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声声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实际上，是许余做好午饭后叫醒她的。


    “你的手机响了两次。”


    许余盛好饭递到她手里，随后提醒她。


    “我去看一下。”纪声声从沙发上拿起手机，看见邢星发来的几条消息。


    大意是和她报备情况的进展。


    好消息是一家商铺的监控刚好拍到了他们打架的过程，可以证明肖杨被男友殴打，邢星是见义勇为。


    坏消息是肖杨在事情结束后，又想跟邢星和好了。


    这是邢星传达的。


    对于纪声声来说，邢星终于能独立处理一件事情了，这是件好事。


    至于邢星和肖杨，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更加了解对方。如果还能在一起，那只能说是缘分使然。


    “我暂时不会冲动跟肖杨和好了。你说的对，我得认真想想再开始了。”


    她正看着邢星之前发来的内容，邢星又发过来一条。


    “甚是欣慰。”纪声声对他的醒悟表示赞成。


    许余默默地等着纪声声看完手机后一起吃饭。


    和邢星有来有回地互相夸赞了一番，纪声声收起手机，看到许余等待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和邢星聊了快十分钟。


    “对不起……”纪声声赶忙解释，“我有个朋友，他遇到了一点事情，今天刚解决完，我就和他聊了一会儿。”


    “是我能见的朋友么？”


    “……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嗯。”


    纪声声食不下咽，小心地：“许余，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并不生气，也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整个人更加安静。


    “没事。”


    沉默着吃过午饭，纪声声想要帮忙的时候，许余已经收拾好桌子。


    “许余。”


    她对沉默的耐受力很差，更难以忍受和许余在一起却相顾无言的时刻，尽管只是几十分钟。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吗？”纪声声走到许余身后，环着他的腰，“能让你开心的事情。”


    感觉到许余身体的僵硬，纪声声也没有松开。


    “什么事情都可以么？”许余擦干手。


    “什么事情都可以。”纪声声认真地，“在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不可以的。”


    “是么？”


    触碰到底线会痛苦。


    突破底线后并没有轻松太久。


    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在每一个纪声声走神的时刻都朝他奔涌而来。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方。


    按部就班地占据纪声声的生活只存在他的想象之中。他不想等那么久，他等不了那么久。


    感觉到许余转过身，纪声声松开手，抬头看向许余。


    “纪声声，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光。”


    “……我不明白。”纪声声不理解，“但我可以答应你。”


    “你会明白的。”


    和祝晓丹一起吃饭的事情没能完全成行。


    他们刚到饭店和祝晓丹会面，成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原本周边的设计种类出现了一些调整，因为调整会导致整体进度变慢，所以需要临时开个紧急会议。


    纪声声看着坐在一旁的许余和坐在对面的祝晓丹，以及满桌子已经上齐的饭菜。


    “大约半个小时我就能回来……”


    把因为她而见面的两个人放在这里，无论怎么说都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许余和祝晓丹都能理解。


    知道了大致情况的成玉好心地赶过来接纪声声去开会。


    坐上车以后，成玉边启动车子，边关心纪声声：“声声，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按理说，这俩人形影不离，应该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刻，但纪声声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显然不是因为突然通知开会。她这么热爱工作的人，不能沉重到这个地步。


    “……和许余在一起不开心吗？”成玉承认自己有点给许余使坏的成分。


    “是开心的。”纪声声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其他的事情不太轻松。”


    “有压力？”


    “嗯。”


    “大概是因为什么？”


    “说不出来。”成玉是许余的好朋友，她对成玉，或许不该说这么多。


    “声声，你可以和我说说，如果合适的话，你不方便说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和许余传达。”


    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直接说，需要通过别人传达给许余的。


    “找个时间，我自己和他沟通吧。”


    听成玉说起，明天开始公司有一个里程碑式的项目，未来一个月许余都会很忙，他们不一定能见到面。


    “也行。”成玉不再勉强。


    会议时间比预计的要长，开了两个多钟头还没有把要紧事说完。


    纪声声只能拜托许余先把祝晓丹送回家，又给祝晓丹发信息保证下次请她吃到扶墙出门来赔罪。


    祝晓丹不敢坐副驾，又不敢把许余当司机，反复纠结后还是坐在了后座。


    她跟许余几乎全程都没有说过话，这对于一个快乐小狗来说真是一种酷刑。


    “许大神啊，你和纪声声在一起应该不是这么闷吧？”还有五分钟到达的时候，祝晓丹实在忍不住。


    “有问题？”


    “有问题吧。”祝晓丹迟疑，“声声跟我们一起的时候都挺活泼开朗的。”


    “今天我看见声声，她看起来明显有心事。”


    “她在不开心。”


    “虽然不能用一个时刻来代表你们两个之间的整体状态，但是她今天看起来不如和我，和邢星在一起的时候开心。”


    祝晓丹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我只是说我的感受啊，也可能感受的有偏差。”


    许余没有说话。


    导航提醒到达目的地，祝晓丹准备下车：“特别感谢你送我回家……我真心希望你和声声能好好的，别再让她伤心了。”


    祝晓丹刚要打开车门，就听见许余说话：“她和邢星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


    祝晓丹仔细思考该如何回答。


    理论上来说，女人可不就是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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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吗？男人只会惹女人伤心罢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不开心早就不在一起玩了。”


    祝晓丹的话印证了他的推测，但情况比许余想象的有难度得多。


    如果邢星只是纪声声的男朋友，反而更容易将他从纪声声的人生中剔除。如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些师出无名。


    师出无名，借刀杀人，也要剔除。


    邢星的电话是在他刚停好车子时打过来的。


    对方开门见山：“许余？”


    “邢星。”许余说出他的名字。


    很长时间了，他都想见见这个人。


    “我才看到挪车信息，”邢星想起以前许余对纪声声做的那些事情，抱着满满的敌意，“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两天越来越觉得……”


    “那天我在纪声声家楼下碰见的人是你吧？”说起这事儿，邢星也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纪声声家附近？”


    “你不如直接问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邢星感觉许余语气很奇怪，并不像他以前了解的那样。


    “你要找纪声声？”


    “我要找你。”


    邢星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许余这声音和语气有些阴冷。


    忽然，他想起纪声声刚回来的时候拿他当挡箭牌的事情。


    “我是纪声声的男朋友，你找我干嘛？”邢星很有气势地。


    “男朋友？”许余，“别编着、编着自己都信了。”


    邢星：“……”


    但他可是纪声声的朋友，绝不能被对方给吓到：“我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但是，你对我敌意不用这么大。”


    感觉自己气势有点弱，邢星提高声音：“不过，你也不要因为纪声声喜欢过你就觉得你在他心里比我重要。”


    “是么？”许余冷笑，“因为想见我而赶走你，是你更重要的依据？”


    邢星脑袋炸开一样，想起那几次纪声声不让他来，他到门口又不见他……原来是和许余在见面吗？


    他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对纪声声没有所谓的什么男女之情，但纪声声要是跟别的男人关系比他好，他就接受不了。


    被激怒了一般，邢星口不择言：“难道你更重要么？声声早就计划出国留学的，我早就知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因为没想和你长久发展，就是图一段时间新鲜新鲜而已。”


    邢星不太会怼人，但总会灵光一闪想出一些噎人的话：“你知道叶公好龙吧？纪声声对你，就是这样。”


    “而且，很多事情，她会和我说，只和我说，你再怎么也不可能比我和她关系更好。”


    “所以，你们只能是朋友。”许余陈述一个事实。


    朋友比不过恋人是怎么着？邢星气急败坏：“朋友怎么了，恋人会分手，朋友才是天长地久的关系。”


    “那要提前祝福你们友谊地久天长了。”许余一点不让着他。


    是想当朋友才当朋友，还是只能当朋友才当朋友？自己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数。


    “你这人……”邢星莫名就感觉被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