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为你做任何，更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


    谷雨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下完了，易安公主正正好踩了危肆的痛处。


    哪曾想，危肆却轻笑一声，不恼不怒地应着：“公主说的是。”


    沉缚听得汗流浃背，只一味的对着易安微笑。


    易安将簪子插好，指尖挑了挑沉缚的下巴，真心夸奖道：“长得真好看。”


    待易安与沉缚间的距离一拉开，一旁的男人立刻就牵上了沉缚的手腕，躲在她身后。


    呵，这个幕僚，妒心倒是强，本宫不过提了几句，就上赶着去云英那儿求委屈。


    易安嗤笑一声：“你替本宫问问你家郡主，单怀伤怎么没跟你们一同来？”


    危肆正在纸上写呢，就听见刚刚念叨的人，扯着嗓子来了。


    “阿姐——我来……了。”


    脆生生的声音在对上易安雍容华贵的一眼时，戛然而止。


    单怀伤僵在门口，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易安。


    上午谷雨来替沉缚传话，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街上逛逛。她犹豫了好久对谷雨说，让她们先去，自己想想再来。


    在心里做了许久的斗争，最后想着这是阿姐第一次邀自己，便鼓足了勇气来，结果刚进珍宝阁的门，就遇上了易安。单怀伤都快哭了，果不其然：


    “哟——单怀伤，你舍得出门了？”易安噙着笑一点点逼近吓得欲哭无泪的人，她头上的珠钗微微晃动，发出好听的叮铃声，“你阿姐邀你，你就愿意出来。怎么？我邀你，你就每每抱病？”


    “不不不是的，易易易安，不是这样的，我我我应了百花宴……”单怀伤被逼得像只兔子，一直往沉缚身后躲。


    沉缚觉得自己在玩儿老鹰捉小鸡，自己是鸡妈妈，躲在她身后的两人是小鸡仔，易安则是老鹰。


    “你躲什么？单怀伤，出来。”公主到底是公主，言语间挂上嗔怒，皇室的压迫感骤然而起。


    偏偏胆子小的跟只兔子一样的单怀伤，现在却能死死扒着沉缚，闷声闷气地回：“不出来，易安，你别吓到我阿姐了。”


    “我吓到你阿姐？！”易安声音骤然提高，变得又尖又细：“单怀伤，你每天就像只兔子样，就知道躲躲躲。果然胆小如鼠，为人怯懦。”


    “金盏！回宫！”


    易安将袍子一摔，气狠狠地威胁：“单怀伤，如果百花宴你还是不来，我就让父皇降罪于你，”又瞪了一眼沉缚：“和你阿姐！”


    金枝玉叶的公主终于走了，所有人都长吁一口气，唯有沉缚，还得揉揉自己笑得发僵的脸。


    “云英郡主，这是易安公主给您的。”珍宝阁掌事的拍拍手，四五个箱子抬到沉缚面前。


    “公主说了，这只是一点小礼物，还不算正式的见面礼。过几日在百花宴上，再将见面礼给您。”掌事的对着郡主身边的危肆说。


    危肆点点头，示意谷雨收下。


    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沉缚，被冲击到了。


    一点小礼物，是指四五箱的价值连城的首饰？这万恶的资本家。


    “不过，”掌事的又说：“公主特意嘱咐了，二小姐那日必须去。”


    单怀伤：“……”她今日算卦算得果然没错，不宜出门。


    危肆将乱画的纸递给沉缚，沉缚也配合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于是，云英郡主一分钱都没花，带着珍宝阁几大箱首饰走了。


    **


    夜幕渐渐降临，京城的夜比白日里还有活力。


    沉缚拽了拽危肆的衣袖，点着镯子说：【我想在外面用膳，可不可以？】


    “可以。”


    危肆问谷雨：“谷雨，郡主想尝尝外面的菜，有什么食肆？”


    谷雨想了想，随即答：“有一家食肆名为‘都可以’，顾名思义，就是只要你能说出来你想吃的菜是什么样的，那里厨子便都能给你做出来。”


    “看郡主是否愿意去那里用膳。”


    沉缚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兴奋地晃晃危肆的衣袖，有些迫不及待。


    “那便去那儿吧。”


    云英郡主突然来了“都可以”，都可以的掌事连滚带爬的赶在门口恭候：“见过云英郡主。”行过礼后直接问了沉缚身边的危肆：“不知郡主是……”


    “用膳。”


    “得嘞，楼上有一包间能览全京城的夜景，您看如何？”


    危肆轻嗯一声，注意力似乎没在掌事的身上，他侧身去扶上楼的沉缚，小心翼翼拖着人往上走。


    掌事的偷偷凑到谷雨面前说：“哟，你们这郡主的嘴巴，倒是宝贝郡主宝贝的紧。”


    谷雨面上疑惑：“你怎么知道‘郡主的嘴巴’这一说？”


    掌事：“云英郡主刚进京那一日，就传遍了。我给你模仿一下啊——”


    掌事的手指一抬一点，对着空气那么一抵：“李公公，郡主开不了口，那么我便是郡主的嘴巴。”


    “噗。”谷雨没绷住笑，这掌事的模仿的也太好笑了。


    危肆和沉缚僵在楼梯腰，沉缚唰地抽走手，睨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男人。


    【你干的好事！】


    男人耸耸肩，面上挂着浅笑，一脸的“不干我的事”。又笑嘻嘻的贴过去，没脸没皮继续扶她。


    沉缚通过纸笔将自己想吃的新疆炒米粉描述给了厨子，她一再强调一定要辣一点但是不能干辣，要香辣，并且里面要加上馕饼。


    厨子听了：“您包在我身上吧！”


    没一会儿，炒米粉便被端了上来。


    “都可以”果然名不虚传，做出来和沉缚描述的，相差无几，完全是现代的新疆炒米粉。沉缚看着那一盆辣米粉，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谷雨和单怀伤盯着那一盆红艳艳的粉，虽然还未吃进口，但已被飘香的辣味辣得不行。


    谷雨不免开口：“二小姐，这看着就辣，不如……我们等其他的菜？”


    “嗯嗯嗯嗯嗯”单怀伤小鸡啄米似的表示赞同。


    危肆见了这粉，也有些不放心，他传音道：“沉缚，我先替你试试？”


    【好。】


    危肆只尝了半根粉，便辣得咳嗽。从前在勒赫乐缇沉缚便爱吃辣，没想到，现在吃辣更是厉害。沉缚爱吃辣，但危肆却不能沾辣，于是每顿饭，沉缚都会单独给危肆做一些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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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食。


    危肆辣得满脸通红，坚持着还要再吃几口。谷雨看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开口：“要不，你也跟我们等其他的菜？”


    呛出眼泪的男人摆摆手，一连喝了几杯水，才勉强开口：“我是想记住这个味道，然后彻底学会这道菜，回去之后，好再做给郡主吃。”


    单怀伤和谷雨眼里升起佩服，危肆这男宠，简直太过无所不能了。


    沉缚找小二要来了羊奶，敲敲镯子：【危肆，你喝一些这个。】她一面将奶递给危肆，一面数落着人：【明知自己不能吃辣，还要强撑，你真是……】


    危肆盯着泪眼，楚楚可怜地笑笑：“我就是想回去做给你吃。”


    这句话，沉缚觉得太过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趴在她的耳边，撒娇说出。


    沉缚不自觉生出怜爱，【吃了这辣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危肆抓着话尾便哭唧唧：“有，嘴巴里面好像肿了。”


    沉缚听了立刻放下筷子，将人拉进屏风里去了。


    徒留单怀伤和谷雨面面相觑。怎么突然一下全离开了。


    屏风里，危肆被沉缚轻掐着脸颊肉，“危肆，张口，让我看看。”


    男人听话的张口，微微垂头，任由沉缚摆弄。


    沉缚找来一双干净的筷子，小心翼翼在他口腔里翻动着，“上颚似乎有些肿。舌头有事吗？舌头可以伸出来让我检查一下吗？”


    危肆喉头滚了滚，沉缚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而后乖乖吐出了舌头。


    沉缚随手拿的筷子是双玉骨筷，筷骨温凉，危肆这筷子戳着，感觉就像沉缚的指尖。


    他这样想着，思绪又飘回万年前的那些夜晚。


    沉缚会带着些许命令的话，让他学会换气呼吸，危肆最后往往都会青出于蓝胜于蓝，常将沉缚这个老师折磨得呼吸不畅。


    危肆想着想着，舌头便瑟缩着躲了回去。


    沉缚蹙眉：“危肆，”她带着些许命令，“别躲我。”


    就是这样。


    危肆真是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沉缚心无旁骛地查看着他被辣肿的地方，“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待会儿给你要一点冰，你含一含？”


    针扎似的凌迟终于结束，危肆呆愣愣的点头。


    二人再出去时，菜已上齐。


    沉缚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米粉，就是这个味道，她来勒赫乐缇后，都快想疯了。


    单怀伤看着她姐姐吃的那么香，心里也直痒痒，忍不住夹起一小筷子尝了尝。刚吃一口就辣得不行，眼泪鼻涕全出来了。一杯一杯的水往下灌。


    沉缚看着被辣得眼泪汪汪的人，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动物，刚刚怎么敢和公主直接叫板。


    沉缚忽然想起单怀伤提起易安时，语气里那微妙的感觉，魂体活着的时候没怎么在意，但沉缚却想搞明白她们二人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她点点镯子让危肆问：“单怀伤，你和易安公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被辣得发懵的单怀伤，眼神一下就清明了，言语躲躲闪闪：“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