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真相

作品:《长公主决定亡国

    加班打工人怨气比厉鬼还重,院门打开,华大夫一手无力地撑着门框,甚至失去了大部分尊敬,哀怨道,“怎么总是您?”


    李淮琢皱眉,不动声色侧过身,露出身后的长公主,道,“殿下不放心。”


    华大夫一愣,眉宇间忽然有几分沉思,“原来如此。”


    谁都想不到,如今被太后、东厂、禁卫三股势力同时通缉的人,就这么没心没肺出现在长公主府外边,甚至还主动和旁边的家丁禁卫打招呼,“各位爷,我先进去了。”


    盛曦当然也想不到,她跟着起身,长裙拂过台阶,“太子今天还有些发热。”


    华大夫装模作样把脉,废话,太子又没病,发热全是内力催动导致,他想看也看不出什么啊。


    他估摸着太子的情况,没把话说死,“恢复得尚可,今日再施一次针,汤药正常服用,明天再看情况。”


    看大夫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盛曦点点头,松一大口气。


    她终于放心了,否则这几天总是坐立不安,若是缙太子因救她而落下什么病根,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要施针,太子领着华大夫走进房间。


    听说他不习惯有人近身伺候,长公主便没留贴身小厮,房间里只有他们,说话不用顾忌。


    李淮琢盯着对方略带沉思的表情,沉声问,“有意外?”


    “您说殿下不放心,是在炫耀长公主关心您吧?”


    心里想法脱口而出,等说完,华大夫表情都扭曲了,啊啊啊,怎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连忙咳嗽一声,手上捣鼓着药箱,仿佛很忙,又不知在忙什么,假装无事发生道,“您是问昨天的事吧?昨晚除了属下和东厂,肯定还有第三股势力,侍女好像把我认成他们,要把公主的尸身交给我。”


    不轻不重看对方一眼,李淮琢没有追究,具体经过已经听冯文说过一遍,他没有再询问,只是确认,“昨晚泄露消息的人是你。”


    “是,”华大夫摸摸鼻子,当时太惊讶,没忍住。


    李淮琢:“是否看出盛灿的死因。”


    华大夫翻出银针摆在床边,闻言哀嚎,“殿下,属下真的没学过仵作。”他真看不出来,若是没有那个御医,他都看不出来怀淑公主死于草产,另一方面,他也怀疑那位御医是否看出来。


    “给你半年时间。”


    “好嘞。”华大夫拈起一根针,下意识回答,然后一惊,“等等,什么半年时间?啊啊啊殿下我错了,半年真的学不会验尸。”


    面对已经闭上眼不理睬他的太子,华大夫含泪,再次决定多给对方扎几针。


    -


    半个时辰左右,华大夫施完针离开,盛曦让瑾言送客赏赐,自己等在院子里,顺便喂喂两只鸳鸯。


    掰开早膳没吃完的白面饼,撕下一小块扔进水里,鸳鸯们停止梳理羽毛,悠然自得游过来,衔起一块饼咽下,还屈尊一般游到她身边,让她摸摸头顶羽毛,而且在摸到第三下后,又施施然游走了。


    盛曦望着水面波纹,眉尾轻轻弯了一下。


    很快,水面倒影出另一道身影,缙太子挺拔笔直的模样倒映其中,两个人的影子在水波中相碰,又一触即离。


    他清冷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公主在想什么。”


    “嗯?”盛曦懒散应了一声,一把扔下其余面团,两手拢在身前,“本宫没想什么,等瑾言回来而已。”


    他们谁都没转身,可目光依然在水波中相接,盛曦垂眸,看见了李淮琢了然但纵容的目光。


    要不要笑得这么……她无声嘟囔一句,到底败下阵来,仰头看向天空,“本宫在想,盛灿的死,是否真与我有关。”


    那天她按大虞律罚盛灿杖八十。


    古人也不是傻的,处罚斗殴不至于把人打死,真实的刑杖没有电影里那么大,实际比柳条宽不了多少,禁卫军也会因为公主的身份,多少减轻力道。别说盛灿一个成年人,哪怕几岁孩子,也能受住这种程度的责罚。


    但是,如果是孕妇呢。


    如果是胎像不稳的三个月孕妇呢。


    如果对方因为这个原因流产,又刚好出血。


    她真的清楚人命有多脆弱么?盛曦深深吐息,胸口却好像始终有东西压着她,沉甸甸让人喘不过气……她这样想着,忽然,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她整个人旋转了一个方向。


    李淮琢低头,两人视线紧紧交缠在一起,深黑深邃的瞳孔像某种锚,深深将她钉在原地,“长公主为何这样想?恕我不敬,但事发前一天,怀淑公主白日与人踏青,晚上在江上设宴,与人整夜饮酒作乐。第二天早上,她骑马来找您,手里还握着鞭子。以上种种,哪怕真是您以为的哪个原因,也轮不到您为此负责。”


    对方的目光、又或者手腕上的温度,不知道哪个好像烫到她,盛曦倏然低头,“如果刚巧……”


    “绝无可能,”


    太子的声音清冷而笃定,像雪原融化后绵延的山脉,“如果怀淑公主死于草产,她当时为何不召太医?”


    “对,太医!本宫怎么忘了这件事!”


    盛曦猛抬头,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一直觉得这件事哪里怪异。她刚要派人问冯文,举起胳膊,才恍然意识到两人的手,竟然一直握着。


    !!!长公主瞳孔地震,啊,这,他们……


    “一时心急,多有冒犯。”李淮琢从容收手,银白衣袖垂落覆盖住修长有力的手指,又恢复了高岭之花不可攀折的模样。


    “……无碍,倒是多谢太子宽慰本宫,”盛曦咳嗽一声,轻描淡写回道,只是左右飘逸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对方身上。


    依然是那个亭子,依然是燃烧的炭火,却好像比刚才灼热很多,温度在脸颊上蔓延,手脚似乎都跟着发烫。


    沉默忽然变得不能忍受,长公主没话找话,“盛灿的太医……”


    话音未落,瑾行忽然带人走进院子,盛曦立马转头,几乎有几分迫不及待。但没想到,来人还真的很重要,她微讶,“是你。”那天替盛灿道歉、名为芍药的宫女。


    简简单单两个字,对面却好像听到什么救命的话,芍药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回长公主,正是奴婢。张大夫已经失踪了,下一个恐怕就是奴婢,求长公主救奴婢一命。”


    不等长公主发问,她已经说出原因,“奴婢或许知道怀淑公主的死因。”


    盛曦和太子对视一眼,缓缓挑眉。


    ……


    一刻钟后,手捧热茶、终于冷静下来的芍药开口,终于说出那天全部的、只有她一人知道的经过。


    盛灿被禁卫军行刑后,一时又疯又急,几乎想爬起来和盛曦拼命,奶娘也觉得长公主该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但公主的身体为重,她要第一时间带公主回府。


    伤口地方特殊,只能由医女上药,最好回府处理,偏偏盛灿从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一直吵着疼,“奶娘好疼,疼死我了,大夫呢,快叫大夫。”


    奶娘拗不过公主,只好随便找了个医馆。


    隔着纱帘,张大夫诊脉。经常有小姐或夫人这样来看病,张大夫见怪不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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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科圣手,他也下意识先探喜脉,笑呵呵道,“恭喜恭喜,夫人已有两个月身孕,母子康健。”


    隔着几层纱帘,张大夫看不见盛灿和奶娘骤变的脸色。


    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奶娘忽然拍手,两个家丁闯进房间,“张大夫,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而盛灿听到这个消息,也哭不出来了,要求立马回公主府,而且拦住了要进宫汇报的奶娘,“奶娘,求您,我没脸告诉母后,至少等明天,明天我亲自去和母后说。”


    “公主,你糊涂啊!”


    看着自己从小喂大的孩子,奶娘心疼极了,勉强同意,“最多明天,这件事必须告诉娘娘。正好趁此机会,您也该收收心了,先找个驸马,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您孝期有孕。”


    说罢,奶娘严厉地看向侍女们,芍药不敢想张大夫被带去了哪里,慌忙跪地,“奴婢绝不多嘴。”


    “你们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手里握着这群丫头的卖身契,奶娘还算放心,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掏出一些金瓜子,“好好跟着公主,日后帮你们挑个好夫婿。”


    一路战战兢兢,芍药回到公主府,等医女给公主上药、换衣裳,所有的事情做完,已经快到晚上。奶娘让她们好好伺候,自己离开了,而公主挥退所有人,只留下她一个,“梳妆台暗格里,有一包东西,给本宫拿来。”


    公主的声音阴森可怖,芍药不敢多嘴,打开梳妆台暗格,果然在最底下,看见一粒由丈二轩包裹的、拇指大小的圆球。芍药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芍药有片刻失神,若是寻常日子,公主早就开始责骂,但今天不一样,只能隐隐听见对方神经质地不断重复,“不行,不能让母后知道,绝对不让她知道这件事。”


    莫名地,芍药感到脚底窜起一股凉意,她连忙将东西呈给公主。


    盛灿一把夺过东西,“现在出去,直到明天早上,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是奶娘回来,你就说本宫想自己呆一会,听懂了么?”


    “是,”芍药连忙应下,躬身后退,退到大门旁,要关门时,好像隐约看到公主从纸包里拿出了什么,看形状,似乎是……一粒药。


    那一晚,芍药根本不敢睡,更不敢想象包裹里是什么东西,万幸的是,奶娘一晚上都没回来,她也不用说谎。就这么熬到天亮,今天不是她当值,奶娘带其他侍女唤公主起床。


    砰——水盆打翻,丫鬟一声尖叫。


    芍药一直守在外间,她匆忙看向里面,却只见到一汪发红的水,流淌到她脚下。


    ……


    再之后的事,盛曦大概能猜测出来,奶娘为了保护公主清誉,独自进宫禀报太后,没想到消息被冯文截胡,她误打误撞封了公主府。


    另一边,太后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怪到她身上,冷静下来又想消灭证据,如今事情败露,大概是彻底疯魔,想找人给女儿陪葬,所以才死咬着她。


    如今的结局,可以说是无数个阴差阳错共同造成的后果,似乎也找不到谁改为此负责,盛曦望着不远处的池水,“所以,张大夫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何来找本宫?”


    芍药缓缓低下头,身体也控制不住颤抖,“昨晚大火,奴婢想起了张大夫,可整个府里都没找到人,只在柴房里见到一滩血迹。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死了,奴婢也一样。”


    盛曦回头,“你知道了什么?”


    “只有内廷能用丈二轩,奴婢记得很清楚,那包东西,是某一日公主去后宫,从宫里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