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竞洲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乔云筝红红的眼框也没让他生出半分怜悯。


    解开绑在扶手上的一端，杨竞洲整理好她的衣服单手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酒店门童自然不敢多问，接过车钥匙悻悻离开。


    乔云筝双手被绑使劲捶打着他的脊背，礼服的吊带在挣扎间磨得她生疼。


    ”杨竞洲，放我下来。”


    走廊灯光昏暗，电梯门还未完全合上，杨竞洲把她放了下来，解开第一颗扣子，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身处陌生的环境，乔云筝后退着，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被她踩在脚下，她伸出手还没碰到电梯按键就被杨竞洲抓住她的胳膊大力的扯了回去。


    穿着高跟鞋的乔云筝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使劲挣扎着。


    杨竞洲踢开房门，一只手钳制住挣扎的乔云筝，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头，两人僵持着谁也不愿先开口。


    视线落在她肩上被磨出的红痕，杨竞洲妥协般低头靠在她的肩上：“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乔云筝语气冷硬：“杨竞洲，我们六年前就结束了，这段时间我也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这段关系该结束了，两人回不到曾经也不会再有以后。


    “我有喜欢的人了。”乔云筝原以为这句话能让他对自己放手。


    杨竞洲松开她的手，站直了身体，低声嗤笑着，眉眼间多了几分狠戾：“筝筝，你别后悔。”


    乔云筝用嘴咬开束缚，没再看他，领带掉在地上，乔云筝擒住眼眶的泪水抬起腿往外走。


    后颈传来的力道让乔云筝吃痛出声。


    杨竞洲掐住她的后颈把人转了过来，锢在怀里，垂眸盯着她的唇。这张嘴亲起来那么软，却说着他不爱听的话，男人眸中一暗，狠狠的亲了上去。


    没等乔云筝咬他便退了出来：“帮我查个人。”


    乔云筝这才看到他手里通着的电话，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她不寒而栗。


    “高承。”杨竞洲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不是他。”乔云筝挣着他的胳膊，伸手想把手机抢过来。


    杨竞洲毫不留情当着她的面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意的丢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这个疯子。”乔云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断裂的肩带让杨竞洲红了眼：“筝筝，你高估了我对你的耐心。”有些事一次就够了，他绝不能失去她第二次。


    灯光刺眼极了，乔云筝眼泪止不住的掉，心却冷了下来。


    杨竞洲耐着性子抚去她眼梢的泪水。


    “黎盾的事也是你做的。”像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杨竞洲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放松点，我知道你受的住。”


    ……


    天蒙蒙亮着，杨竞洲也恢复了几分理智，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这么烫。


    “筝筝。”眼底浮现出不安，杨竞洲退了出来，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叫医生过来，要女的。”杨竞洲挂断电话，理智恢复了个完全。


    乔云筝醒来的时候，喉咙干涩，全身酸软的厉害。


    “筝筝，你醒了。”杨竞洲握着她的手蹲在床边：“你发烧了，感觉好点了吗？”


    乔云筝抽出自己的手，缓缓转过头不再看他。


    杨竞洲被她的动作揪的心里空空的。


    回到自己房间的那天晚上，时间早已过去了一周。


    乔云筝拿着手机拨通了高承的电话。


    “乔医生，你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声音那一刻乔云筝才如释重负：“嗯，你没事吧。”


    “我？怎么了？”高承有些摸不到头脑。


    “没事就好。”乔云筝看着空荡荡的床头柜，没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杨竞洲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乔云筝坐在床边仔细回忆着曾经的每一帧，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逐渐向她靠近。


    杨竞洲看她对着床头柜发呆的样子，握紧了自己的手。


    “筝筝，”杨竞洲刻意放缓了语气，玻璃镜面映射出她紧张的样子尤为刺眼，杨竞洲看的心都凉了半截。


    乔云筝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表面没有任何动作，心里却紧绷着。


    杨竞洲蹲下身，半握着她的手轻声开口：“出去走走，好不好。”


    见她还是不说话，杨竞洲拿起围巾带着她出了门。


    灌木丛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好像属于他们的只有两季，相遇在凛冬，分开在炽夏。


    两人就像在上海那次漫无目的的走着，杨竞洲握着她的手放在口袋里，时不时的转眼看看她。


    乔云筝深吸口气，凛冽的空气穿过肺腑，觉得有点通畅又有点窒息。


    听到她的咳嗽声杨竞洲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半蹲在她面前：“上来。”


    乔云筝被他突然的举动有些吓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杨竞洲看她没有动作，站起身像举高高一样把她放在高处背在了背上，温暖的胳膊圈了上来，杨竞洲心里的雾霾也随之消散。


    “筝筝，别再说离开我的话。”不是恳求，不是威胁，只是诉说着他唯一的要求。


    雪慢慢下的大了起来，路途明亮，行人却寥寥无几，两侧的树枝上落满了积雪，乔云筝抬眼看着他头顶落着的雪一时出了神。


    “杨竞洲，雪下大了，我们回去吧。”语气很轻，比不上一片雪花的重量。


    杨竞洲轻碰了下她的额头：“好。”


    两人回到酒店，杨竞洲怕她又感冒调好洗浴间的温度把她推了进去：“你先洗，别感冒了。”


    乔云筝拉住了他的手指：“杨竞洲，我有点累。”


    杨竞洲宠溺一笑，这是把他当和尚了，要不是那天弄伤了她，不然怎么可能忍这么些天，反观她倒是被伺候惯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杨竞洲还躺在身侧，乔云筝轻翻过身静静的看着他陷在枕头里的侧脸，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没有出路。


    杨竞洲闭着眼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以为他醒了，乔云筝窝在他怀里轻唤了他一声。


    “杨竞洲。”


    等了半天没听到他的回应，乔云筝抬眸看他，好像还没醒。


    杨竞洲呼吸很沉，还在熟睡中。


    乔云筝往上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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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拱，盯着他的唇看了几秒，轻轻的吻落在了上面。


    熟睡的人睁开眼眸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被她枕在下面的胳膊收紧将人带了过来，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杨竞洲重新覆上了温软的唇。


    乔云筝双手在前面抵着他，可这点力气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杨竞洲松开她的下巴，握住她抵抗的手一路向下。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气力，乔云筝羞赧的满脸通红。


    “疼了就说。”


    医院办公室李主任正在调整着横幅两端的高低：“左边在高一点。”


    “可以吗？”


    “在高一点点，好，可以了。”


    乔云筝刚接了杯热水，转过身看清了横幅的内容「年轻的思维，积极的思维」


    “乔医生晚上去哪跨年？”徐俪坐在工位上录入着病人的资料。


    跨年，明天就是元旦了，乔云筝怔怔的站在那儿。


    徐俪见她没有动作，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你呢？”乔云筝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放假我们计划去旅游，晚上得收拾东西。”


    上大学的时候，倒是去过上海的外滩跨年，可除了人山人海实在是没什么看头，晚上还打不到车。


    年轻时还憧憬那种感觉，如今四舍五入一下都26岁的人了，多少欠缺点劲头。


    乔云筝走出门诊大楼，发现杨竞洲的车停在那里。


    杨竞洲合上车门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低声询问：“想吃什么？”


    这似乎是他除了上床以外最关心的事，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


    车里的暖气打得很足。


    杨竞洲带她到了一家西餐厅，电梯门打开餐厅的整体腔调就映入眼帘。


    乔云筝尝了口面前白汤浸着的整只的南龙虾，有点葡萄酒的香甜。


    “尝尝这个。”杨竞洲递给她一块抹上黄油的面包。


    乔云筝都觉得好吃：“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


    “一月中旬。”


    等回了上海去日本滑雪的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乔云筝想到这里掏出手机给席玥发送了信息。


    “怎么了？”杨竞洲看她想着事情，随口问了一句。


    乔云筝收起手机：“没事。”


    杨竞洲多希望她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可她一直都是有所保留，算了，不重要，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返程到一半的时候，乔云筝才发现不是回去的路：“我们去哪？”


    杨竞洲握着她的手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并没回答。


    慢慢的道路上没有路灯的照明，上山的弯道也越来越多，乔云筝大概也猜到了他们要去哪里。


    “换上。”杨竞洲停下车从后座拿了羽绒服递给她：“山顶风大。”


    乔云筝下车后似乎回到了在岘山的那天晚上，只是北京的灯光太亮天上的星星看着似明似暗。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重复推演，让人深陷漩涡，挣脱不开。


    “筝筝，新年快乐。”杨竞洲站在她的身侧嘴唇轻启。


    乔云筝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新年快乐。”


    杨竞洲，这会是属于我们新的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