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闲聊

作品:《唤溪

    家丁一听这声音,转身一看,就看见门口站了个披头散发,手里还揣着手炉,穿着红嫁衣的女人。


    这他娘的哪里是尸体,这是鬼魂吧?!那家丁呼吸一滞,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路上,这位小小姐并没有对他们释放恶意,老胡和腿子的胆子也大了一点,这会儿竟躲在渔深深身后。


    见此情形,二人也不再躲了,从渔深深背后闪身出现,把家丁抬到一边后,左看看右看看,连忙窜到了那妇人身边。


    渔夫人瞪着他们,问道:“怎么回事?”


    老胡用袖子擦了擦汗,简单地把渔深深对他说的话又转述给渔夫人。


    一旁的一位青年男子却沉声出口,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可是用那剑将她捅了个穿。”


    话音刚落,渔深深笑了两声,歪头道:“什么怎么回事?娘,我回来你不高兴吗?”说完,她又看向刚刚出声的男人,呜呜道:“哥哥啊,我这肚子可真是疼的不得了啊!”


    说到最后,声音居然变得有些幽深,听得众人都忍不住一抖。


    渔老爷则拍案而起,怒道:“来人!”


    一瞬间十几个家丁围住渔深深。


    渔夫人已经被吓得眼睛充血,骂道:“你这祸害,究竟是谁!居然霸占我女儿的身体!”转而她又问那道士,“道长,这……怎么回事?”


    渔深深的视线也跟着转向那道士,只见他抓了抓胡须,下一瞬就面色惊变,“这这这并非令千金!乃是邪魔入体呐!”


    渔深深还没说话,就听清尾冷嗤一声:“哪来的骗子?”


    渔深深微微挑眉,道:“这人应该看不出来吧?”虽是问句,但心下却是肯定。


    “当然看不出,不过是个半吊子。”


    虽然看不出,但面对死而复生这一奇事,就算猜不到十分完全,却也能猜个七八分。


    渔深深刚想说话,便听那道士又说:“老爷,夫人,公子你们尽可放心,有我在!先将此魔锁进柴房,我自来镇压她!”


    见几个家丁一拥而上,清尾问道:“怎么弄?要不要……”


    渔深深知道他什么意思,沉声道:“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清尾默了一下,应道:“嗯。”


    渔深深被家丁架着推进柴房,落了锁后,门外传来声音,是那个渔夫人。


    “你们两个今晚在这好好看着这魔物。”


    那道士却插了一嘴:“老爷,夫人不必担忧,我已在这周围贴上了镇压符也画上了镇魔阵,晾她是再大本事也是出不去的,只是这深夜是魔物力量最强的时候,还是待明日再来处理。”


    渔老爷哈哈一笑,夸赞道:“不愧是溪云山道长啊!”


    听到溪云山三个字,渔深深只是眼皮轻抬,无甚表情。


    “既如此,夜已深重,还请徐道长去厢房歇上一晚,明日再来处理这魔物。”


    待所有人走后,渔深深向清尾求问:“溪云山?你知道?”


    虽然清尾刚刚并没有说话,但她能分明感受到那渔老爷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胸腔微微有些异样,她自然地觉得那应该是清尾的反应。


    清尾静默无声,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半晌才道:“百年前,溪云山乃仙门之首,是令众人趋之若鹜的地方,门下弟子斩邪卫道,皆颇负盛名。而这溪云山之主,众人皆尊称一声仙祖,名渔涣溪,也是我的主人。”


    听完,渔深深没什么表情,但捧着手炉的指尖却微微一动,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只道:“你主人和我还挺有缘分,同一个姓,难怪你说和我有缘。”


    清尾却没回她。


    柴房里本就昏暗窄小,没有一点声音则更显孤凉,渔深深从来就不是一个受得住寂冷的人,又缩了缩手,随意扯了个话题:“你怎么不跟着她,来缠着我做什么?”


    这话原本只是渔深深随意脱口解尬来的,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加上她因为此刻有些阴冷,语气不免染上些不耐,这听起来倒变了味,还在斟酌着要不要换一句时,就听见清尾淡漠的声音:“一百年前死了。”


    渔深深:“……”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她其实还想问是怎么死的,但还是想着死者为大,便将那股八卦之心给压了下去。


    这个话题结束,渔深深动了动唇又扯了第二个话题:“你刚刚说的是百年前的溪云山,那这一百年间到现在呢?”


    清尾的声音更加冷淡:“不知。”


    渔深深脱口而出:“为何?”


    清尾的声音仿若再度跌入冰窖:“因为溪云山之主一百年前也死了。”


    渔深深默了声,这要是再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有些没脑子了。她想,应是百年前,那位仙祖死了,而清尾作为那位仙祖手里的一品剑器,性子又明显是端的清高孤傲,自家主人都不在了,别人实力不如他主人,他自然瞧不上眼,也就离开了溪云山。


    至于又是怎么做了个劳什子的修仙系统,渔深深也不问,毕竟问了也不会回答她,但她猜许是过了百年闲来无事,便找点破事干干。


    但她却也很好奇,清尾既作为仙祖的武器,就算仙祖仙逝了,他就是再不愿意给别人用,按理说,那仙祖的徒子徒孙怎么也会将他供着,又何苦要离开溪云山,堕落成个什么修仙系统?


    她也没再问,一来是她知道要再问下去,那真是有些不太礼貌了,二来是她确实有些没来由地不太想听到他提到那位仙祖的死。


    渔深深很快把这份莫名的心思归为可能是不愿见强者陨落,还是和她同一个姓的强者,毕竟这姓氏实在是不多见,难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也属正常。


    正想着,清尾却又出声,情绪缓了一些:“我不知这百年来溪云山如何,但,若那半吊子当真是溪云山弟子,即使溪云山现在依旧声名鼎立,但内里怕是早已火烬灰冷了。”


    即使清尾曾经也算个溪云山人……不,溪云山剑,但此刻话说到这种份上,渔深深却听不出一点惋惜或是遗憾,只觉里面满满的嘲意。


    渔深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有办法出去吗?”


    与其在这干等着,还不如出去看看。


    “我正有此意,若是平常这锁倒是好办,劈了便是,只是……”


    渔深深站起身,听他有些为难的样子,边拍了身后的柴草边问:“只是什么?”


    “只是若要劈开,我必然要附于什么东西上,可现这四下并无剑刃,我……”清尾还没说完,就见渔深深弯腰在一旁捡了什么东西,转眼,一根笔直的树枝就在她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圈。


    渔深深掂了掂那树枝,问:“条件有限,这个可行?”


    清尾唔了半天,最终妥协:“虽然大打折扣,但,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是不是错觉,渔深深竟在那声音里听出几分哀怨,突然觉得这天下一剑也并非那么清高孤傲,好笑道:“知道让你这天下一剑进这小树枝里有些委屈,但现在别无二法,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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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小也是肉,等出去了我定给你买把好剑!”


    清尾默了瞬,扭了话头,提醒着她:“等会儿你要做好准备,你腹部这伤是我用灵力维持的,也不知道内里恢复得如何。若是我离了体,没了灵力撑着,那处也许会痛,你须当心。”


    渔深深摸了摸腹部,应道:“嗯。”


    话音刚落,一道灵光在渔深深心脏位置开始闪烁,渔深深身子一顿,一个小光球便透过那嫁衣跳了出来,后面还拖着一道狭长光影,直钻进那根细长的树枝。


    尽管渔深深已然做好了准备,但清尾离体的那一刹,她腹部还是猛地一抽痛,牙关咬紧,她不受控制地弯了弯腰,阖了阖眼,又皱眉睁开。


    “你还好吗?”


    渔深深感受到手中的树枝微微抽动,她扔了手炉,攥紧腹部破口那处的衣服,明明很痛,却还是直起身子,不过好在痛了一下就没痛了,她咬牙道:“没、事,我现在只想替她去把那几个狗屁东西给剁了!”


    渔深深这还是借着清尾的灵力疗了会伤,她都不敢想象原主坐在马车中,被一剑贯穿时会有多疼,有多绝望。


    树枝猛然抖动起来,清尾正在凝聚剑气,等到那树枝通体绕着雾气,已然气势如虹时,清尾喝道:“劈!”


    渔深深抬手配合,对着那锁便是一剑,不,一棍,下一瞬,她好像听见了寒冰破碎般的清脆声响,那锁也随之落了地,可紧接着,那门也向两边轰然倒下,扬起了一地柴草和尘土。


    渔深深抬手挥了挥,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树枝,愣道:“你这?”


    清尾咳了一声,道:“不好意思,太久没动手了,力度没把握好。”


    “没,没事,挺厉害的,打开了就行。”渔深深摸了摸鼻子,说道,“走吧。”


    说罢,她便抬眼,可这一眼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门外横挂着一串黄符,地上还有不知道是用什么牲畜的血画的一个阵,许是刚刚破开了门,让这阵起了反应,此刻正隐隐泛着红光。渔深深看不懂画的什么,就这看不懂才更觉诡异。这东西往常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下陡然出现她面前,这阵管不管用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目前是被镇住了。


    她只好向清尾求助:“这东西在这,我能出去吗?”


    清尾从来没见过这种一会儿勇一会儿怂的人,只是很重地叹了一口气,才道:“且不说那半吊子的阵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就说这阵是用来镇魔的,你是吗?”


    “哦。”渔深深这才壮着胆子跨了出去,见那阵并无反应,便又恢复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可下一瞬,腹部又在隐隐作痛,于是她一手提着树枝,一手捂着肚子,沿原来的路走去。


    路过一个池塘,渔深深顿住脚步,抬步过去,捞起池塘里的水泼在自己脸上,而后猛搓,如此反复,浓妆连带着血迹都被水带走,那一小块斑斓的水慢慢向旁边扩散,又迅速恢复澄澈。


    渔深深照了照水面,水波荡漾开一张苍白的脸,虽没上妆有些素净,却也称得上是花容月貌,但很快渔深深便惊异于此,这张脸和她原本的脸竟然至少有个七八分像,正思忖着,树枝微微抖动:“太像了。”


    渔深深直起身,颔首赞同道:“这真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缘分吧。”


    清尾没接话,转而说道:“先去找那道士吧。我总觉得……”


    话还未毕,树枝便猛然一抖,瞬间带着渔深深的手臂转向右侧,直指前方,喝道:“谁!”


    当然,这话只有渔深深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