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其十五·斗兽

作品:《诡案现场别欺负我GB

    日月湖的中心是圆的,两头却是尖尖的。


    是日与月的结合,不可能的结合,看来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花无红现在正站在日月湖北边的尖尖上,向南看。


    看到宫晏晏。


    秋。


    残秋。


    夜。


    深夜。


    秋风刮过湖面,宫晏晏的身影比风快,从雾中浮出来,甚至能将雾冲散,为这一片死寂带来点滴生气。


    点滴的月光流在宫晏晏眉间,宫晏晏道:“你怎么不跑了?”


    花无红在抽鼻子,他冷笑道:“这湖是假的。”


    宫晏晏怔了怔,这野兽般的“窃颅大盗”居然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她问道:“湖怎么会是假的?”


    花无红道:“人都有假,湖怎么会没有假?”


    宫晏晏道:“可这湖的水在流,水里有鱼在游。”


    “你不觉得这湖的形状很奇怪吗?”花无红道,“这一定是人挖的,人造的。就像修桃花、剪桃树。这湖说不定原本是方的,偏偏有什么人非要让它变成这样子。”


    宫晏晏忍不住道:“那你怎么知道?”


    花无红指指自己的鼻子:“我闻得出。”


    宫晏晏叹了口气,道:“难道你是狗,有一只狗鼻子?”


    “我是狼。”花无红的指甲很长,左手在空中抓着空气,“我的嗅觉胜你百倍。”


    “好好好。”宫晏晏凝视着他,“我赶时间,无论你是人是狗,我都要抓你归案了!”


    花无红看着宫晏晏,他的衣襟还在滴血,宫晏晏居然丝毫没有感到恐惧,他咯咯笑道:“小妹妹,你不怕我?”


    “你有什么可怕?”宫晏晏挑眉道,“人我见多了,狗也喂过几只。”


    花无红道:“从你身上,我也能闻出许多东西。”


    宫晏晏攥紧了剑,道:“你闻到了什么?”


    花无红道:“你是个好人。”


    宫晏晏一愣,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


    花无红将伞放下,伸出两只手数道:“教主有八个长老,十个义子义女,他好贪婪,有这么多都不够,他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魔教?宫晏晏忽然发现,从这野兽身上似乎能知道更多事情。


    她问道:“你莫非也是他的干儿子?”


    “请你不要这么说。”花无红道,“我从来没承认过这回事。魔教已经烂掉了,烂得像泥巴,只有圣子圣女,算得上人才。从小到大,在魔教,在人类中,只有他们能听得懂我说话。只有他们愿意跟我说话。”


    他又阴森森长叹道:“可是就像离开魔教后,那位大人告诉我的,好人不长命。我的好义兄,赤血罗刹,十年前便死了,圣女也死了,死得很年轻,他们都死了,小妹妹,你也是好人,你比他们还年轻,你说你会不会死?”


    宫晏晏微笑:“我总觉得我能长命百岁。”


    花无红盯着宫晏晏,宫晏晏的脸上连半点儿迟疑都没有,他喟然叹道:“你能不能走?”


    宫晏晏奇道:“我为什么要走?”


    花无红看起来很难过、很沮丧:“因为我不想亲手杀你。”


    宫晏晏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微微笑道:“那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好极了。既然如此……”花无红道,“小妹妹,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你答了我,咱们便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好不好?”


    宫晏晏道:“什么问题?”


    花无红凝视着她:“那个叫程梳尘的,是你爱人?”


    “你说你是狗吧,倒还挺文明。”宫晏晏仰首,“正是。”


    文明?花无红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圣子还是顾相,他在不知不觉间的确已渐渐像个人了。


    “那你一定很熟悉他了。”花无红接着道,“我想问问你,他是不是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衣裳?”


    宫晏晏彻底怔住了,怎么会是这样一个问题?


    她皱眉道:“是。”


    “那就对了,他这人看着就虚,体弱,怕冷,是以睡觉也不敢脱衣裳。”花无红竟笑了,道,“小妹妹,我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看你讨人喜欢,便想提醒你一句。你们若真成了亲,固然很好,可你该多给他补补。”


    宫晏晏道:“那你还挺有关怀的。”


    “可我不会手软的。”花无红将伞拾起来,冷冷道,“我是伞骨无常,花无红。”


    “好,我记住了。”宫晏晏想了想,她似乎也最好有个外号,她横剑胸前,“我是一剑破万法,宫晏晏。”


    她的眼睛盯着花无红的伞,现在这柄伞已经动了!


    花无红的伞旋转着向她飞出,她终于看清了,这柄伞根本不是伞,而是刀,无数柄刀!


    伞外是刀,伞沿是刀,伞内是刀!


    无数张刀片!


    她沿着湖边狂奔,花无红的伞就像一道幽灵,竟死死地盯着她,她左,伞便左,她右,伞便右,如影随形,形影不离!


    花无红盯着宫晏晏,咯咯笑道:“我的伞有灵,小妹妹,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这小姑娘非但不再逃,竟然还停下来了,站在一棵大树前冲着他笑。


    宫晏晏道:“还好我的眼神近来越来越好了,总是能看到一些人们看不到的东西。”


    花无红手上用力,伞不动。


    他看着宫晏晏绕过的这几棵树,冷冷道:“你竟看得出我是用线控的伞。”


    “不然呢?你难道真如话本上所说,能御剑?听说那是假的,骗小孩的。”现在线已经被宫晏晏缠到了三棵树上,已经缠到了最长的限度,而宫晏晏的剑已朝他冲了过来。


    宫晏晏看着花无红的脸,这张布满鲜血的脸居然又呲起了牙,咧开嘴笑了。


    宫晏晏猛地停步,四周三棵参天大树竟已被拦腰截断,不偏不倚地向她砸去,而以她的位置,真的能躲得开吗?


    嘭地一声,尘土飞扬,烟雾四起,三棵大树已重重地砸下,花无红笑了,就连煎寿君成名的分身魔剑也不可能同时砍断三棵大树,但是他可以,因为他现在用的线,是顾初蕊令西域商人送来的金刚丝,能切断一切的极品金刚丝!只要套上,就连人的脖颈都能一下子切断!


    一切又变成死寂,雾气升起,仿佛回到天地之初,一片混沌。


    花无红道:“小妹妹,你还活着吗?”


    没有人说话。


    花无红伸手,将伞拉回来,开始闻。


    闻空气。


    空气可以被读出很多东西,花无红朝那三棵大树走去,他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宫晏晏的轻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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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足够快,足够在三棵大树倒下的瞬间逃出?


    他走到三棵大树交汇的地方,突然,一柄剑仿佛雨后春笋般涌出来了,他下意识撑开伞,剑却快到穿伞而出,划过他的脸,又向下一按,按在他的咽喉之前。


    花无红回味着自己的血,道:“你竟然没有逃。”


    宫晏晏弯着腰缓缓站起,她的背上、颈上、脸上满是鲜血,她竟在一瞬间使了那招还不到家的立江河,将树的压力消解了一半,可即使这样,也是粉身碎骨一般痛。


    她透过伞上穿出的孔看着花无红的眼睛,道:“你的出手那么快,大树倒下得那么快,我若逃了,先不说未必逃得开,就算逃得开,也陷在了被动,能躲得了你的后招吗?”


    花无红叹道:“所以你选择守株待兔,还真守到了。因为我万万想不到,一个这样年轻,养尊处优的小姑娘会有这样子的魄力。”


    宫晏晏道:“现在你可以归案了。”


    “为时尚早。”花无红的嘴又咧开,伴着一声狼嚎,宫晏晏猛地退后,花无红竟已从伞柄中抽出一柄没有剑格的薄剑,他的剑法犹如野兽,疯狂的、没有理智的野兽!


    现在这柄剑已经跟宫晏晏的剑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宫晏晏已使出了烟霞点染剑的极意,她相信她能赢,她渐占上风,可对方的剑却突然消失了。


    宫晏晏看着眼前的浓雾,花无红竟退开了,退到雾中。


    花无红弯下腰,将一双靴子脱了,丢了,丢到湖里。


    他的脚踏在草地上,草地是冰冷的,给他的热血降温,久违的感觉,这令他感到安心。


    他将剑抛向空中,一仰首,用牙衔住剑刃,再弯下腰,已是四肢着地,接着,宫晏晏的脸色已变了。


    花无红居然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了!


    宫晏晏不停地看着四周,看不清,花无红手足并用,居然比跑快,天只蒙蒙亮,月亮已不见了,乌云蔽日,她的视觉已被剥夺,狼嚎在西、狼嚎在北、狼嚎在南、狼嚎在东,她的听觉也已被剥夺!


    “唰”的一声,宫晏晏只看到一道幽灵自自己身侧穿梭而出,自己的左臂上竟已多了一条血痕!


    花无红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我知道这伤不了你太深,可是在这般速度下,你怎么能找得到我呢?我要一寸一寸,击溃你的意志……”


    “那你一定会输。”宫晏晏缓缓道。


    花无红的身子很低,在雾中盘旋:“为什么?”


    宫晏晏道:“因为我的意志从没有倒下过,以前不会,今天不会,日后也不会!”


    花无红咽着唾沫,居然笑了,道:“北!”


    宫晏晏猛然看向北方,一道红白相间的影子却从南穿出,她急速回身,可她的剑再快,也挡不住后腰上新出的血痕。


    鲜血淋漓。


    花无红咯咯笑道:“不要相信你的敌人,特别是我这样子的敌人。”


    宫晏晏沉默。


    花无红道:“小妹妹,你生气了?”


    宫晏晏点点头,道:“我生气了。”


    花无红的眼中发光,生气了吗?畏惧了吗?想杀人吗?花无红看着宫晏晏,宫晏晏太年轻了,他已迫不及待,想见见宫晏晏真正的潜能,生死关头的潜能,愤怒至极的潜能,回归本能的潜能,他想看看这柄剑究竟能不能插进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