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药
作品:《炮灰女配 不服就干》 江州城外,一行稀稀落落的入城长队缓慢地往前挪动,不少人都在偷眼打量那人悍马强的一队,甚至有人猜测,那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若放从前,像安宁一行这样的队伍,是绝无人注意的。
江州乃江南枢纽之地,河运发达,陆路通畅,本地也极为富裕,既有良田万亩,盛产稻谷,又有桑树满山,茶园遍地,户户缫丝织锦,炒茶制茶,还兼小桥流水,风景如画。
是以每日往来于此的文人客商无数,繁华非常。
这场洪涝之前,江州城往明都方向的五个大门日日洞开,人群车马川流不息,哪像现在?只半开着一个中门,还要被当贼人般狠狠盘问。
“几个人?”守城的兵卒翻着刘校尉递过去的一叠路引,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队伍中十分扎眼的两个女子。
时下人人谈疫色变,流民又多,知州大人严令不得放一例可疑之人入城,所以哪怕知晓这一行人是自明都而来皇商,守城的兵卒查得也格外仔细。
“十一人。”
“池州大疫,你们不在明都好好躲着,来江州做甚?还带两个女人?”那兵士声色俱厉。
刘校尉不动声色地递过一粒碎银,指了指天上:“无法啊,官爷,上面嫌今年贡上去的绸缎花样老气,让我家老爷再选些新鲜花色,可如今江南这形势,您也清楚。”
他长长叹息,语气颇为无奈,又指向马车:“我家老爷怕有万一,直接派我家最好的绣娘亲自过来挑,我们这些替人干活的能有什么法子?少不得要替东家搏命。”
兵士顺着对方的指向看过去,只见坐在马车正中戴着幂篱的女子细皮嫩肉,一双柔荑纤柔白皙,是标准的绣娘手,便不疑有他。
他借着递回路引的动作将银子藏在手心,还好心提醒一句:“速速挑选,尽早离去吧,说不准哪日江州也封城呢。”
“是是是,多谢官爷,我们也怕得紧。”刘校尉连声致谢,招呼一行人进城。
安宁轻轻松下一口气,过关了。
不得不说,方长史替她准备的假身份实在巧妙——皇商,绣娘,绣娘丫鬟,保镖兼一众力工。
身份既不至于低到被处处为难,也不至于高到引起当地官员注意,还可以合情合理的有钱。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既需要在江州采买大宗物资带到池州,少不得要隐瞒身份,先摸清楚市场现状。
入了城,一行人随便找了家客栈,简单要了一顿餐食,不出所料,价格比明都还高三成。
与平日来客先上茶不同,直到摆好餐饭,店小二才跟捧古董似的捧着壶茶水放到安宁面前桌上,满怀歉意道:“茶水价贵,就不替贵客分了。”
安宁点点头,表示理解。
眼前这壶粗茶,要价三百钱,堪比抢劫,任哪家小二也不敢像似从前一般,直接替人做主,一人一杯。
如今一口水都涨到这般夸张的价格,池州境况,可以想见。
安宁递过去一锭小元宝兼十几个做赏的铜钱:“烦劳小哥再给我上几壶水,还是如这壶一般,滚了之后再多烧半炷香的时间。”
“好嘞!”店小二接过银子,喜滋滋把赏钱揣进怀里,拔腿就往后厨跑。
刘校尉看着小二雀跃的背影,摇头叹息:“真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
安宁没有回他的话,自顾自端起碗:“抓紧吃饱喝足,明晨出城。”
众人再不多言,迅速用餐,吃饱之后就在江州分散开来,各自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摸排。
安宁领着凝碧,直奔城中最大的医馆而去。
一路上,人迹寥寥,偶尔碰到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遥遥见到陌生人,恨不得跳开八百丈远。
这场景,太熟悉了。
安宁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亲切感,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再次投身疫情战场,她既熟悉又忐忑。
眼下真到了地方,她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慌张。
大约是骨子里不肯服输的劲头再次支撑起安大夫的野心,成与不成的,干就完了!
走了大约三刻钟,“杏林馆”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她带着凝碧上前,还没进门就被一蒙面小厮拦住:“娘子留步!请问娘子因何求医,症状可有腹痛腹泻?”
“是妇人之症。”安宁按准备好的说辞回答他,“我有成方,不诊病,只抓药。”
小厮见是两个女子,气色尚好,看起来不像腹泻到脱水的,便放心将人放进去,还贴心提醒了句:“抓药去左边柜台。”
入了正堂,一股浓浓药香袭来,安宁深深呼吸几口,感觉快被尸臭腐蚀的肺都清新了许多。
江南经济富庶,江州又是江南地区的重要州府之一,所以这杏林馆比之明都的大医馆,竟不相上下。
左手边靠墙一溜长长的药架,几个小学徒在柜台里往来秤药,安宁驻足看了片刻,选了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递过手里的纸:“烦劳小哥,将这副方子,为我抓上三十剂。”
“三十剂,这么多?”小学徒小小惊一声,伸手接过方子。
“白术一两,藿香二两,麻黄一两……”他絮絮读着,越读声音越低。
看完他对安宁道:“这方子上的药,如今可不便宜,三十剂约得纹银五十两!娘子确定要?”
安宁没有回答,只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元宝轻轻撂在柜台上。
小学徒陡然睁大眼,再不多话,火速从柜台下掏出一叠油纸,在柜台上依次铺开。
接着抄起小秤挨个拉开抽屉:“……白术……”
随着他的动作,安宁不动声色地迅速扫过所有抽屉,每个里面都装着满满当当,连她纸上那些,也是满满的,并不缺货。
小学徒称好一味药,正要往几张纸上分,安宁抬手阻止:“不要放一起,一味一味单独装。”
“分开?”小学徒不解,“那……”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安宁打断:“对,分开装,烦劳小哥快些,我家中急用。”
小学徒被打断施法,奇怪地看了对方几眼,到底没再说什么,而是将称好的一大份白术倒在一张纸上,转身再去称。
就在桌上的油纸积起一座座小山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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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忽然走进柜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劈手抄过柜台上摊着的方子:“某不才,敢问娘子这方子,是医什么证候的?”
来人一身宝蓝绸袍,戴了顶金色幞头,腰系一条金镶翠玉长带,手指戴了三四枚各种颜色的镶宝戒指。
面白无须,身形微胖,正似笑非笑地审视着安宁,眸中有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流动。
嚯!好辣眼睛的配色!
饶是安宁这种没什么讲究和审美的土狗,都被对方的打扮狠狠践踏了下眼球,再看对方,莫名生出了些对方不大聪明的感觉。
不好,有危险!
托她这一路紧绷的神经加做贼心虚,在她心生轻慢的第一时间,脑中雷达迅速拉响。
果然,祛除第一印象后,她看清了对方眼中的不怀好意。
她谨慎地回视,用反问代替回答:“你是谁?”
真“不大聪明”的小学徒替那人做了回答:“这是我们东家。”
乱七八糟配色男微微欠头一礼:“某姓邢,娘子可叫我邢掌柜。”
他声音有些细,加上白胖的面皮,很有点儿雄性激素不足的感觉。
安宁回了一礼,打起哈哈:“邢掌柜有礼,这方子不过治些妇人之症。”
说这话时,她语气含混,似寻常妇女耻于提及自身疾病那般,说完就催促小学徒:“快抓吧,等着用呢。”
“不急!”邢掌柜按住小学徒想要再度动作的手。
他近前一步,紧紧盯着安宁,话中有话道:“既有成方,为何将每味药物分开装?岂不多此一举?”
你管我!
安宁轻轻磨着后槽牙,耐着性子解释:“证候有变,药量自然也需增减,分开装更方便些。”
“原来如此,”那人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但娘子这方子……嘶,颇有些四六不靠啊!”
当然四六不靠了,安宁想,因为这是我瞎撰的。
来时路上,她将和郡王的那匣药方做了番统计,将出现频率最高的药物拉了表格,挨排写上,目的就是探探江州城内各家医馆存货几何,是否缺货。
分开装也是此理,虽说这点药对救疫起不到什么大用,但毕竟花了钱,回头到池州交给医师,多少也能换成几剂救命的汤药。
“世间良药验方何其多,邢掌柜年轻,没见过也不奇怪。”来者不善,安宁竖起全身尖刺,警惕地跟对方打太极。
这话说的不客气,若是寻常自信于自身技术的人定会恼怒,但那邢掌柜却依然维持着似笑非笑的欠揍样子。
他“欸”了一声:“娘子此言差矣,你别看我年轻,我家学渊源,三岁背金匮伤寒,十六岁坐堂,迄今已是八年有余,于岐黄之道,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安宁:“……”
未待她回答,对方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嗓子:“我看娘子治病是假,买药,才是真。”
“废话。”安宁嗤一声,她进门就买药,用他说。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安宁瞳孔骤缩:“娘子这药虽不对妇人之症,却很对疫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