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嘤嘤怪、八卦精

作品:《反派委身男主求生

    这话没毛病,贺青俭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和顾兰年的关系过分复杂了。


    对立阵营、情蛊绑定、先睡后爱、前不久新添的替身梗,再加上书里她的小命是在他手里没的……坊间最狗血畅销的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


    声音显然乱透了,他们脚下石墩在黑白间迅速切换,闪烁成眼花缭乱的灰色。


    最终停下时,却仍回归原先的墨黑。


    “你的复杂伤害了我纯洁的心灵,”声音虽没有游戏精神,但理直气壮,“你需要再补偿我一个问题!”


    不待贺青俭同意,它已问出口:“为什么是‘莫须有’,而没完全在一起呢?是你不想吗?”


    它贪得无厌,一味满足不是办法,贺青俭讨价还价:“你一直在问,我怎么知道答完这个问题,还有没有下一个等我?你再不知适可而止,与其被掏光了心里话再耗死在这儿,倒不如什么都不答。”


    声音也自知理亏,又实在抓心挠肝想知道答案,只好妥协:“我保证,不,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个,答完,我一定送你们走。”


    得到保证,贺青俭心下稍安的同时,又有点后悔:它既这么说,那这一问她便非答不可了。


    她没有思考太久,回答时带着别扭的吐息:“不是我不想,他……似乎也没有不想,只是……”


    她顿了顿:“他那边有点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我看你喜欢的人可不如这位柳恺安,他被打成这样都坚持不娶妻呢。”声音啧啧评价。


    “他那些麻烦不是重点,”把锅全甩给顾兰年实在没良心,她又补充,“症结主要在我这边,对他,我有许多顾虑很难抛开。”


    她是穿入这具身体的魂,他是会杀死这具身体的刀。


    若非这一条穿书“歧路”,他们本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人。是她站在命定的悲局风口,又附会了另一段扭曲因果。


    她是一切的知情人,亦是这段崭新纠葛里的心虚者,自惶惶乱始结乱终。


    “什么顾……”声音刚想再问,记起还冒着热气的誓言,终究遵从约定哑了声,只啧啧评价道,“看来你还没想明白……”


    “唉——”它幽幽叹出口百转千回的憾意,“不能怪你,年轻人总是很容易想不明白,你也不必为此自责。”


    贺青俭长睫微抬,闻言,心口竟丝丝缕缕溢出酸意来。


    其实,与顾兰年的关系里,她未尝是不委屈的。


    原本的结局,她才是被杀的那个,她为此顾虑重重,言不由衷,却显得像在闹脾气,因为他一无所知。


    因为顾兰年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不能同他讲……


    没想到,居然在这样一个地方、被这样一个东西安慰到,贺青俭压下喉间哑意,礼貌道:“谢谢。”


    “不客气。”


    声音这次还算痛快,遵从承诺授意水蚯蚓推着石墩,送他们抵达彼岸。


    至此,一切美好而和平。


    直到……就在贺青俭抬起一只脚、行将登岸的瞬间,声音骤然发难:“等等——”


    它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柳恺安!你的脸怎么变了?!”


    贺青俭心道糟糕,仓皇间拉起顾兰年的手,脚下生风往岸边深山里逃。


    “你说你不喜欢柳恺安,可他不是柳恺安!你不守规则!你竟敢愚弄我!”声音在后方歇斯底里,“我平生一恨被骗,二恨受人愚弄……你们七曜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它话里意有所指,可他们已无暇探究,遁出老远堪堪停下。


    好险,身后并无怪物尾随,水蚯蚓们只是徒劳地朝两人背影喷射毒水,因射程有限,战绩令人遗憾,只好退下阵来。


    猜测声音的控制范围仅局限于墨色水域,贺青俭大喘了口气。


    把气喘匀了,她转过头,审视顾兰年那张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脸,深深怒其不争。


    不知他如何操作变换了容颜,眼下已至失效之时,转变非一蹴而成,但此时此刻,属于柳恺安的轮廓已悄然变形,生出五分顾兰年的风姿。


    “前辈,对不住。”贺青俭回身,遥遥朝水面拱手。


    可那声音显然没有消气,短暂沉寂后,蓦地发出一声暴喝。


    “嗷呜呜呜呜呜嗷呜呜——”


    贺青俭:“?”


    顾兰年剑眉轻攒,见多了世面的心脏腾起股不妙预感。


    很快,深山里传出同样一声长吼。


    “呜呜嗷呜呜呜呜呜嗷——”


    “交给你了——”


    “放心——交给我——”


    一山一水看似分隔,竟有如此梦幻联动,真是始料未及。历经一番波折,二人再次被打回进退维谷的境地。


    “来都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贺青俭仰头望山,幽蓝色飞云花带着冷意,就生长在高山之巅,她转转脚踝,“我先去找草。”


    说完她转向顾兰年:“你身上有伤,就在这等我吧,适才在水上你没有骗人,它们应当不会伤你。”


    顾兰年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贺青俭与之对视少顷,旋即有些别扭地别过眼。


    他变回自己的脸,她反不自在起来,细想也是,这张脸她已有数日未见了。


    “我……速去速回。”不再等他答,贺青俭落荒而逃般转身。


    顾兰年没有阻拦,却始终缀在她身后三步距离,不发一言,赌气般缄默。


    贺青俭便同样赌气和缄默,他不开口,她也不回头,唯关不住的一颗心频频回顾。


    顾兰年的伤一直没有妥善治疗,又反复撕裂牵扯,血失了太多,偶尔会发晕眩。


    闻听身后足底在路面滑动的踉跄声,贺青俭即刻旋身将人扶住。


    顾兰年顺着她力道站稳,幽幽开口:“多谢了,你反应倒是快。”


    贺青俭避重就轻:“我虽习剑不久,这点速度却是有的。”


    “久不久不是重点,关键你用了心学。”他说着事实,却带有阴阳怪气的深意。


    贺青俭偏偏懂了那深意,不再吱声。


    顾兰年却继续:“不像有些事,分明时间更久,却因不曾上过心,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那是你以为。”贺青俭忍不住反驳。


    “你不说,我自然只能以为,”顾兰年顺坡上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总不能责怪我误会你。”


    贺青俭默了少顷,一股夹杂疲惫与无力的情绪哽在喉头,她喉咙动了动,最终只吐出句:“那随便你。”


    顾兰年却扯过她扶他的手握在掌心,动作间有股不管不顾的蛮横:“你说你有个喜欢的人,他是谁?”


    “你不是很擅长以为?”贺青俭不想说,“自己以为不行么?”


    顾兰年把她的手握紧,紧到掌心交握之处,竟传来股闷涩的痛感,他咳嗽着说:“没有水上那东西,我就连得你句真话都不配?”


    注意到他背上的伤又渗出新鲜血液,贺青俭深深蹙眉:“做这么大动作,你嫌命长?”


    顾兰年一张俊脸疼得没有血色,闻言却蓦地笑出声,只是神色未被这笑融化。


    “贺青俭,你怎么总在顾左右而言他?你我相识这么久,难道不能坦诚地说一次话?你自己不说,又不愿听我说……咳咳……刚刚在水上,它问我心中所属是谁,你同它讲规矩打消了这一问,当真只是为尽早过关?”


    贺青俭不想骗他,一时又是沉默。


    水上那声音说得不错,她的确是没想明白。一对上顾兰年,她心间就骤生千头万绪,缠缠绵绵,绞着心脏,窒得她吐息都艰难。


    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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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了口气,她提出请求:“此事我们过后再谈,先找草好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山里还有东西呢。”她提醒。


    最后一句顾兰年勉强苟同,他从善如流闭嘴,二人继续登山,气氛较先时更加凝滞。


    一路行至半山腰,仰头眺去,已能见飞云花的三朵花瓣迎风招展,片片冰蓝绵延成河流般的一条,再烦躁的心绪见之也不由舒展几分。


    贺青俭深深呼吸一口,久违地活过来几分。


    就在这时,耳畔乍起幽幽呜咽声,把她刚活过来的心情又哭死了……


    “什么声音,起风了么?”贺青俭蹙眉揉了下耳朵,转头看顾兰年情况,“你有没有觉得听着有点难受?”


    他仍旧那副被骗了身伤了心的怨夫神色,没多大变化。


    想想也是,这人能带着一背的伤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蹦跶这么久,自不会因轻微的不适就变了脸色。


    越往上走,那声音越大,也越不似风声,更像有人在嘤嘤哭泣。


    与此同时,山林间光线转为晦暗,温度也骤降,草木瑟瑟发抖,愈添萧条寒凉。


    再往上,哭声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闻之令人心碎。


    这一次,顾兰年强撑的步伐终于慢下来,英挺剑眉锁紧,额侧青筋一跳一跳,眼神涣散,近似意识不清了。


    “这哭声……有问题……”撑着最后的气力,他勉强抬手,徒劳地想捂住贺青俭的耳朵,“别听……”


    不待说完一句整话,手臂却先滑落,随即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这样昏倒在她怀里。


    “顾师兄怎么……”


    流云镜前,一派其乐融融。


    不知何时,台下渐起私语声,躁动如浪,范围越扩越大,直至惊动高台众人纷纷朝“顾兰年”看去。


    一看之下,俱吃惊不浅。


    “兰年,你的脸怎么回事?”


    “怎么……有点变了模样,都不太像你了。”


    “是啊,又像又不像的……”


    潇潇林域外,待众人终于发现“顾兰年”的容颜变化,距离贺青俭他们进入墨色水域已逾两炷香时间。


    白道臻自然早想好了措辞。


    就听他哈哈笑着铺垫两声,淡定狡辩:“以兰年的身份,进入潇潇林域,势必引发关注,他不喜这些,就用了些小法子,与另一弟子换了容貌,不曾想术法提前失效,还是叫大家看了出来。”


    他身为掌门,素来老成持重,出口的话重于千钧,大家自不会不信,场面复归祥和。


    却不见幽暗处,白道臻眸光阴鸷,手指攥拳,显然已是强压怒意。


    年晏阖不知瞧没瞧出他的不豫,很没眼色地搭话上前,一副对这术法颇感兴趣的模样:“不知白掌门对爱徒这换脸之术可也有研究?”


    “略有耳闻。”


    白道臻迷信“万般皆下品,惟有练剑高”,对这些“旁门左道”其实没有耳闻,但为不显得孤陋寡闻,还是撒了个小谎。


    只是这谎一戳即破,年晏阖只消再问一句他便招架不住。


    “那太好了,我有个疑问,还望掌门解惑,我看这位……”她彬彬有礼指了下柳恺安,“脸变得颇为自然,若不是大家都认识顾少主,几乎毫无违和感,根本不会叫人察觉。”


    “我想知道,有没有一种类似的术法,在调换两人容貌后,能更加缓慢地完成变换,用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才从另一张脸长回她原本的模样?”


    说到“十几年”,她手指无意识一动,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吸气声。


    可惜白道臻一问三不知,无法回应。


    正思索下一句该怎么编,所幸年恬甜开口拯救了他。


    就见这位温婉恬静的年家圣女插话进来:“掌门,顾少主既已入了林域,流云镜里我怎么未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