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梏一 哑

作品:《穿进我的游戏里弑神

    神,就该一辈子站在天平中央。


    任何人都可以让天平倾斜,唯独神不可以。


    ***


    【危肆,你怎么了?确认出什么了吗?】当沉缚熟悉的手探上危肆的肩时,他浑身暴涌的怒气忽然一滞,而后变焉焉地退了回去。


    危肆脆弱地望了沉缚一眼,他仿佛有好多话想说,可最后他只是轻抚上沉缚的手,“我没事,别担心。”


    危肆看着沉缚眼底疲惫的淤青,酸涩又不争气地冲上鼻头。他求了万次的神,磕了数次的头,才将他的阿缚求回来。可直到现在沉缚也没能恢复记忆,不但如此,还要历经千辛万苦。


    他的阿缚如此可怜,可底下那位人间神呢?!就因为神……就因为神的垂爱,如此轻松,这些该死的蠢神!恶心至极!他们竟然,拿沉缚来做试验,来同天道对赌……


    危肆眉头紧锁,浑身发颤,沉缚见他状态不对,就像是梦魇了般,她干脆轻轻抱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沉缚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终于将危肆从仇恨里拉出。


    危肆怔松片刻,哀怜地回抱住沉缚,他紧紧将人箍住,心底难受至极,他的阿缚怎么就这样艰难,他的阿缚怎么就不能顺风顺水的活着?


    沉缚一下一下顺着人的背,危肆暂时从仇恨里脱身,他想:算了,至少,他的阿缚还在。


    危肆周身又绕起了那股哀伤,还夹杂着涩口的苦味。沉缚想不通这哀伤从何而来,但她的心似乎总能被危肆牵动,仿佛那哀伤是因她而起。


    脆弱不堪的男人蹭着她的耳朵,以求安慰。两人这样不顾单怀伤和谷雨,拥抱了许久。等到危肆终于缓过来一些,沉缚才问:【出什么事了?是那位人间神有问题吗?】


    危肆缓缓将人松开,抵着上颚,强烈地将痛苦压下。他隐瞒了一些事实,半真半假的对沉缚说:“无事。只不过,好像是遇见了熟人,也在渡梏。”


    【也?】


    “嗯,梏与梏之间就像不同的世界,偶尔会在某些地方重合,我们的梏应该是与他们的梏在此刻重叠了。”


    【可你不是渡生王吗?除了渡生王,还有人能渡梏?】沉缚不解。


    危肆顿了顿,幽声开口:“除了我,还有人能渡。”


    一个令沉缚意想不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被危肆嘶哑的声音吐出:


    “神。”


    梏,不止渡生王能渡,神也可以。


    神,那个永远高深莫测活在人们信仰中的东西。


    【神?是温辙吗?他也在这里吗?】沉缚对素未蒙面的神有极大的兴趣,自古以来都活在传说中的神,忽然离她这么近,【那我是不是能见到神?】


    沉缚突然被危肆面无表情地掰过肩,男人语调冷淡且带着丝威胁:“沉缚,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


    危肆见沉缚这副兴意盎然的样子,只觉得心痛,他很悲哀道:“被万人敬仰的神,也会冷眼相待创造出他们的人。神,是冠冕堂皇的虚伪君子。”


    沉缚被迫对上危肆的眼睛,他的黑眸里夹上了蓝,她忍不住后躲了躲,可捏住她肩的手却丝毫不放开。


    沉缚这样迟钝的人,此刻也察觉到危肆与神之间似乎不和,她安抚着男人:【我…我知道了,我没有崇拜神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黑眸里的蓝被压了下去,危肆缓缓将人松开:“对不起,捏疼你了。”


    沉缚摇摇头:【没事。】


    危肆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不是温辙。”


    【不是温辙?】沉缚忽然想起卞芜曾说的一直未曾露面的第三位神,【那…不会是那位没有任何记载的第三位神吧?】


    危肆摇摇头,“是闵弑,并且……”他拖长了尾音,轻佻道:“并且,他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那他如何渡梏?】


    对啊,闵弑不但不在这里,但他的术灵却在这里,多可笑的事。


    危肆讥讽道:“或许,尊贵的神渡梏也与我们不一样,他们有着自己的那一套。”


    沉缚觉得这些遥远的神,愈发有意思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危肆垂着眼,掩掉情绪:闵弑,你当时帮我,是为了这位人间神吗?


    那本王,便来会会这位人间神。


    危肆周身忽然掀起罡风,“吾骨笛!”沉缚腕上的那东西被他唤了去,他凭白幻化出一缕眼纱,眼纱飘着遮住危肆的眼睛。


    男人人样的瞳孔,在眼纱的遮盖下,剧烈翻动着变成了蛇样竖瞳。钴蓝色的竖瞳散着幽幽的光,危肆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那辆马车。


    他掐指念诀,“福降!”


    渡生王以最原始的诀,让术灵残暴的覆盖了以人间神中心的方圆百里。


    方圆百里的所有人,耳边都忽然传来蛇嘶嘶的鬼叫声。


    这声音,正常人听了只会觉得可怖,但若是身上附着闵弑术灵的人听了,便会痛不欲生。


    就像……马车中央的人间神。


    人间神被这嘶嘶的蛇音折磨得痛苦不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蛇啃噬着嚼烂。她身旁的婢女仆从们,都惊恐的捂着耳朵,不知道这可怕的声音从何而来。


    人间神强撑着身子,依葫芦画瓢地学着闵弑的那一套,紫色的术灵歪歪扭扭地飘出,飘向沉缚的包间。


    包间里的女子只侧了半张脸出来,她身旁站着一蒙眼的男子,男子躲在那女子身后,看不清长相。


    人间神迫切地想看清那男人的长相,没想到那蒙眼男子忽然抬手将窗关了,她耳边的蛇音也消失了。


    再瞧她身旁的仆从们,神色如常,仿佛从未听过那蛇音。人间神迅速明白,是刚刚那两人将凡间人的那段记忆消除了。


    难道,那男子是闵弑?!


    危肆没想到陪沉缚入梏,还能得到这样大的意外之喜:底下那位女子,按照她原来的生命轨迹来说,她应该早被剥皮抽筋而死。如今却成了被万人朝拜供奉的人间神,看来,她曾经的确是梏主,也确实被闵弑行过引渡之职。


    渡梏,就像引渡之人穿进原梏主的身体里替着原梏主重活了一世。不管渡梏成功与否,原梏主的原生命轨迹与结局都会因引渡之人的到来而改变。


    可,这种改变,并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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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括放任让原梏主长生不老。


    闵弑啊,闵弑,你这样克己守礼的人,也会瞒着天道做这种事。


    危肆终于抓住了神的把柄,神不是最喜威胁他吗?那也该让神体会体会被人威胁的滋味了。


    人间神的车架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喧闹也逐渐褪去。


    “走吧,时辰不早了。”危肆心情出奇的好,他荡漾的伸手让沉缚搭着自己下楼,他仍旧无微不至耐心温和,仿佛刚刚那个失控无助的人不是他。


    【危肆,你怎么忽然心情又这样好?】沉缚还是没忍住发问,他的心情就像秋日里的天气,上一秒阴风阵阵,下一秒阳光明媚,沉缚有点摸不准。


    危肆心情甚好的回:“因为,我抓住了一些尾巴。”而这一点尾巴,足以让天罚降下。


    【是那位闵弑神君的尾巴?】


    “嗯,”男人替她理了理堆在楼梯上的衣摆,“现在先不告诉你,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还卖起关子了,【好。】


    **


    “帝姬,奴婢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不过,掌事的说,那一间厢房里的人是左相府长女云英郡主沉缚,郡主身旁的男人是她的幕僚。”


    人间神的车马停在城郊,她静静听着婢女的回禀,良久都没有反应。


    婢女尝试着开口:“我们要去左相府吗?”


    “不必了。”人间神终于开口,语气里透着疲惫,“不是他,不必找了。”


    刚刚那食肆下,她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那力量和藏在她体内的力量很像,原以为是闵弑,可人间神瞥见了一尾银白,不是紫色,所以不可能是他。


    可惜,又是一场空。


    人间神活了千百年,找一人也找了千百年。那人让她活下来,又赐予她不死不灭之身,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便是闵弑神君。


    人间神突然勃然大怒,猛地捶上桌子,噼里啪啦地将马车内的东西淬了一地。她没了在人前的那副善良样,气得浑身发抖:“混账!混账东西!”嘴里将不可侵犯的神骂了遍。


    婢女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这位人间神迁怒自己。


    “走!走——”人间神嘶吼着声音,“再也不要出来,再也不准从山里出来!”


    “是。”马车唯唯诺诺的启动。


    人间神再也不想出来,不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那食肆里的男子身上既有着与闵弑同样的力量,并且那男子看样子是听命于他旁边的那位名为沉缚的女子,难道说,那女子并非凡人,且身份更为高贵。


    好啊,闵弑,你不来见我,那我便去找你。


    人间神她抓得住一次机会,就抓得住第二次机会。


    “下个百年,下个百年出山。”


    “是。”婢女们不知帝姬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帝姬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下个百年,待她出山,若还能看见那沉缚,那她便可借助沉缚找到闵弑。


    人间神又躲进山里去了,不知下次露面,又改朝换代了多少。


    不知下次,闵弑会不会出现,人间神会不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