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予呼吸停滞了一秒，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两个字。


    “吻我。”


    许书妍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却让他甘之如饴。


    此刻，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睡裙裙摆被凌乱地掀至大腿根部，露出白皙的皮肤。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怀予喉结上下滚动着，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许书妍。”


    他不知道许书妍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有些沉重的大脑不想再思考。


    鼓胀的身体再也无法忍受。


    江怀予抬起双臂，圈住她的腿弯，将人往身前带。


    他微微抬起头，嘴唇猛地靠近，却在即将触碰时，又停下。


    他克制着自己的呼吸，眼神描摹了一遍她红润的嘴唇。


    下一秒，偏过头贴合上去，带着急不可耐的力道。


    唇齿间的柔软让他沉沦，这个吻和酒吧外那个吻不一样。


    许书妍主动配合着。


    啃咬，舔舐。


    她的手指顺着肩膀滑至后颈处。


    指甲长出指腹部分，无意识地轻轻刮蹭着那里的皮肤。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蔓延至全身。


    她甚至调皮地将舌尖探进齿关，轻柔地在口腔内扫了一圈。


    想退出时，江怀予一口含住。


    喘息声从她的齿间溢出，江怀予呼吸骤然变沉。


    他的虎口卡在她大腿的皮肤上，贴着向上缓缓移动。


    行至裙摆处，布料被顶起，本就乱得不成样子的裙摆被揉得更皱。


    他的手掌顺着皮肤和裙摆的缝隙钻进去。


    圆润的屯部，胯骨，再至腰侧。


    许书妍的腰很细，他曾经不小心瞧见过。


    后侧有两个明显的腰窝。


    江怀予指尖摸到，终于停下了双手。


    指尖轻轻在凹陷处摩挲，他忽地将人往自己身前按。


    虎口掐着她腰侧的软肉，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得更紧，没有一丝缝隙。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交融在一起，四周的空气变得黏腻湿热起来。


    粗重又急促的呼吸声交缠。


    江怀予再次勾起她的腿弯，几乎不费力气就轻松地将她托举起来。


    他从沙发上起身，掌心托在柔软的臀腿外侧，对她说：“可以吗？”


    此刻许书妍双臂紧紧地搂在他的脖颈处，足尖交缠在他腰后。


    睡裙裙摆早就被推至了腰侧，肌肤的温热传递至小腹处，引得江怀予双眼通红，呼吸又沉了几分。


    他听见她说：“不敢吗？”


    江怀予抱着许书妍大步往她卧室走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进她的卧室，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的卧室带着淡淡的橙花香。


    是她身上惯常能闻到的味道。


    江怀予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抬手脱掉自己的上衣。


    纤细的手指顺着腰腹处轻抚上来，肌肉随着动作而愈发紧绷。


    江怀予忽地就笑了。


    他不再忍耐，俯身下去，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用嘴挑开了她肩膀处的吊带。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肩颈处。


    他注意到她浑身的战栗，还有倏地抓紧手下床单的动作。


    江怀予迟疑了片刻，再次俯下身。


    嘴唇贴合在颈部的皮肤上，一寸寸厮磨，一寸寸亲吻。


    直至耳垂。


    她的耳垂圆润小巧。


    江怀予将它如珍珠般含入口中。


    一声惊呼被许书妍强行咽入腹中，变成了呜咽。


    她下意识抬起双臂，紧紧地抱着他。


    江怀予终于松了口。


    笑中带着一丝得逞，“姐姐的耳朵……”


    “闭嘴！”


    明明应该是强有力的两个字，此刻从许书妍嘴里说出来，却带着虚弱的撩人。


    她急切地想要江怀予别再往下说，仰起头吻了上去。


    她的吻很用力，好像带着痛苦的恨意和报复。


    江怀予觉得自己的唇角破了，有些疼。


    但下一秒，柔软的舌尖来回轻扫着，让他瞬间便将疼痛抛之脑后。


    喘息声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和从鼻腔溢出的嘤咛，在屋内蔓延。


    床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


    *


    许书妍躺在床上，脑子很清醒。


    她咬着下唇不受控制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和江怀予的关系中，她始终处于被动地位。


    她在他的游戏中，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他。


    被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戏弄着。


    仿佛是为了从这段关系中找到点掌控感。


    又仿佛是为了平衡两人之间的天秤。


    今晚在她的游戏里，也许是借着一丝醉意，她固执地要占据主导地位。


    她勾起他的欲望，玩味地逗弄着他。


    看他为自己发疯，为自己颤抖。


    一次又一次。


    她桎梏着他的双手，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急不可耐的表情，直到他求自己。


    她看着他卖力的样子，伴随着撞击声，听他在自己耳边问：“姐姐，这样可以吗？”


    可以。


    就当做是扯平了。


    身上的酸痛感还在延续，许书妍还是睡不着，艰难地下了床。


    窗外的雨已经小了许多。


    她转回头又看了眼江怀予，叹了口气。


    都这个样子了，总不能再让他家里人来将他带回去了吧？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人道。


    江怀予还发着低烧，刚吃完药洗完澡正是需要休息需要养精蓄锐的时候。


    她却耗尽了他的精力。


    可复一想，她也许只是江怀予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江氏集团的公子哥还轮不到她来心疼。


    浴室的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眼尾上扬，双颊带着自然的红晕，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许书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发愣。


    她明明应该难过的，可身体的愉悦让她感觉到快乐。


    视线下移。


    脖颈间和胸前的红痕有些明显。


    指腹轻抚过去，有点疼。


    旁边洗衣机上还堆放着江怀予换下来的衣裤。


    她拿起准备塞进洗衣机。


    检查口袋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绒布袋子，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她一并丢进洗衣机清洗，将里面硌手的东西取了出来。


    雪花吊坠镶满碎钻，晃得人眼睛生疼。


    她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项链。


    凌晨时分，天有些微微亮了。


    许书妍窝在沙发角落，眼睛愣愣地看向前方，在发呆。


    花园懒洋洋地趴在她腿上，喉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享受着主人机械的抚摸。


    江怀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上衣，肩头红色的抓痕有些明显，是昨晚许书妍失控时留下的。


    她猛地撇开了眼，说道：“醒了？”


    那声音很冷，和昨晚跨坐在江怀予身上蛊惑着说“吻我”时的声音很不一样。


    江怀予一愣，见她脸色不太好，慌忙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他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不睡？是……昨晚弄疼你了吗？”


    许书妍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江怀予：“那是我睡觉吵到你了？”


    其实江怀予睡着的时候很安静。


    他的呼吸绵长，让人听了心里有片刻的安宁。


    可许书妍依旧睡不着。


    她一想起从他口袋里找到的那条项链，就后悔昨晚发生的事。


    许书妍心想，在和江怀予的拉扯中，她用了错误的方式。


    他们的关系本该适可而止的，而她却让其失控，还伤害了程果。


    江怀予睡着后没多久，也许是感冒药起了效，他一直在说梦话。


    许书妍边给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边听着他的呓语。


    “湖大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想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这么多年，我终于有勇气走向你。”


    他说的是程果吧？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刺痛着她的神经，不断提醒着她。


    他强吻自己，他说喜欢自己，他和自己欢愉，不过是将自己当做消遣，当做情绪的宣泄。


    他真正喜欢的是程果。


    那是他的执念，是他的珍宝，不容轻易沾染和破坏。


    荒唐该结束了。


    许书妍没有回答江怀予的问题。


    她直起身，将花园从腿上抱下，看向江怀予认真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


    “以后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另外，昨晚给你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找到那条项链。我不是故意拿出来的，只是外面的绒布袋子湿了，就一起洗了。”


    “这项链你买来也挺久的了，既然喜欢程果，就收收心，早点送了吧。”


    她边说边朝茶几看去。


    那里放着江怀予昨天那身被雨水淋湿透了的衣服。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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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已经洗好烘干，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上。


    最上面，还放着那条雪花项链。


    昨天在酒吧里，她以为江怀予递给果果的礼物盒里装着的就是这条雪花项链。


    原来并不是。


    大概他还没做好准备。


    这条项链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不想只是把它当做生日礼物。


    江怀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怔愣了片刻后喃喃：“那条项链……”


    那条项链这段时间他一直随身带着。


    想她的时候，碎钻锋利的切割面划过指腹，能让他清醒一点。


    许书妍从沙发上起身，将茶几上的耳温枪塞进他手里，打断了他的话。


    “量一下体温。如果退烧了就早点回去吧，被人看见不好。”


    她边说边往卧室走，“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江怀予看着她的背影，退烧加酒醒后的大脑开始急速运转。


    她说“既然喜欢程果，就收收心，早点送了吧”。


    江怀予突然心跳得很快。


    他慌忙从茶几上抓起项链，快步追了上去。


    在卧室门口，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许书妍，下巴抵在她的颈窝上。


    她的身体有些烫，和江怀予冰凉的身体贴合，让他觉得温暖。


    他说：“我不走。”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程果。”


    江怀予的双臂桎梏着，抱得很紧，仿佛生怕稍稍放松些，便会永远失去她。


    许书妍一愣，挣扎着想要逃离。


    可怎么都挣脱不开，索性放弃。


    她就这么被江怀予圈在怀里，突然就笑了。


    她的声音很轻，“喜欢我？你那天和电话里的人说的明明是‘不喜欢我’，‘玩玩罢了’，‘玩腻了没意思’。”


    “你还记得那天你给我发了消息，说要来我家拿西装外套吗？我后来收到你的消息联系不上你，想去找你。”


    “江怀予，我都听到了。”


    “那才是你的真心话。”


    江怀予还记得那天。


    他在电话里和江媛说着违心话，心却如同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他稍稍松开桎梏的双臂，猛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只是看到你拿着花和何云森站在一起，我太痛苦了，好像只有不喜欢你，才能从痛苦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江怀予的声音颤抖，继续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违心话的。我喜欢你，许书妍，和何云森分手好不好？”


    许书妍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分手？我和何云森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你们没在一起？”江怀予声音一顿，迟疑道：“那……那天你们一起去吃了火锅，后来他还来公司找你给你送花，还在音乐节向你表白……”


    许书妍推开他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何云森来公司给她送花那次，尚且能解释。


    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何云森一起去吃了火锅，甚至还知道何云森在音乐节向自己表白？


    她的声音沉了沉，“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江怀予一愣，慌乱向她解释。


    “那天我给你发了消息，说要打包刘姨做的菜拿给你。刚到巷子口，就看见你和何云森上了一辆车。”


    “后来……”他说着，有些心虚地看向许书妍，“后来我开车跟了上去，看到你们坐在火锅店一起吃饭，你很开心。”


    许书妍冷笑了一声，“开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还有，你这不叫跟踪叫什么？！”


    不等江怀予解释，她撇开脸继续说道：“那天何云森是自己找到我家来的。我和他去吃饭，是因为想把话说清楚。”


    “我不喜欢他，和他也不合适。”


    江怀予的眼睛亮了亮，“那他到公司给你送花呢？我看到你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我……”


    许书妍：“他那天莫名其妙带了束花来找我，我怕同事看到说闲话，就着急拉着他走开了。”


    “那音乐节……”他声音小了下去，“他向你表白，你也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吗？”


    许书妍有些烦躁，音乐节那天有关何云森的记忆对她来说很不愉快。


    但这件事情为什么江怀予会知道？


    虽然当时周围的人仿佛被传染了一般纷纷起哄，但传播程度也没到全场都知晓的地步。


    许书妍：“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就在我们附近？”


    江怀予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书妍有些不耐烦，“什么意思？”


    江怀予低下头，抿着唇，半晌后说道：“我在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