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会不要呢，言和年大大。”黄澄略微狗腿地笑道。


    “别这样叫我...”


    “好的，少爷！”她当即换个称呼，好奇道，“言和年，你说你家里和捐图书馆这个人家里，谁比较有钱？”


    他后背一紧，有些心虚：“捐图书馆这个吧。”


    捐图书馆的是他爸，他爸比他有钱，嗯，这也不算说谎。


    “但是我姥姥家附近那条街的商业门面不都是你们家的吗？这些抵不过两栋图书馆吗？”


    他还没回话，一道傻不愣登的声音先插进来：“啥，言兄弟你家这么有钱呢？”


    言和年忍了忍，冷淡地：“图书馆别说话。”


    “哦。”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看书的人，三个人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


    一落座，言和年就要立刻进入正题，脊背挺直姿势挺拔同山间青松，可惜其他两个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长得横竖八叉，还在扭头四处眺望。


    他垂下眸轻轻敲了一下黄澄的桌面，问道：“哪里不太会？”


    她一挑眉，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带着邪恶的笑。


    他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不要向上次和上上次一样，告诉我你都不太会。”


    “天呐，言和年你好聪明呀，简直是文曲星在世。”


    他脖颈一红：“不许怕马屁。”


    随后叹口气任命地从头开始给她整理重要知识点，当然这段时间黄澄也没闲着，拿出英语课本，无声背单词，读句子练语感。


    刘端悦则又拿出一本新的数学题集，坐那开始啃薄弱的知识点。


    三人谁也没有做声，安静地坐在那里忙活自己的事情。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黄澄张嘴打哈欠后伸个懒腰，呆愣地透过窗户看自己的身影，目光触及某个东西时，心思一动，便轻声推开椅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言和年不自觉抬头，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到那道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回神。


    一抬头，就对上刘端悦有些带着审视的目光：“言兄弟，你——？”


    他内心深处有几分说不出的慌乱，避开他直视的目光，强装镇定道：“怎么了？”


    “言兄弟你看这道题怎么做？”


    紧握的笔杆骤然卸了力，异常跳动的心重新回到肚子里。


    吓死他了，他就说这傻孩子应该发现不了什么的。


    不对，有什么他可以发现的事情？


    言和年一番心理活动，成功把自己绕晕，某个罪魁祸首乐呵呵地在和图书管理员说笑，他昏头昏脑地接过刘端悦递来的题，陷入沉思。


    那边黄澄在窗户上看见文学小说区，心思一动便离开了座位。


    她嘴角带笑地走到那个区域，期盼着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刚走进，眼神就极快地捕捉到几个“邪恶”“霸道”的字眼，嘴角溢出略带猥琐的笑，便将自己的魔爪放在了这些书上面。


    精挑细选了几本精华所在，颠颠地抱着这些宝藏走到服务台办理借书。


    管理员是个年级看着不大的男生，她拿着这些书，莫名多了几分羞耻，俊俏的脸庞带着红：“可以帮我办理一下借书吗？”


    少年看见书名，眉梢轻挑，磁性的声音有些邪气：“可以，你们小女生果然喜欢看这些。”


    无心的话随口一说，黄澄却不乐意了，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直接回怼：“知道你们大男人满血状态下可以徒手接一颗导弹。”


    说完拿起那几本书，准备另找图书管理员办理。


    “噗嗤——”一声，那男生乐了，骨节分明的手摁在那几本书上，声音含着爽朗的笑意，道：“不好意思，我说话有歧义冒犯到你，我道歉。”


    他道歉神速，能屈能伸，黄澄气来的快去的也就快了：“没事，麻烦帮我办一下吧，谢谢。”


    不过语气冷淡，少了几分平时的清甜。


    “年级，班级，姓名，还有学生卡给我。”他低头坐在电脑上摆弄。


    “高一27班黄澄。”说完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学生卡和书放在一起。


    “真巧，我叫江杭，也是两个字，也是高一的。”


    黄澄无语：谁问你了，自来熟的家伙。


    他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对事务还算熟悉，三下五除二便登录入册，把书扫描借好后重新还给黄澄：“这是黄澄同学你的借书卡，记得在三月十二日前把书还了，不然会全校通报哦。”


    “好的，谢谢你。”要走时，才突然想到他说他也是高一的。


    高一的，怎么会在这里当图书管理员？


    见她疑惑的目光终于投来，江杭嘴角漾出一抹笑，憋不住解释道：“图书馆长期招学生勤工俭学呀，我想赚个零花钱就来了。”


    黄澄嗫嚅：“谁问你了？”


    “是我想给你解释的。”


    她狐疑的眼光上下扫视，准备走时，转身便撞上了一个人。


    “嗷。”她轻呼出声，眼中泛着泪花，揉着有些发痛的鼻尖抬眸看去，只见温其如玉的少年黑着脸站在那，目光冷淡地放在身后那人身上。


    黄澄眼眸瞬间亮起来，像远处夜空的星辉，闪着难以察觉细微的光：“言和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呀？”


    看见熟悉动人的笑颜，言和年那不知名的怒气被一股脑浇灭，手轻轻拉上她的袖子：“我写完知识点发现有些晚，就随便找找你——我们回去吧？”


    “呀，这么晚了，快走快走，早就饿了。我要在回家的路上让我爸给我买麦当劳。”她急吼吼地。


    想到那个腌黄瓜的味道，言和年眉心猛然一皱，面色难看：“你还是不要吃太多快餐了，对身体不好。”


    “诶呀，你这小伙子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知道嘛，原来咱学校图书馆还招勤工俭学的学生呢，改天缺零花钱了我也来。”


    “不行，我有钱，我可以给你。”言和年想到服务台那个男生，一急说出了口。


    黄澄没多想，只是感动的泪眼汪汪：“多好小伙啊...”


    他额前的青筋又跳了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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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


    两人用气音说着悄悄话一路走远。


    江杭淡淡地收回视线，余光一扫，看见那个忘带的学生证时，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如春日湖面化开的积雪，稍有微风拂过。


    他记得是，高一27班。


    翌日。


    清晨天边泛着浅红的光，太阳隐隐从地平线上升起，驱散缭绕一夜的薄雾，空气湿度有些大，吸到喉间凉丝丝的，带着痒。


    黄澄身穿米白蓬松棉服，戴着口罩和白色羊绒棉毛，整个人像刚出炉的大白馒头，莹润润水灵灵的想让人咬一口，她把棉服裹紧，拉链拉到最高，遮住嫣红上翘的唇畔。


    今天她来得比较早，住校生刚下早读，大多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班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不过她勤奋倒霉的同桌倒是一如既往比她来得更早。


    “言和年，原来你每天都来这么早呀。”她把书包放在桌面上，眉眼含笑。


    “嗯，来早些可以背会儿单词。”言和年手里握着英语书，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电子表，有些疑惑，“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因为——我有好东西要给你。”黄澄从包里鬼鬼祟祟地拿出一个保鲜盒，一遍唇角翘起，眉目飞扬，脸上带着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给我？”他心口一紧，没有半点旖旎之情，反而有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四周。


    “对！”说完，打开那个神秘的保鲜盒，露出那个神秘物品，“当当！我昨晚特意给你留下的腌黄瓜！怎么样，感动吗？”


    “......”


    言和年眼角抽搐，捂住鼻子侧身背对着她：“不要让我闻到这股带酱的腌黄瓜的味道。”


    “啥？带酱腌黄瓜？我想吃！”刘端悦吃饭回来恰好听见他俩的交谈，插嘴道。


    “痛痛啊，你真识货，这可是我昨天备注让特地多送的呢。”说着她把手里的保鲜盒递过去，刘端悦就着从餐厅拿来的馒头，大朵快颐地吃起来。


    言和年心思微动：特地备注，她为了我特地备注...?


    不可抑制的被自己的猜想整了个大红脸，骄矜地从书桌里抽出昨天熬夜整理完的重点，递给她：“给你。”


    黄澄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谢谢言大人，小的从此甘愿为您效犬马功劳。”


    “...倒也不必。”


    说着拿起杯子里他特意放温凉的水准备喝时，黄澄一把夺过去，甜腻了声线：“这水都凉了，我来帮您倒了再接一杯热水吧。”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那边已经走到直饮机处轻轻把水一泼，又接上了刚烧好的滚烫的热水。


    言和年：“......”他特意放凉的。


    杯中热水蒸腾着白雾，袅袅升腾飘到空中又化作灰烟，隔着雾气，黄澄清丽俊俏的脸庞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他心口一动，心跳瞬间有些加快，好像隐约要抓到那股线——最近面对黄澄一直失态的线。


    这时，朱妙松从外面走来，捏着黄澄脸颊上那团白肉，揶揄笑道：“澄澄，外面有个男生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