应一般，许余，“和我一起回潞城。”


    纪声声：“……有一些困难。”


    等许余走了以后，她需要闭关几天才能在DDL之前把因为过年拖欠的几个稿子交掉。


    与此同时，她和许余公司的合作也进入尾声。可能还要线上开会进行最后的修改。


    她还有新的作品灵感，每天都在不停地冒出来，再不画都快记录不过来。


    “自由职业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休息时间。”纪声声解释，“我能有3天不怕耽误在路上的时间，我就立刻回去，好吗？”


    “大概是什么时间？”许余追问。


    “我争取正月结束之前回去，好吗？”纪声声只能抱着许余，希望他能够理解。


    不好。


    没有一点好。


    “回去以后，我空出几天专门陪你？”见许余不说话，纪声声只能让步，“只陪你。”


    “不够。”许余讨价还价。


    “那我……”纪声声看着许余，“我回去以后，去和你住一段时间？”


    “不够。”


    他知道自己在得寸进尺。


    只是机会难得。


    他无耻至极。


    “我们去旅行？”纪声声绞尽脑汁，“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旅行过。”


    “先这样好不好？”纪声声安抚许余，“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


    “想去哪里？”


    见许余终于松口，纪声声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想去海边。想吃好吃的。和你一起，去哪里都好。”


    终于把许余哄去洗澡，纪声声回到房间里，没来得及给许余发一句“晚安”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纪声声起床时，许余已经在和纪父下棋。


    洗漱后，纪声声站在两人旁边，看他们下棋。


    她对围棋一窍不通、毫无兴趣，单纯只是陪伴都觉得有些无聊。


    听着她打了两个哈欠，纪父收拾好棋子：“你妈妈给你们两个准备了红包，放在桌子上了。”


    “我妈妈呢？”纪声声以为妈妈睡太晚了还没起床，原来是出门了吗？


    “邢星爸爸昨晚从医院回来把车子碰了，家里备用车又是手动，只能找你妈妈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那我们准备午饭，等妈妈回来？”说着，纪声声给母亲发去信息，确定安全。


    “你们看看电视，吃吃水果。”


    纪父起身去厨房做早饭和准备午饭的食材。


    “我来帮忙。”纪声声站起身撸起袖子。


    被许余阻止。


    “不是还有东西没画完？”言外之意，早画完，早回潞城。


    “我来吧。”


    虽然吃过许余做的菜，但纪声声还是惊讶于他居然会做这么多种菜。


    “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纪声声在许余身后，趁父亲没注意，塞了一个剥好葡萄到许余嘴里。


    许余很不小心地咬到了她的食指。


    “去画画。”许余友好地提醒。


    “好吧。”


    催稿的人又多了一个。


    埋头赶稿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肚子叫了起来，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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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声才感觉到时间过去。


    母亲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厨房外看着许余和纪父的背影。


    纪母心情很复杂。


    她没预想过一个男孩子，第一次到女朋友家里做客就进厨房的。


    而且还是这么自然的，没有讨好感的。


    倒让她感觉有些内疚了。


    “妈妈。”纪声声凑到母亲旁边，搂着母亲的腰，“我说过的，许余很好的。”


    “哎。”纪母叹气。


    吃过饭，纪父和纪母在客厅看电视，许余监工纪声声画画。


    两个人一直窝在她的卧室总是不好的，纪声声提议去书房。


    许余在她身后看着，听到她的话以后，没有动作。


    “走吗？”纪声声抬手推了推许余的腰。


    “纪声声。”许余合上书。


    “啊？”


    “只是画画，为什么要心虚？”许余以为她是想摸鱼，不想画画。


    纪声声挠挠头：“因为……”


    真正做的时候，她没空心虚呀。


    “去书房嘛……”


    “不去。”许余食指敲了敲桌子，“专心画。”


    纪声声：“……”


    可能是因为许余在她身边，她反而很难专心。


    “要不然，我们睡个回笼觉？”纪声声放下板子，诚实地，“我画不下去。”


    “是不是我影响了你？”


    “是……”纪声声扣着手指，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你在这儿我就只想和你……”


    “和我什么？”


    纪声声赶紧摇摇头：“没事没事。”


    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一天黑的白的红的蓝的都在想什么。


    “什么？”许余不放过她。


    “好吧好吧，”纪声声投降，“我每天都想和你亲亲抱抱……”


    “但可以忍耐住半个月不见我？”许余在提醒她，再不画完就要很久见不到面。


    老实说，她见到许余的时候确实总是想挨在一起，但是不见面的时候，她都是心如止水，能沉浸着做正事，也不会想起这些。


    “好吧。”


    确定她真的开始专心画画，许余才又开始看书。


    纪声声的藏书真是十分丰富。


    值得他用心学习。


    是纪母把门口的快递给她送过来提醒他们已经该吃午饭。


    纪声声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让母亲帮自己看看。虽然母亲从不主动拆她的快递，但她其实也不介意。


    “声声，你买的皮带？”纪母疑惑，不确定是给谁买的。


    听见“皮带”两个字，纪声声脑内“轰隆”一声。


    “妈妈，我看看。”说完，快速从纪母手里将皮带抽走。


    “我收拾收拾桌子就去吃饭！”然后在许余的注视下和母亲的不解中快速关上门。


    许余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这一集，他在书里看过。


    纪声声把皮带往身后藏藏：“就，就，你听我解释一下，我不是变态。”


    “继续。”许余示意她继续解释。


    “都是因为那天看见你在试衬衫，不知道怎么的，这只手就去下单了……”


    “真不是我，我完全忘记了。”


    “怎么用？”许余从她手里接过来。


    纪声声：“……我不会。”


    她是激情下单，不是预谋下单。


    “嗯，先去吃饭。”


    早上时许余帮着纪父准备了午饭的食材，所以午饭做得很快。吃过饭以后，许余就准备走了。


    纪声声送他下楼。


    到了楼下，又想送他去停车场。


    按习俗，这天是不能出门的。


    所以许余及时制止了她。


    “再送就送到酒店了。”许余给她选择，“不一定能让你按时回家。”


    纪声声：“……我就想和你多待会儿。”


    拉拉手也是好的。


    “回去画画。”许余叮嘱。


    纪声声：“……你怎么比编辑还可怕。”


    “至于这个，”许余不知道从哪里把那些腰带袖箍掏出来，“我回去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