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位叫后鸣的故友

作品:《盘活宿敌才能升级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来啊翟暇时。”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颇有怨气,“要不是你被偷家了,是不是咱俩这辈子都见不上一面?”


    洪荒神兽,黑蛟后鸣。


    鸭舌帽被掀开,露出一张攻击性极强,五官堪称锋利的眉眼,黑蛟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耐烦,还没到两人寒暄,他的目光越过翟暇时背后,眼睛忽然一下睁大了。


    “卧槽?!这特么是谁啊?特么的怎么和那玩意儿长得一模一样?特么的你谁啊你是人是鬼?”


    翟暇时:“他是翟玖。”


    “哦哦哦他是翟玖啊……?”


    后鸣脚下一个趔趄:“他是翟玖?翟玖不是挂了吗?不儿?那我在这鬼地方守了几千年的坟是谁的?”


    他骂了一骨碌脏话,凑上前去把翟玖看了又看,发现确实是本人之后,啧啧称奇。


    “坟?”翟玖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


    “对啊。”后鸣嗖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她给你立的衣冠冢。不儿,你俩怎么回事,他没死你立什么衣冠冢?”


    “是你给我立的冢?”翟玖惊诧,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线勾上了翟暇时的指尖和手腕,“你给我立冢做什么?”


    “一个幌子罢了,就是一些旧物,也是我们这次来找的东西,时过境迁不好携带,就留在巫山了。”翟暇时揉了揉额角。


    “这里是……巫山?”翟玖环顾左右,想要找出与一丝一毫与昔年相似的景象,然而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如今的巫山,早已不复当年。


    “你想起来什么了?”翟暇时偏头。


    “没有,就是感觉这个地名有些耳熟,我们是不是曾经一起来过。”


    “嗯。”翟暇时指了指后鸣,“记得他吗?”


    翟玖摇了摇头。


    后鸣朝着翟暇时抬了抬下巴:“这是?”


    “失忆了,很多事情不记得了。”翟暇时扫了他一眼,眼神威胁,不该讲的事情少讲。


    “哦……所以说是死了,又活了,可能还失忆了是吧?”后鸣恍然大悟。


    虽然这是神魂,然而他身上的气息黑蛟还是熟悉的,五感和翟暇时十分有七八分肖似,不愧是……不愧是当年名动三十三重天的先神。


    他打量的目光让翟玖有些不适。


    “我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翟暇时开门见山。


    后鸣轻啧了一口,看上去有些烦躁,他在地上踹了两脚,找了一处草窠盘腿坐下,道。


    “我这些年都住在巫山,巫山这些年以来人气越来越重,上面又有一个什么招云观,也算是人杰地灵,我这小地方干了有几千年了,我也就不经常回来。”


    “前几天……我在巫山主峰遇袭,被人打伤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觉你留在巫山的障破了一个缺口。”


    “哪一天?”翟暇时目中神色一暗。


    “三月初一。”


    正是翟玖的残魂死而复生的那一天。


    这听上去可不像是巧合。翟暇时有想过先神复苏的消息会瞒不了多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旦让三十三重天上那群神仙发现翟玖的踪迹,那可就不好办了。


    “知道是什么人偷袭的你吗?”


    “对方完全掩盖了气息,修为在我之上,但是没有下死手。我在对方手里没撑下百招。”后鸣咬牙,“对方并不恋战,将我打晕之后就离开了,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你,只能在这里等你来找我……”


    “我都来好几天了,也没见得你出来见我。”翟暇时挑眉。


    “你都来了好几天了?嘶……”后鸣闻言眯了眯眼,凑到她身边闻了闻,“你现在的气息怎么这么微弱,要不是昨天晚上那一遭,我都没认出来。”


    他凑得有点近,翟玖皱了皱眉头,动作十分自然地勾住翟暇时的腰,不动声色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点。


    察觉到他的动作,后鸣翻了个白眼。


    “所以东西呢?”


    “丢了但没完全丢。”后鸣嘿嘿一笑,“我怎么不可能留一手其他,那天晚上我感觉不对就把那玩意顺着山底下的暗流给抛了,暗流水急,虽然现在东西不知道冲哪里去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面没得手。”


    好险。翟暇时送了一口气,随后十分自然朝后鸣伸手。


    “干嘛?”后鸣立刻抱紧了自己,一脸警惕地看着翟暇时。


    “你的鳞片给我一片。”


    “你要我的领片做什么?鳞介一组的鳞片不能随便给人的。”


    “想什么呢?我这东西丢了总得要找回来。”翟暇时踹了他一脚,“我记得你们蛟族鳞片有一种特性,凡是长时间接触过你们的东西,都能通过鳞片上残留的气息追踪到,我那东西你守了那么长时间,沾染了你的气息,用你们族中的法术好找一点。”


    后鸣撇了撇嘴:“这种残留微乎其微,有范围限制,基本上东西在十几里之内才能感应出来,没什么用。天下水域广阔,你要上哪儿找去?”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找法。


    “那里面不会真的是……他的尸身吧?”后鸣的眼神在翟暇时和翟玖身上逡巡。


    “不是。”翟暇时答,揉了揉翟玖的脑袋,后者下意识凑了过去,又往后躲了一下。


    “都说了,只是一点旧物。”翟暇时道。


    她不欲过多解释,后鸣倒不心疼起自己这一身油光水滑的鳞片,真要说起来,这姓翟的虽然平时缺德一点,但也没拜托他做过什么事情,放在她这里的东西被盗,说起来还是他失职……


    不就是一片鳞吗,拔就拔!


    “嘶——”上古黑蛟怕疼,这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他眼一闭,手臂上的一片皮肤化出黑色的鳞片,化成爪的指甲掀下来一块。


    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的黑色鳞片被他从肌肤上剜下来,一端在月光下反出一圈斑斓的光来,另一端还沾着血色。


    “将你的力量注入其中就能用了。”黑蛟道,一抬头就看见半张脸掩在翟暇时身后,眼神中充满防备的翟玖,好像翟暇时手上的黑蛟鳞片是什么脏东西。


    “再问你个事儿。”翟暇时将鳞片收好,将衣摆从翟玖的手里抽了出来,和他回握在了一起。翟玖装模作样挣脱了一下,然后便心满意足地让她牵着。


    “什么事儿?”


    翟暇时刚想说话,转眼间就见一阵箭光铺天盖地地劈过来,将黑蛟设下的结界劈地四分五裂。


    “什么东西?好强悍的力道!”


    “厉鬼。”翟暇时眉眼间有一丝欣赏,侧目,手一扬,将翟玖送入灵府之中。


    “你带过来的?”后鸣感觉这股力量有点熟悉。


    “估计是为了你来的。”翟暇时低呵道,“听我的,劫持我。”


    说时迟那时快,后鸣一把将翟暇时从草地上薅起来之后,指尖化出一道冰刃抵在了她的颈间。


    火狐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邬稞持着一双长刀杀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


    *


    这个时节还不能听到蝉鸣,夜里静,邬稞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裙摆扫在低矮灌木上时的“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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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


    一路沿着湖边的小径往上,早春的嫩绿就越发明显起来,她心情看上去不错,一路往湖边的弃婴塔中去。


    这一次回来就可以把她们全都带走了吧?


    刚刚出生就被溺死、摔死、砸死、掐死、遗弃后被雨雪冻死、被山中野狗啃咬而死的女婴,没有名字,变成鬼之后无知无识,在凡间勾魂的阴差感知不到她们,寻找不到她们,她们在命簿上微薄得像是一粒尘土,持卷的人手一掸便不知会被遗失何处。


    最终在何处出生,就在何处陨灭,最终在何处消散。


    这不公平。


    婴魂生怨,这些怨念就像是炙子下的火舌,让她们被迫生出神智,在还没有感知到这个世界上的美好的时候就对这个世界生出怨怼,进而作恶、危害,循环往复,恶性循环。


    这些年来邬稞一直试图将她们带回地府重新投生,但是尴尬又麻烦的是,这里的孤魂不止是这些女婴,还有湖中那些被邬稞杀死、没有处理干净的邬氏族人。


    当年的事情属实荒诞,被生祭的少女被淹死之后怨气凝结不散,疯了般地扑杀邬氏族人,即将化为厉鬼。


    化为厉鬼之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最后迎接她的,只能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在退无可退的最后一颗,竟然是湖边那座弃婴塔中的婴灵将她破天的恨意承接了下来。最后屠镇的,是邬稞和那些婴灵。


    活人生祭的大忌,而那些婴灵原本实在生死簿上都找不到名姓的存在,上面下面不注意探查不到,故而杀生的因果没有附着之处,既不能记在婴灵们头上,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记到邬稞头上,故而成了一桩无头案。


    虽然酆都不作为已经几百年了,但一旦数量如此庞大、怨念如此深重的婴灵渡过忘川,事情闹大了,地府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到时候邬氏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邬稞无所谓一个人担下来这些因果,但是那些因果一旦落到那些婴灵身上——那别说再投生为人,虽不会被泯灭,但那地府的刀山火海里总是要走一遭的。


    故而邬稞只能将自己的尸骨镇在此处,镇住那些她们一起杀死的邬氏的鬼魂,这几十年来,她若是得了空当就往这里跑,既然一次性带不走,那她就一个一个度化,一个一个带,只要她不消散,就不会放任这弃婴塔中还有一个婴魂。


    昨夜听了令狐双的那一番话——酆都之间和此处撕裂开了一条口子,无数的恶鬼从地府来到此间,只要让那些婴魂和被捕获的恶鬼混在一处,便有混入地府的可能!


    只要能过奈何桥,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她检查过上一次来这的时候布下的结界,一切完好,那些怨气没有外漏,最后用骨刃将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弃婴塔前的杂草和树枝斩干净,推开那扇紧闭的石门,却瞳孔一缩,顿在那里。


    “啪嗒——”


    手里的骨刃掉到了地上,一阵凉风吹过她长裙的裙摆——那下面空空如也,并不见小腿、踝关节和脚,只留下能看见血痕干涸、碎骨惨白的膝关节。


    弃婴塔内,静得吓人,那些往日只要她一推开石门就会蜂拥道她身边嬉嬉笑笑的婴灵……


    不见了,一个都不见了。


    邬稞掐诀探查,一遍一遍探查,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们去哪儿了?消散了吗?还是……被什么东西湮灭了?


    一遍又一遍,邬稞四下探查的眼睛因为消耗了太过法力留下了两行红黑的血泪,终于,她发现了一丝浑浊的、强大的、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