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省
作品:《反派委身男主求生》 年恬甜的话提醒了众人。
以顾兰年夺人眼球的外形,若出现在流云镜中,不说一眼即见,不出十息也势必能找到,然而……他却像消失了。
“这位同门,”有人问柳恺安,“请问你知不知道林域里和顾师兄组队的人都有谁?”
找不见正主找队友,同队的人大概率是在一起的。
柳恺安很快报了几个名字,忧心道:“其实,我一直留意着林域里顾师兄的动向。”
说着,他放大顾町忱、闫法斋等人那块镜屏,见他们一边顾盼着扬声寻人,一边祭出数种通讯法器,尝试与顾兰年和贺青俭取得联系,却毫无收获。
“现在这片竹林只剩了一半,前不久还有另一半,顾师兄随与我同时拜入摇光峰的贺青俭一起去了另一边,不知为何,再往后,他们的情况镜屏上便不再有显示了。”
柳恺安的担忧不是作秀,天地可鉴,他真是快吓死了。
顾兰年是整个七曜、甚至全修真界的大香饽饽,他不否认,互换身份这几天,光环加身,圣女相伴,他每天爽的可以,但顾兰年万一出什么事,他这渺小的出气筒可担不起一众大能的滔天一怒。
是以他相当积极配合,问他一句,他答八句,美美隐身不敢想,但能减刑也是好的。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天玑峰脾气最爆的二长老知明哲登时炸了。
柳恺安哪面临过这种诘问,吓得鹌鹑般,缩着肩胛不敢吱声,佝偻姿态搭配脸上残存的属于顾兰年的三分气质,无比违和。
他的猥琐玷污了顾兰年的皮相,进而污了知明哲高贵的眼睛。
知明哲更加生气,长叹一声,拂袖踱至白道臻身畔:“师兄,兰年怕是入了那两个……的地界。”
白道臻面色寒若冰霜,眼含责备睨他一眼,似在怨他失言。
知明哲悻悻噤声。
他闭了嘴,却有别人要说。
“哎呀——!”但听南鹤双夸张地哭叫一声,“我好不容易收一个爱徒,生得好看,还管给我打饭,怎么就撞进了那么个危险地界,真真忧煞我也!!”
在场多数人不解“那么个危险地界”究竟是怎么个危险地界,闻言纷纷好奇。
白道臻额角突突直跳,如果眼神能杀人,南鹤双定已遭千刀万剐。
那厢她却似看不懂人脸色,犹在耐心解惑:“你们没听说过么?二三十年前吧,咱们七曜出了两个败类,被锁入一方幻界,那幻界就被镇在潇潇林域中竹阵的阵眼处。”
“是什么样的幻界?”有人好奇。
“既为败类,得是刀山火海吧。”亦有人猜测。
“有山有水,却不是刀山火海,”南鹤双象征性想了想,目光悠悠落得很远,“提起界中主人,大家习惯称之‘文山峰顶嘤嘤怪,墨海当空八卦精’……”
“掌门,既然贺姑娘与顾少主误闯入的地方那般凶险,为何不即刻入林域救援?”年晏阖听入几耳对谈,沉下脸色问白道臻。她少年登高位,气场霸道,此刻面色又不太好看,平铺直叙的一句也显出几分咄咄,较之白道臻还要更强势三分。
空气一时微凝,半晌,年恬甜从旁柔声调解:“阿姊,白掌门自有他的考量。”说着,她不忘凑近年晏阖,低声提醒:“我等外客,不好干涉七曜内务。”
年晏阖挪开被她顺势搭住的右肩,动作和缓却不容抗拒,语气浸着讥诮而冷峻的深意:“那可不一定~”
她语焉不详,或许是讽白道臻心里没数,或许在说她不一定为外客,又或者兼而有之,如何理解全看谁心里有鬼。
白道臻和年恬甜双双缄默。
良久,白道臻朝叶皋悯招手。
情势不妙,叶皋悯不想被注意,已极力降低存在感,就差使出龟息之术,无由火却仍燎到了他身上。
他只好顶着张倒霉脸,哈巴狗般到白道臻座前站好。
“兰年带入潇潇林域的玉牌,是谁的?”白道臻冷声。
叶皋悯心里一个咯噔。
“柳恺安……为什么是柳恺安?”
好不容易从顾兰年身上翻出传送玉牌,一扫上面的名字,贺青俭险些厥过去。
顾兰年情况很不好,意识混沌不说,还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热,英挺的眉始终紧锁着,呼吸渐急,如同坠入深重噩梦。
两炷香前——
呜咽声不绝于耳,没要停的意思。
贺青俭一只手避开他背上的伤,勉力托住他身躯,另一只还要堵住他一只耳朵,往自己怀里摁,一如竹林里他护她时那般。
事实上,她自己也很难受,哭声如长了眼睛的虫子,卯着劲儿往她耳朵里钻,沿着蜿蜒筋脉一路爬上心肺,在最柔软处啃噬一口,所有不痛快的心事都疼得一股脑往眼眶里蹿。
自己都没意识到之际,贺青俭已落了颗泪,正滴入顾兰年发间。她很想擦一擦,却已无空闲的手,狼狈之下愈加难过。
“顾兰年,你这个狗,我真是欠了你的……”她一边瞪眼望天试图把剩下的泪憋回,一边絮絮叨叨转移着注意,努力让自己不在意那声音,“算了,我确实是欠你的……”
就这么又捱了百米有余,贺青俭可喜地发现前方有个山洞,她揽着顾兰年进入,拾了堆枯叶,又从深渊口袋取出个火折子点燃,把人安置妥当后,堆起石块封住了洞口。
山洞封闭性尚可,一通操作下来,外头的哭声减弱许多。
总算有了喘息之隙,贺青俭贴着顾兰年坐下。
他那五彩斑斓的后背实在吵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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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叹口气,认命般扶起他半个身体。
小心翼翼层层剥下他衣裳,后背的伤乍然跃上眼底,猛烈的视觉冲击逼得她深深吸了口气,眼圈登时便是一热。
她抬起手背把泪揩去,只觉自己被那若有若无的哭声搅得感性得不像话。
顾兰年背上鞭痕层叠,鞭鞭入肉极深,不难看出初受伤时就没有得到妥善医治,今日又几经撕扯,简直没一块好肉,最深几道伤痕的外缘还有溃烂迹象。
他实在太需要治疗,而她并非医修。
便是在这时,贺青俭萌生把他送出去的念头。
身负灵脉的修士血液里也会有灵力流动,正常情况下,即便此地无法动用灵力,滴血入传送玉牌,亦可脱身。
哪知翻开一看,顾兰年连救命玉牌上的名字都是柳恺安。
他只能在这里与她同生共死了。
真他祖宗的遗憾!
贺青俭忽生起闷气,尽管她也说不清究竟在气谁。
就在这时,她听见顾兰年的梦呓。
“对不起……对不起……”
“顾兰年……顾兰年……”
他道一句歉,她便唤他一声,也轻搡他一下。
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顾兰年却执意留在梦里,毫无醒的征兆。
最后是贺青俭先败下阵来,顾兰年的梦呓还没结束,也不知哪来那么多歉要道。
喉咙干哑,她按紧胸口呛咳一阵,恍惚觉着那一连串“对不起”听着耳熟。
思路断断续续,品了良久,她才记起穿书前一剑穿胸刀了她的那人就是从后抱住她,这么跟她连声道歉的。
思及此,穿书以及穿书后面临的如山麻烦登时又如藤蔓缠上神经,她心情愈差几分。
贺青俭深吸口气,勉力挥开无处不在的坏情绪,摸出小罐她日常用的便宜金疮药,明知他听不进,仍是道:“这药很疼,你别乱动,我摁不住你。”
哪知顾兰年偏跟她对着干似的,药还没抹上去,他身体先不住挣动起来。
“喂,你这可太明显了,你不会听得见我说话,装昏耍我吧?”心怀一丝侥幸,她转过他身体面朝自己,一眼之下瞳孔骤缩。
但见顾兰年前额冷汗细密,眉头锁得愈发紧,整个人被魇住般,从躯干到四肢都在无意识挣动。
贺青俭有片刻茫然,猛烈的无措如凛冬冰水,兜头罩了她满身。
她被冻得浑身发抖,声音也不住打颤。
“顾兰年,顾兰年……”
她哆嗦着唤他,也用力摇晃他,最后把他抱在怀里,却无论如何都唤不回他哪怕一丝神识。
这下她彻底慌了,放弃对那嘤嘤怪音的抵抗,颓然放任自己哭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