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食梦貘
作品:《伊卡洛斯与桥》 浴室的水声掩盖住裴梦的思绪,她觉得陈罪最近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叫陈澍表哥怎么了?这八年不都是这么叫的吗?至于因为个称呼大惊小怪吗?
雾气渐渐升腾,温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漫过她的眼睛。
算了,她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死者为大,不是,死过的人为大。
裴梦只是简单的冲下身子,打算一会约着和大家晚上一起泡温泉,她换好睡衣,刚举起吹风机就听见规律的敲门声。
是哥哥?
“进——”
裴梦手里拿着风筒站在洗手池边,注视房门被缓缓拉开。
看见来人是陈罪,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
“我房间浴室停水,过来用下你的。”
陈罪的声音略有沙哑,他看向只穿着简单睡衣站在白色灯光下的妹妹,裴梦的脸被蒸汽熏得有些红,刚洗完澡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柑橘味道,纤细的小臂举着黑色风筒,眼神不加任何的防备。
就像一只不懂危险的小鹿。
陈罪脚步停顿,眼神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好,哥你等我吹干头发吧。”
陈罪穿着那天的丝绸睡衣,抱着手臂站在床边没说话表示默认。
裴梦打开风筒,打算把头发都梳到前面准备开始吹头,刚要摁开开关,风筒就从手里溜走。
裴梦:“?”
正当她扒拉头发想要看风筒去哪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陈罪。
陈罪一只手握着吹风机的把手,一只手稳稳放在裴梦的湿发上,白皙的手掌搭在乌黑长发间,眉眼低垂,不发一语。
她的身高刚刚到陈罪肩膀处。
从镜子里看,陈罪的身体能够把她完全包裹住。
发丝上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洇湿裴梦的白色棉质睡衣。
“哥?怎么了?”
陈罪终于缓过神来,扶正裴梦作乱的头。
“别动。”
说着就打开吹风机,手指间缠过裴梦的秀发,水珠偶尔会打在他的下巴上,也把黑色丝绸睡衣打湿,湿漉漉的触感并未惹得他厌烦,反而释放出更多的耐心。
他一丝不苟地从发根吹到发梢,偶尔还特意抓出一束头发吹,裴梦的发质又细又软,从他手里经过又很快溜走,触感很好。
裴梦在前面站得僵硬极了,震惊地说不出话,她没拒绝也没同意,只是单纯地语塞。
心里通过无数量大卡车。
这是要弄哪出!?
这是什么情况!
裴梦大多数时间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攥住睡衣一角,她能感受到哥哥温暖的掌心抚摸过她的后脑。裴梦偶尔会装作若无其事的观察陈罪,哥哥神色如常,仿佛为十八岁的妹妹吹头发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脸怎么这么红?”
陈罪打理妹妹的头发,稍微抬眼,就见裴梦手足无措地乱瞥,耳朵红得也要滴血。
裴梦抬头,便对上陈罪的目光,瞬间脸又红了一度,她紧紧闭住双眼。
义正言辞地说:“没、没,是浴室太热了。”
“是吗?”
陈罪在身后轻笑一声,眼梢微微吊起,黝黑的瞳孔里都是裴梦的影子,他没再搭腔。
陈罪,怎么能这样?
裴梦活了二十八年,对陈罪爱而不得十年,哪能受得了这种勾引?啊不是,是照顾。
这很不道德,把裴梦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喜欢又慢慢挖掘出来,一丝一丝的往外跑。
吹风机的轰隆声盖过裴梦的心跳,幸好。
她头发不长,一会就能干,吹风机的声音停止,裴梦赶忙逃出浴室冲到床上坐定,看都没看身后的陈罪。
“哥,你、你洗澡吧。”
裴梦被勾得魂都没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陈罪瞥了眼背对着自己正襟危坐的妹妹,嘴角一勾,放下风筒,利落地脱下上衣,然后,扔向了裴梦的床。
好巧不巧,打在了裴梦身上。
裴梦被吓得一激灵,身子抖了一下,却不敢回头。
“上衣放外面,怕被弄|湿。”
?
下衣就不会被打湿吗?
不对,裴梦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羞愧地闭上双眼,耳朵更红了。
她二十八岁,没谈过一场恋爱,唯一的一次汶还是跟自己的继兄,纯情的很。
淋浴声响起,裴梦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一会儿,她弯腰拿起床边的手机,心乱如麻地刷起微博来。
手指都是颤抖的,刷微博都心不在焉,裴梦心里盘算哥今天究竟吃错了什么药,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〇:待会有场戏,陪我演一下。
DREAM:?
没等许令传来具体作战计划,浴室门忽地被拉开,裴梦下意识的回头。
!
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陈罪根本就没穿上衣!而且,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晶莹的反光。
裴梦紧急回头,只看到白花花一片,心脏都要跳出来。
耍流氓!赤裸裸地耍流氓!
陈罪见裴梦转头,竟然径直绕过床,站到裴梦的面前。
“小梦,我忘记拿浴巾了。”
“啊,啊,是吗?”
这下裴梦可看清楚了,屋里昏黄的灯光照着陈罪精壮的上半身。
从前裴梦以为她哥这种从不锻炼的男高中生必定是细狗一枚,谁知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水珠从陈罪的下巴落下,顺着腹肌沟壑滑落,落入睡裤里,宽肩窄腰配着陈罪那张性/冷淡的脸。
他随手将头发撩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陈罪平时是顺毛,眼神再怎么锐利都被头发挡住,如今把头发撩上去,眉眼深邃,整个人气场更是变得冷漠疏离。
陈罪轻抿嘴唇,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裴梦再也不敢抬头,手机屏幕一再亮起,她都无暇顾及,觉得鼻血马上就要喷出来。
陈罪手臂撑在床上,上半身倾斜向裴梦靠去,裴梦察觉到影子的覆盖,抬头一惊,猝不及防对上陈罪的视线。
陈罪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那双凤眼太迷人,勾得裴梦找不着北。
她欲盖弥彰把视线错开,却无处可看,临近的男性躯体妥妥把她包住。
她看清了哥哥的上半身,自右肩锁骨到肩膀,再到手臂上方,有一大片的墨色纹身。
像是什么神兽,线条清晰,纯黑墨色印在白皙的身体上,那只神兽的鼻子好像就在锁骨正下方,在黄色灯光的衬托下,有一种格外的禁欲感,要命的性感。
陈罪的身上,都是自己的沐浴露味。苦涩却又清冽的橘子皮香,就好像是在陈罪身上打上某种印记,广而告之他是谁的。
太容易让人多想。
裴梦咽下口水,咬住嘴唇,觉得口干舌燥。
“哥,你这是——”
“拿衣服。”
陈罪一脸无辜,好像这很理所当然似的,还带了点谴责裴梦多想的意味。他越过裴梦,手臂撑在她身后,头正好放在裴梦肩膀上方。
水珠落在裴梦的脖子上,好凉。
这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只要裴梦头一偏,两个人马上就会亲上。
“我,我说,你的纹身?”
裴梦的手指抓紧床单,指尖泛白,不好意思地把脸瞥向另一侧。
陈罪看着妹妹泛红的耳垂,故意恶趣味地在裴梦耳旁说:“是食梦貘。”
接着他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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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音问道:“要仔细看看吗?”
呼吸的热气刮过耳廓和脖侧,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痒意。
“啊?”
裴梦一扭头,嘴唇刮过陈罪的下巴,只是轻轻一蹭,裴梦觉得嘴麻麻的,像是过电一般。
她心中警铃大作,也不管什么哥不哥妹不妹的,她实在受不了了,这屋子里肯定有点什么,不然她怎么身体一直很热?
不然陈罪今天怎么这么……这么……骚。
裴梦一把推开陈罪,一溜烟拿起手机就跑出去。
临出门前还落下一句话——
“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陈罪被掀翻在床上,手里拿着睡衣,看着落荒而逃的裴梦,竟然慢慢低头捂脸偷笑起来。
/
“你怎么了?”
许令看向一旁把自己埋在温泉水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裴梦问道。
裴梦咕嘟一声浮出来靠在石头上,抬头望天。
“我哥,很奇怪。”
“是吗?他不一直是个怪人?话少人冷漠,其实很像反社会人格。”许令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嗯?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裴梦眯起眼睛表示威胁。
“好好好。”
许令举手投降,没救了,哪天陈罪真把裴梦吃了,裴梦还得在一旁递调味品,还要亲自掌握火候,最后直接把自己双手奉上。
“帮我,没忘吧。”
许令谈到正事,裴梦表示心领神会,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样子,并且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出错。
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温泉的水蒸气噗噗往上冒,夜晚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
冯闯在庭院里的另一个池子里泡得正舒服,还带了一只小黄鸭放在面前,结果遭到陈罪的无情嘲笑。
“这叫童趣,你懂不懂!”
冯闯拿回自己的小黄鸭,把他仔细地清洗一遭。
“那我还真不懂。”
陈罪从盘子里拿起一杯果酒,轻抿一口。
“其实,我知道这根本不是老大抽的奖吧,谁付的钱?”
冯闯再次把鸭子放在水面上,看向一旁安静喝酒的陈罪。
陈罪应答如流,毫不避讳:“裴梦。”
“哎,你们不用顾及我的自尊心,我没那么脆弱,也不会把好意当作施舍。”
“那你对许令呢?把她的好意当作施舍了吗?”
陈罪放下果酒,平静的望向冯闯。他看人一向很准,冯闯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比谁都细腻,许令不懂冯闯的小心思,小梦更不会懂,到头来,冯闯和许令的和好,还得陈罪亲自出手。
他本来不太爱多管闲事,只是好像有人格外在意这件事。
“我劝你,最好不要让自己后悔,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我劝你明白。”
有些东西是消耗品,只有一次的那种,你一开始不懂得珍惜,没看到它的金贵,等你再回首,想要再次拥有,却早已失去拿回的筹码,到时只能懊悔,无力挽回。
陈罪若有所思望向天上的月亮,有些事他同样后悔。
“我知道了。”
冯闯闷闷地说,他爱许令,不想伤害她,他爱许令,许令爱他,这还有什么值得错过的?
其实当他在屋内看见楼下不知所措的许令时,就已经心软了。这些天倒是作茧自缚,还亏得裴梦安排这一场温泉旅行。
冯闯自嘲般笑笑,打算回去就和许令说清楚。
忽然一声焦急的呐喊划破平静,裴梦跌跌撞撞跑来,身上只穿着睡衣。
她捂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脸蛋也被冻得通红。
“哥!冯闯!许令她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