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Chapter 64
作品:《低空醉氧》 姜暖瑜实在是小瞧了她在京城这几年的“家当”,亏得她还自信满满,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房子清空。
周六中午落地,下午才真正开始收拾。忙活了小半天,姜暖瑜的手臂已经要脱力。
她靠在沙发里歇一会,喝着一瓶矿泉水,手机忽然响了。
虽然说好让秘书过来帮忙,梁齐也给了她秘书的号码,但姜暖瑜想着当天是休息日,不太好麻烦人家,就没主动联系对方。
结果还是人家先联系的她,一里一外,都到了平时的下班时间,秘书才开始“加班”。
梁齐的秘书姓徐,是个温柔干练的女生。看外貌,姜暖瑜看不太出徐秘书的年纪,估摸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两人又是第一次见,直接叫姐姐显得自来熟还容易冒犯。
但她也不是人家的老板或上司,不好意思一直称呼“徐秘书”;而徐秘书一声声礼貌地“姜小姐”,同样让姜暖瑜觉得太过客气。
偏偏搬家又是个琐碎的活儿,两个女生交流时,不带称呼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带了称呼,感觉更别扭。
最后,还是徐秘书主动说自己年纪肯定比姜暖瑜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她姐姐。
姜暖瑜这才如释重负,说:“叫我小姜或者暖瑜都行。”
当天,徐秘书一直帮忙到十点多才回家。姜暖瑜时差还没回来,一个人继续装箱到深夜,快凌晨时,实在累得不行才简单洗漱睡觉。
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八九点钟,徐秘书就又打电话过来。两人又忙活了大半天,把所有东西装好、搬上车,太阳都要落山。
到了梁齐家,徐秘书用卡刷开房门。姜暖瑜站在一边,一只手抱着另一边的手肘,直愣愣地盯着徐秘书手中的门卡。
徐秘书回头看见了,主动解释了一句:“梁总最近在国外的时间居多,这边的家政安排,文件收取都需要处理,所以留了一张备用门卡。”
姜暖瑜隔一秒才抬起眼皮,看向徐秘书,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搬家耗费体力,她刚才只是累到走神了,眼神随意找了个点,并没有特意去注意门卡。
徐秘书冲她弯唇一笑,又说:“您在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姜暖瑜这下听明白了,反应过来徐秘书这两句话是什么用意,她顿时就有点不太自在,手臂垂下,搓了搓手心。
虽说徐秘书是听从梁齐的安排来帮忙,整理装箱时,两人也会随口聊几句,但徐秘书极有分寸,不沉默也绝不多话,更未对眼前这个女孩和老板的关系表现出任何好奇或探究的意思,姜暖瑜自然而然也忘了去想。
可这会儿徐秘书这一解释,倒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和梁齐的关系多少算得上不那么寻常。毕竟,她的东西都搬人家家里来了。
但话是这么说,想到和梁齐的关系,姜暖瑜仍是心虚,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去接徐秘书的这句话。
好在徐秘书指挥师傅搬东西去了,话题便被略了过去。
师傅们把姜暖瑜的家当一件件、一箱箱往里搬。其中一个大纸箱里头全是书,非常沉,两个年轻力壮的师傅一起都搬得呲牙咧嘴的。
姜暖瑜在门口和电梯之间来回踱,既无奈又抱歉,恨不得能自己上手,又担心白白添乱,一直在“麻烦了”、“您小心”、“辛苦了”、“谢谢”……
几个师傅很麻利高效,东西很快搬完,所有人离开后,电梯厅内恢复了一片空旷的安静。
姜暖瑜进屋,门一关上,室内却比外面显得更加沉寂无声。
空气里飘散着香味,大概是她的哪支香水被挤坏了盖子。
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衣物袋将不小的玄关堆得满满当当,其中一个箱子最上面,放着她的相机包。
姜暖瑜在靠近门口的纸箱上坐下,家里厨房的锅碗餐具和所有的生活消耗品,她通通没带。除了书和衣服,她选择留下的家居物品并不多。每一条毯子、每一个摆件,她似乎还记得买下它们时的心情。
她手撑在箱子边缘,盯着脚下的地板发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些家当,或许等她再回来时会发现,这些东西里的大部分,对她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她好像也不算是恋旧的人,东西带走也好,留在那里也罢,物品本身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些物件承载的,是她最初开始独立生活的记忆。
从家里搬走时,仓促间,她只匆匆看了一眼曾生活过四年多的家。她或许还会再回京城生活,但那个她曾经的家,应该不会再回去了。
二月离开那次,她还没有深刻的感觉,现在才恍然意识到,属于她人生的某个阶段,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太阳落山,窗外的天色渐暗。
门口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玄关两侧的衣帽间里,整齐地挂着梁齐的西装外套和大衣,下方是一排排皮鞋,正中央是一张长条凳。
这里是梁齐的家。
姜暖瑜又看了看刚搬来的那些纸箱,她的东西被放置在梁齐家里,此刻她自己也在属于梁齐的空间里。那么梁齐的家,对她来说又该是什么?
这个极限的周末,又是长途航班又是搬家,着实累人。姜暖瑜暂时没有精力想这么多,她叹了口气,从其中一个行李袋里抽了一套睡衣出来。
她急需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姜暖瑜去的还是上次来时用的那间客用浴室,洗完澡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她却犹豫了。
在巴黎,她和梁齐的关系可以模糊,可以灰色,在那些不明说的默契拉扯里,也能不清不楚地相安无事,只谈风月,不问身份。
可回国后,回到他们最开始认识的环境,在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姜暖瑜忽然就觉得哪里不一样。那些她曾经非常介意的、被她纵容自己暂时搁置起来不去深究的部分,也在她心里被无限放大。
姜暖瑜在门口站了好一阵,视线落在那张大床上,许久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该睡在那里。
卧室的双开门此刻只开着一扇,转身前,姜暖瑜无意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房门的另一侧并非墙壁,而是一条通向更深处的通道。
之前的那晚,她太过紧张,并没注意到这个,这会儿倒有些好奇。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通道的左右两侧分别通向浴室和衣帽间。进到衣帽间里面去,姜暖瑜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这处衣帽间比玄关的那两间还要大,和玄关专门挂外套放鞋子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出行前的完整的生活空间。
左手边的整面墙,上下整齐排列着衬衫和西裤,另一面墙则大半空着,只挂着少量休闲装。开放式的储物格里,叠放着熨烫平整的家居服。
中央的玻璃展台陈列着梁齐的领带、皮带,袖扣、领针等配件,其中一格里,摆着正在缓缓转动的机械腕表。
最靠近玻璃柜边缘的一只腕表,姜暖瑜觉得眼熟,似乎近期还见梁齐戴过。
不得不说,即便用她作为时尚编辑的严苛眼光来看,梁齐的穿衣品味也几乎无可挑剔。
姜暖瑜不禁开始想象,梁齐日常都是怎么挑选衬衫、搭配配饰的,又是怎么扣上袖扣、戴上腕表,在镜子前做最后的整理。他习惯先系好领带,还是先扣好袖口?
意识到自己在琢磨这个问题,姜暖瑜一个愣怔,有点看不起自己的“痴汉”心思。
衣帽间另一边还有一条通道,姜暖瑜顺着走进去,右拐一次,左拐一次,竟然就这么回到了卧室门外。
她立在原地眨眨眼,脑子里回溯着刚才的路线,不禁感叹这房子的动线设计得跟迷宫似的,简直和它主人一样,好多弯弯绕,全是套路。
从梁齐的衣帽间溜了一圈儿出来,姜暖瑜有种偷摸做坏事儿的兴奋感。她见好就收,不再乱跑,回到玄关,从行李袋里拿了一条毯子,想着就在沙发将就一晚。
起身时,她顺手拢了下半干的头发,忽然想到这房子这么大,既然有客用浴室,怎么会没有客房?
她睡客房……总是合适的吧?睡沙发也不好看啊。
这么想着,姜暖瑜朝客用浴室的方向走去。
经过浴室,姜暖瑜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走廊很长,两边却一扇门都没有。她一路走到尽头,正纳闷地要返回,手随意扶了一把墙面,不料那面“墙”竟然自己滑开了。
姜暖瑜吓了一跳,探头朝里头瞄了一眼,还好,这是一间客房。
她走进去,把手里的毯子丢在床尾,掀起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柔软的床垫包裹着她的身体,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跟散了似的。
她真的太累了,闭上眼没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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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就沉入了睡眠。
*
第二天凌晨,东方的天际微微泛白,天色尚未完全亮透时,梁齐落地京城。
汽车一路驶入城区,梁齐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上午有个天奇的重要会议要开,他让司机先送他回家换身衣服。
一进门,梁齐便闻到空气中飘散着的香水味道,是陌生的,但又隐隐觉得熟悉。
脱西服外套时,他扫一眼玄关堆积的行李,无声地牵起嘴角,心想东西还真是不少。
姜暖瑜的行李把通向两侧衣帽间的通道都挡住了一部分,梁齐左右看了一眼,懒得再绕过去放衣服,抬手松了松领带,一边解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边拎着外套往里走。
经过书房,他正要往衣帽间里拐,脚步忽然一转,往前几步到卧室门口。
床上没人,且被子整齐,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梁齐皱了下眉,扯下领带,原地定了定,转身往反方向走。
他大步过去,路过沙发时,顺手把外套和领带丢了上去。
梁齐推开客房的门,看见床上睡着的人儿,抿起唇,很轻地摇了摇头。
这姑娘有时候真是执着得可爱。
姜暖瑜正睡着,梁齐本不想吵醒她,可鬼使神差地,他原打算放下的手,却朝反方向推了一把,走了进去。
姜暖瑜只睡了床的半边,被子扯了一个角,象征性地盖在肚子上,另一边整整齐齐。
她乌发披散在枕头,一身白色吊带加棉质短裤的睡衣,肩头圆润,四肢细条条地露在外面。
窗帘没拉,这间客房又是朝东的,朝阳洒进来,照得她全身的皮肤都泛着粉白细腻的健康光泽。而她的眉毛,却被那光晃得轻轻皱着。
梁齐伸出手,用拇指抚平她的眉心。他动作够轻,但姜暖瑜还是有所察觉。
迷迷糊糊间,她下意识地拉下他的手腕,用脸颊蹭了蹭后,枕着他的手继续睡。
梁齐低头看着她无意识的亲昵动作,一时晃了神。
姜暖瑜还真就睡得安稳,呼吸很快重新变得均匀,呼出的气一下下落在他的掌心,温热,还有点痒。
姿势别扭,梁齐竟也迁就了好一会儿,想抽回手时,他刚动了一下,床上的人就醒了。
姜暖瑜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顺着眼前的手臂往上,看清面前的人,她一点意外的反应都没有,柔软地轻唤了一声:“……梁齐?”
她声音里带着睡意还未完全褪去的一丝沙哑,安逸又有些许迷蒙。
“嗯。”梁齐回应着她,他也是第一次见她刚睡醒还毫不设防的样子,多看了一眼,才问她,“怎么睡这儿了?”
姜暖瑜逐渐清醒,反应了两秒,视线不自然地飘开,支支吾吾地编了个理由:“我洗完澡就,顺便……”
“是么?”梁齐故意逗她,“这屋可不好找。你还是头一个睡这儿的人。”
“唔……”姜暖瑜话还没想好怎么接,梁齐又不轻不重地来了句:“那张床你又不是没睡过。”
“……”姜暖瑜的脸刷地一下烧到了耳根,连带着脖子和胸前的皮肤都发烫。
他怎么就能这么毫不避讳地提起那张床上的事儿呢。
她顿时不敢看他,却仍要嘴硬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梁齐没那么好放过她,直接挑明了说,“还躲这儿。怕什么?”
“我没躲。”姜暖瑜被他说得耳朵里嗡嗡的,嘴上反驳着,但气势已经消了不少。
“不承认?”他继续。
“没不承认……”姜暖瑜偏过头去,行动上已经认输。
梁齐不让她得逞,捏住她的下巴掰正她的脸。他手上没怎么使劲儿,姜暖瑜其实也很顺从他的力道,没想真的反抗。
她被他强迫转过头来,手扶在他手腕上,眼皮垂得低低的,几乎快要闭上,但又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着。
梁齐本意只是不想让她在他面前藏着躲着,想让她看着自己,也想看清她的表情,但触到她脸上的温度,他倒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姜暖瑜先撑不住,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梁齐没答她,弯身一手揽过她的后腰,一手托着她大腿,毫无预兆地把她直直地抱了起来。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