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6
作品:《强取豪夺初恋后gb》 31 ? 同居
◎一日妻夫百日恩。◎
之前替崔怀风号脉的老大夫再次被请到了老地方, 区别在于换了病人。
姜掩坐在床上,手臂上大片的紫红色淤青,细看还有几根木刺扎进了皮肤中。
当时, 那木棍劈向姜掩, 她同时踹向对方的肚子, 所以对方才没能使全力,不然可能会骨折。对此,她心里有数。可即便是最好的结果,看到姜掩所受的触目惊心的伤时,崔怀风忍不住皱眉,眸中流露出担忧。
老大夫虽年岁已高, 手上的动作却又稳又快, 将所有木刺一一挑出后撒上了药末止血,随后开了个活血化瘀的方子。
“多谢, 有劳了于大夫。”姜掩笑了笑。
“无事。”于大夫摆了摆手,收好药箱。
收到姜掩受伤消息赶来的朱锦, 和姜掩对视一眼, 便知主子的心意, 唤上郑普,二人一道送于大夫回去。
屋内只剩二人, 姜掩取出一个白玉制的小罐, “这是宫里外敷治伤的药膏, 正巧带着, 怀风, 我不方便, 你帮我涂一下, 好吗。”
崔怀风倒没拒绝, 坐在她身边,接过罐子,用指尖沾取一块半透明的药膏,在淤青处慢慢涂开。
姜掩轻笑,“怀风,你记不记得,在府中有次也是你替我涂的。”
“记得。”崔怀风无甚反应,专心上药。
“怀风,你还是心疼我的。”姜掩试探性地小声道。
崔怀风一顿,想要反驳,却开不了口。
姜掩察觉到崔怀风一瞬间的犹豫,一把握住他上药的那只手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崔怀风慌乱的神情被姜掩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捕捉。
崔怀风对上她似有洞察一切的压迫性的目光,下意识想逃离。可姜掩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她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垂首将脑袋抵在了自己肩膀,似是累了。
姜掩埋在他颈侧,嗅着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心中酸涩,短暂地笑了一下。
这个暧昧的姿势维持了一小会,姜掩便直起了身子。
崔怀风以为她要准备离开,回隔壁去了。熟料姜掩眼睛一眨,往后一倒,竟是躺在床上了。
崔怀风不解。
姜掩露出一抹无辜的笑,“怀风,你照顾我几天,好不好。”
崔怀风这下明白了,她这是不打算离开自己家了,“不好,再不济还有朱锦和郑普。”
“朱锦忙着替我办事,分不出旁的心神来,郑普到底是个男子,日后是要嫁人的,不宜照顾我。”
“一日妻夫百日恩,我们几个月妻夫情份,你不能丢下我这个伤患不管。”姜掩委屈巴巴地看着崔怀风,毫无愧色。
崔怀风属实没想到姜掩竟能如此无赖。
任由姜掩说得天花乱坠,崔怀风不吃她这一套,也不想再惯着她,想着拉着姜掩起来。
崔怀风的手离姜掩未受伤的胳膊还有一指的距离,姜掩骨碌一侧身抱着手臂痛呼道:“好痛!”
她幽幽地看向崔怀风,睁大水亮的眼睛,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撒娇道:“怀风……”
崔怀风看了一眼姜掩胳膊上的伤,还是心软了。
姜掩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得意的笑。
郑普独自回来时,看见姜掩还在家中,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饭后,姜掩黏着崔怀风一道回了屋,他才察觉到不对。但是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震惊过后,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回自己房间了。
进屋后,姜掩先一步躺在床里面,崔怀风尽力控制自己无视她的存在,上了塌靠坐在床头,依着烛光看书。
姜掩凑近崔怀风,“怀风,你看得何书,我也同你一起看。”
崔怀风冷冷扫了她一眼。
姜掩笑嘻嘻道:“你看你的,我不打扰你了。”
姜掩依偎着崔怀风躺下,脑袋靠近他腰侧,她出神地看着崔怀风隆起的小腹,伸出手轻轻抚摸。掌心原本柔软的腹部突然有了动静,姜掩原以为是自己弄错了,可过了一小会儿,又动了。
姜掩猛地起身,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惊喜道:“怀风,它在动呢!”
崔怀风镇定地合上书,“是胎动。”
姜掩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问道:“我晓得的。怀风,你说,它刚刚是在我打招呼吗?”
约莫是被姜掩的情绪感染,崔怀风眉眼温柔得如三月和煦春风,轻笑道:“也许吧。”
姜掩小心翼翼地趴在崔怀风腹部,感受它的存在。
崔怀风垂眸,瞧着与腹中孩子互动的姜掩,忽然觉得有她在身边,甚好。
姜掩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了下来,不过白日还是会在自己房中处理公务,每到饭点就会过去蹭饭,晚上则用各种理由与崔怀风同住。崔怀风替她上药,姜掩则为他按摩腰身。
不过姜掩也不白蹭饭,她包了家中的一些琐事粗活,采买劈柴修篱笆等。
为了方便劳动,她也换上了葛布制的衣服。只是便是粗布麻衣,依旧藏不了她的风情与美丽。
崔怀风租房的这块区域人口不多,院落分布松散,邻舍间来往并不紧密。不过道路规划清晰,姜掩每次采买都会经过主路。
路侧有几家是与母父同住的年轻儿郎,姜掩是这附近少有的貌美女子,几个儿郎不免动了春心。
姜掩在京中时,对她有倾慕之意的男子便数不胜数。只是遇见崔怀风以前,她并不关心,遇见崔怀风以后,更是一心扑在他身上,眼里再无旁人。
回家途中忽得被陌生男子拦住去向,姜掩一时没能分辨清对方的来意。
“有事么?”姜掩冷着脸,她还急着回家见怀风呢。
年轻男子一直羞涩得没敢看姜掩,于是也没能瞧见姜掩的不耐烦。
男子原是鼓起勇气才来的,靠近真人以后,他心跳不止,垂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姜掩逐渐没了耐心,侧身便要离开。
男子一时心急,喊住了姜掩,抬手递给她一个香囊,满眼的真诚与羞怯。
姜掩这回明白了,她正要拒绝,抬首却见崔怀风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中,遥遥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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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吃醋
◎“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按往日来算, 这个时候姜掩该采买结束回来了。
今日不知怎么的,突发奇想出了屋,在院中等她回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只是想到她见到自己时, 或许会惊讶过后嫣然一笑, 心中对此隐隐有了一丝期盼。
只是他等到的,却是陌生男子向她示好。
那场景太过刺眼,崔怀风失神地想,他不该出来的。
崔怀风胸口闷得慌,或许是孕期反应。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思绪却愈发不受控制。
从前便有不少人心悦她, 她全然不理睬, 满心满眼只有自己,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姜掩的爱的自信。可纠缠至今,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对自己的感情还有多少呢。
再者, 重逢以后, 二人从未确定过关系。旁人向她示好, 合该与自己无关。可是她和自己这些天的亲密又算什么呢……
崔怀风莫名生了几分怒气,又忽得惊讶于自己竟会生出这般陌生的情愫。
难道是因为他人爱慕姜掩所以自己生气了?
这个答案太过荒谬, 崔怀风随即否定了这种可能。
罢了, 是自己不清醒。
崔怀风心乱如麻, 不想让自己失态, 默默转身, 打算回房间。
“夫郎!”
崔怀风身子一滞, 动听又熟悉的声音如破开沉闷阴天的一束光, 所有阴霾一扫而空。
姜掩怕崔怀风没听清, 在前一声的基础上,又提高了几分嗓音唤道:“夫郎!”
姜掩顾不上旁边的男子,直截了当道:“多谢好意,我已有夫郎了,我先走了,不然我家夫郎该等急了。”
说罢,姜掩脚步轻快,像只快乐的小狗奔向了她和他的家。
入了门,姜掩将采买到的东西放在桌上,赶忙走到还愣在原地的崔怀风的身边,上前一手搭在他的腰上,将他护在怀中。
崔怀风一僵,想到方才之景原想推开她,可不忍拒绝她的关心,还是由她去了。
姜掩习惯性说笑,“怀风,可是特意出来寻我的?”
姜掩无意的调侃戳中了崔怀风的小心思,他生硬道:“……没有。”
“好吧。”姜掩笑了笑,也不在意。反倒是经过方才的插曲,她很好奇崔怀风的反应。
姜掩微微侧首,看向崔怀风。崔怀风面上云淡风轻,似是不在意。
姜掩带了点试探地问道:“方才有人赠我香囊,你瞧见了吗?”
“嗯,所以呢?”崔怀风微微蹙起眉,方才平复的情绪又再度涌起。
“怀风,你心情不好吗?”姜掩明知故问,他虽不怎么表露,可二人朝夕相处,她大抵能猜到。
崔怀风不想理睬她。
“你猜我说了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崔怀风冷道:“与我无关。”
姜掩噗嗤一笑,崔怀风觉得她莫名其妙,心中烦躁愈盛。
姜掩朱唇轻启,眉眼轻弯,“我家夫郎可是吃醋了?”
吃醋?自己吃醋?
崔怀风怎么也无法把自己和这两个字联系起来,“没有。”
“你承认了!”姜掩美目一眨,兴奋道。
崔怀风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回应竟变相认同了自己是她夫郎的话。崔怀风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解释。
“我说,我已经有夫郎了。”姜掩笑意里的明媚似传染于声音,普通的一句话此时格外悦耳。
崔怀风原本紧蹙的眉头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哦。”
姜掩的回答似有魔力一般,原反复缠绕于胸口的那抹不明的怒意彻底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安心和甜意。
姜掩心意一动,松开手,“怀风你等我一下。”
姜掩匆匆翻过篱笆墙,回了自己房中,又匆匆跑回来。
姜掩献宝一样向崔怀风摊开手,她的手掌中躺着绣工精美的香囊,正是那年银杏林中崔怀风赠她的那个。
几年过去,香囊已见岁月痕迹,可除了颜色泛旧,莫说布料无破损甚至明显褶皱,连丝线纹路依然清晰平整,足见佩戴者之用心爱护。
崔怀风心头蓦地一软。
“前些日子换了衣物还没来得及佩戴,近来不是又与人起了冲突,斗争间很容易弄丢,有了前车之鉴,便先收着。”姜掩笑了笑。
“这样。”崔怀风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目光仍停留在香囊上。
姜掩将香囊小心挂在腰间,“平日里,我本不舍得戴,可我又转念一想,这样好的香囊是天下独一份的宝贝,总藏着不戴亦觉可惜。近来若逢熟人,向他们炫耀一下我夫郎的手艺。”
崔怀风难得附和她的“油腔滑调”,轻笑道:“好。”
此时氛围暧昧又轻松,姜掩当即追问道:“我总瞧着屋内的那支花眼熟,是当初从府里带出的那支,是不是?”
崔怀风本就无意隐瞒,姜掩既问了,他便大方承认,“是。”
“你从府里离开,什么也没带,除了它。不过是一枝枯枝,为何值得你千里迢迢带着,还养于此?”
姜掩死死盯着崔怀风的眼眸,他避无可避。
“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姜掩循循善诱。
崔怀风久久看着姜掩,有片刻犹豫。
他犹豫的不是回复的答案,而是回复本身。
重逢后,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甚至骗自己。可当他看到他人对姜掩的求爱,以及她拿出承载着过去的美好的信物时自己的情绪变化,他清楚又无奈地察觉到,自己还爱她。
半晌,崔怀风如释重负道:“是。”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姜掩闻言眼睛一亮。
此刻她的内心像极了那枝梨花,原本萧条颓废,死气沉沉,却逢春来,花芽灵动地冒出,花苞破开束缚,朵朵绽放。
姜掩笑得比梨花还灿烂,亮晶晶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崔怀风,“真的吗?”
姜掩的感染着崔怀风,他上扬的唇角带着几分宠溺,“嗯。”
姜掩嘿嘿一笑,甜甜地唤道:“夫郎。”
这次崔怀风顿了顿,轻声回应道:“嗯。”
姜掩彻底满足,顿时有了干劲。转身哼着小曲儿,收拾采买的东西去了。
崔怀风看着姜掩麻利干活的身影,忽得恍了神。
姜掩总因为赵丘心的事和自己吵闹,他虽知道她是因为介意和在乎,可他不明白她为何揪着此事不放。他疲于与她争吵,有时也会觉得她太固执,甚至无理取闹。
直到他亲历旁人求爱于她,那抓心挠肺的难受和醋意让一向自持冷静的自己失态。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嫉妒是这种滋味。
姜掩从前便有分寸,男女之事处理得很干净,自己很少遇见这种情况。若非此次偶然碰到,他也许仍旧不理解姜掩。
只是自己不过经历这么一次,可,而她却要多次面对自己和赵丘心成婚的事实。
崔怀风心中酸涩不已,他心疼她。
——
二人虽然还和从前一样互动,可亲昵的相处氛围难掩。
经过互通心意,姜掩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崔怀风。若不是崔怀风不时提醒,姜掩还要更粘人。
二人的变化,郑普早已察觉,但很聪明地如以往一样以平常心对待。
——
半夜。
姜掩听见轻微的动静,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姜掩因在战场练就的警惕性,加之要照顾怀孕的崔怀风,她睡得并不深。
她睁开眼,一时还未适应昏暗的环境,只能瞧见本应入睡的崔怀风坐起来,似有下床的架势。
“怀风,你去哪?”姜掩关心道。
崔怀风身子一僵,他已将动作放得极轻,没料到姜掩还是醒了。
没得到回复的姜掩坐起身,靠近崔怀风,试图看个究竟。
此时姜掩已习惯屋内光线,恰遇夜云消散,月光照得屋内亮堂,只见崔怀风胸前衣襟似是有些湿濡。
“怀风,你这是……泌乳了?”
崔怀风白皙的脸蓦得便红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有雷
33 ? 孕中反应
◎“怀风,有我在。”◎
崔怀风耳尖发烫, 被姜掩发现,慌乱中便想要离开。
姜掩握住他的手腕,崔怀风硬生生挣脱开来。
姜掩眼疾手快, 立刻起身揽抱住了他的肩, 忙安抚道:“怀风, 有我在。”
姜掩的话语犹如有魔力一般,崔怀风逐渐冷静下来。
姜掩紧紧搂着他,再次重复道:“别怕,怀风,你还有我。”
崔怀风眼中充满了迷茫,小声“嗯”了一声。
姜掩这才松开手, 下床点了一盏灯, 又重新坐回崔怀风身边。
她小心握住了崔怀风的手,这时才发觉, 他如白玉竹一般的手竟生了凉意。
姜掩心疼地柔而缓地搓了搓他的手,试图捂热。
崔怀风的情况, 姜掩大抵能猜到。她之前有询问过刘太医有关孕父的事, 自己虽无法感同身受怀风的苦, 更不比大夫靠谱,但多少了解一些。
姜掩耐心开解道:“怀风, 这是男子怀孕的正常现象, 人之常情, 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我知你面皮薄, 你方才是想自己解决, 对不对?”
崔怀风默不作声。
“怀风, 若是在白天, 你可以自己处理。夜晚昏暗, 视野不明,屋内狭窄拥挤,院外地面又不甚平整。你怀着身孕,不便行动,若磕了碰了,我和郑普心疼你不说,万一伤到孩子呢?”
崔怀风仍旧沉默,只是姜掩能察觉到他已经有所动摇。
“我只是想帮你。”
姜掩目光真诚,循循善诱,“怀风,我是你的妻君,妻夫之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崔怀风这才抬起头,看向姜掩。眼下的他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和疏离,转而代之的是无助,惹人怜爱。
姜掩在他身后垫了软枕,她的手搭在崔怀风中衣的衣领上,崔怀风有一瞬间犹豫,下意识道:“不行……”
姜掩温柔地笑了笑,“怀风,相信我,好吗?”
崔怀风茫然地眨了眨眼,算是默认了。
姜掩揭开了中衣,崔怀风偏过头去。
烛光柔和而明亮,照在崔怀风瓷白的身体上。崔怀风及腰的黑发如瀑,几缕青丝落在前面。
崔怀风此刻连脖颈都是粉的。
“没事的,怀风。”姜掩轻声安慰,随后替他解决。
过了一会儿,姜掩起身,最后用帕子沾了温水,细细擦拭,这次终于结束了。
崔怀风眼角湿红,竟不知什么时候哭了。姜掩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替他拢好衣衫,熄了灯,扶着他躺下。
崔怀风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姜掩怀中,无意识地依赖着她。
姜掩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轻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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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请勿代入现实。
34 ? 矛盾
◎他的感受。◎
卯时, 天才刚亮。姜掩已因身体记忆,迷迷糊糊醒了。
身侧的崔怀风大抵被姜掩翻身的动作影响,加之孕期睡得并不深, 亦缓缓睁开了眼。
姜掩见崔怀风醒了, 笑嘻嘻地盯着自家夫郎, “怀风,早啊。”
崔怀风原本迷蒙的眼睛在和姜掩对视的一刹那瞬间清醒,白皙面颊肉眼可见地染上了淡淡的红。
崔怀风慌忙移开视线,便要起身。
显然是因为想起了昨晚之事。
姜掩心下了然,他越如此她越想逗逗他。于是反应迅速地拉住他的胳膊,崔怀风重心不稳往后倒去。
姜掩迅速伸出手拦住他的背做以缓冲, 臂膀感受到他的重量, 似是比以前重了些,大抵是因为多了一个小家伙。
崔怀风被迫正躺在床上, 姜掩翻身钳住他的双腕,将人圈在自己身下。
“天色还早, 夫郎不再多和我待一会儿?”
崔怀风不敢看她的眼睛, 没有说话。
姜掩俯下身去, 崔怀风白玉似的耳廓因她的靠近而变得粉红。姜掩贴着他的耳边,戏谑地笑道:“昨夜……”
“不许说!”崔怀风脸色一变, 及时制止。他耻于私密之事被谈及, 更有点生气姜掩以此娱乐。
姜掩情绪上头, 未察觉到崔怀风已有些不安和抗拒, 只当他仍旧羞恼。
她轻巧地撩开他的衣襟, 将手伸了进去。
“看起来与昨夜相差无几, 夫郎可要妻君帮忙?”姜掩似笑非笑, 柔软触感让姜掩颇为心猿意马。
“姜掩!”
崔怀风少有的失控的制止声惊醒了姜掩。
姜掩回过神来, 身下的崔怀风竟湿红了眼,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羞耻还是憎恶多。
其实这不过是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再寻常不过的一次亲密,可即便是床笫之间的妻夫密语,也不该拿怀孕当调侃。
姜掩从前做过的强迫和独断之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崔怀风长期的委屈再也无法忍耐。
崔怀风直视姜掩,质问道:“姜掩,这么久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姜掩大脑一片空白。
“你总是不问我的意见就做混账事,以往也就罢了,现在,你明明知道我还怀着孩子。”崔怀风心力交瘁。
“我没打算那么做,怀风我……”姜掩一时失语。
崔怀风挥开她的手,无心和她多言,只疲惫道:“让我起来吧。”
姜掩呆愣地看着崔怀风,原想去扶着他,可终是不敢伸出手,只能徒劳地目送他离开。
空荡的房间中只剩姜掩一人,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对于崔怀风这次的生气,姜掩似懂非懂。她以为和从前一样,他容忍自己的放肆,甚至可以将其当做情趣。虽说不出缘由,可她又觉察些不一样来。
姜掩一时还琢磨不出个结果,只是一回想怀风愤怒伤心的脸,就于心不忍,自己好像……是过分了。
——
屋外,崔怀风坐在院中,呆坐了许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是气姜掩,只是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因为若是从前,他大抵会选择忍着或直到她来解释道歉。可经历之前的吃醋,他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产生矛盾时,有的方面自己不理解姜掩,同样的,姜掩有时是否也不了解自己呢?
可哪怕不了解,姜掩这次也越界了。
崔怀风垂首看向腹部,轻轻抚摸腹部,小声道:“你娘亲是混账了些,盼你日后莫要像你娘亲一般……”
正说着,崔怀风余光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他一侧首,姜掩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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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心意相通(修)
◎“别走,今夜……留下来。”◎
崔怀风不知她是否听见了方才的话, 不过便是听见也无妨。
姜掩倒没追问,只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无措地站在崔怀风跟前, 闷声道:“怀风, 方才我唐突了, 我向你道歉。我没打算做到最后,只是想和你亲近,我知你烦厌,以后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
崔怀风脸色好了不少,正打算此事像以往一样就此翻篇时,他忽然福至心灵, 抬首看向姜掩。
姜掩姣好的面容带着几分颓意和不安, 原本明亮如玉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挡变得暗淡,无精打采得像只蔫巴的小狗。
崔怀风想, 情绪上头时自己有好好看过姜掩吗?
好像没有。
崔怀风努力回想了一下,夹杂在日常和相处间的片段, 自己多数时候总不愿理她, 有时虽然也看她, 或怒或喜或厌或淡,但只是看着而已, 并没有深想。
她那样高傲强势的人此刻却卑微又不安, 有多少次她像现在这般, 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呢。
她犯错是该道歉, 可只是单论此刻, 他望着她失落的脸, 本能地不想让她难过。
姜掩显然没想到崔怀风会如此直白地盯着自己这么久, 不自在道:“怎么了?”
崔怀风心底涌上一股冲动, 他很想对姜掩说,我们之前是不是不够了解彼此。
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他还是羞于直白表达。
崔怀风张了张口,最终转为一句简单的“没什么。”
崔怀风的欲言又止让姜掩更心急,可她也不好追问。
崔怀风瞧着姜掩着急担忧的神情也跟着难受,徒劳地找补道:“我真的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姜掩心里斗争一番,只能无奈道:“你不气便好,那我先去隔壁房间处理公务了。”
“好。”
——
姜掩坐在桌前,批复着快马送来的公文,批到一半忍不住走神。
怀风今日着实不对劲,可好像和寻常又无太大差别,是因为今早之事吗?还是别的原因?
当时,他说孩子的娘亲混账……可是他不是说赵丘心于他有恩吗?怎么会怨他?总不会是因为死后独留他和孩子吧?
只是重逢,二人心照不宣地再没提过赵丘心有关之事。怀风为何忽得想起了她,莫非是因为自己惹他生气,所以他一时念起了前妻的好?
姜掩握笔的指骤然攥紧,蛾眉紧蹙,看公文哪哪都不顺心。这份的字太丑了,那份语焉不详,手边的这份汇报得这么详细做什么?
姜掩将笔重重放下,闭上眼捏了捏山根。半晌,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又重新拿起笔回复。
一个时辰后,送来的公文信件又派人送回了京。
姜掩身子往后倾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简陋的屋顶发呆。
且不论赵丘心,先想想怀风。
怀风在她的印象中,虽以冷淡示人不爱与人交心,可她知晓,藏在他冰冷外表下的是比春日池水还要和煦的性子。
他待自己总是包容的。似乎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忍让,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当然也或许是父亲早逝母亲宠侍,他习惯将委屈独自消化。也或许,是畏惧于自己的权势和性子强势被迫妥协。
她原以为,他会一直由着自己。可怀风今早反应激烈,过后却又格外沉默。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
姜掩举起胳膊搭在额上,疲倦地闭上眼。
他当时说,我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没有吗?
自己有多爱他他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不考虑他的感受?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性子,甚至他的想法。
不对……
从崔怀风入府再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随之出现在姜掩脑海中。藏于记忆深处,连闲暇时都难以被察觉的相处细节此刻不断闪现。
被自己有意无意忽视掉的崔怀风哀伤的神色,那时是发生了什么来着?
强迫他入府时,从没想过他愿不愿意。起初他被迫承欢,他是有怨气且不乐意的,她当然知道,可她只有强硬地占有他才能让自己安心。再后来,因为流言争吵,自己是知道他囿于她母亲纳侍的阴影的。还有很多……
自己当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可自己明知他不愿意,但是还是做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问她,是啊,自己有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姜掩缓缓睁开眼睛。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对他呢?
答案她其实知道的,只是从未正视。
从知晓他嫁给赵丘心那刻起,嫉妒和恨意就深植于她心底,靠蚕食着她的理智疯狂滋生。那种痛苦的压抑的感情长久支配着她,让她难以自控。
是,自己是嫉妒赵丘心嫉妒得发疯,可是赵丘心已经死了。
无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在自己身边。
姜掩想了很久很久,待回过神来,日已近西山。
————
到了饭点,姜掩一如既往蹭饭,只是再不似之前的插科打诨。
饭桌上难得安静,只是太静了,静得有些冷清了。
崔怀风不甚自在,只是终归亦未表达什么。
饭后,姜掩帮着收拾完碗筷后,拘谨道:“今夜,我去隔壁休息吧。”
姜掩的意思崔怀风明白,因着今早的矛盾,她要避免再做出让自己不快的举动。
她的认真崔怀风看在眼中,她是强势了些,可她也为了自己在学着改变。
姜掩见崔怀风没什么反应,当他默认了。她方起身,崔怀风忽得开了口。
“别走,今夜……留下来。”
姜掩一顿,反应过来后,想笑又不敢将喜悦表现得太明显,克制着自己,但又生怕他反悔似的,语速极快地答应道:“好啊。”
崔怀风失笑。
——
夜晚,二人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却都难以入眠。
良夜漫长,是洽谈的好时机。
姜掩于黑暗中睁开了眼,先忍不住开了口,“怀风,你睡了吗?”
崔怀风轻声道:“没有。”
姜掩顿了顿,侧过首面向崔怀风,“怀风,对于今早之事,我想了很多。今后我会多考虑你的感受的,我知口说无凭,日后我会证明的。”
崔怀风心中一软,他非草木,能感受到姜掩对自己的珍惜,只是不知该回些什么好,想了想,也只能道了一句“嗯”。
姜掩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重逢后我就打算讲,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崔怀风静静聆听着。
“怀风,我认真想过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定会视如己出。若你还愿意同我共度余生,你腹中的孩子便是我唯一的血脉,我会让它入姜家玉牒,护它一世平安无忧。”
皇族对血脉传承一向执着,别说姜掩是最受宠的王爷,便是寻常人家,也很难做到将与他人所生子嗣当作亲生的。
崔怀风的手搭在小腹上,想要告诉姜掩真相,却又硬生生止住。
姜掩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崔怀风的回应,只好干巴巴地小声道:“我说完了。”
过了一会儿,在姜掩以为崔怀风睡着时,被中有了动静。
崔怀风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姜掩眼睛猛地睁圆,难以置信地眨了眨。
崔怀风难得主动,顿了顿,不好意思道:“睡吧。”
黑暗中,姜掩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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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 危机
◎“妻君。”◎
姜掩近来总是早出晚归, 回来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油烟味。她自己似乎也有所觉,怕影响崔怀风,睡前定会沐浴后再上.床。
某日, 姜掩又早早起床, 穿履准备出门前, 崔怀风终是忍不住问询道:“最近是有什么事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姜掩笑了笑,走回床边,凑过去亲了亲崔怀风,“让你忧心了,没什么事。不过,你今晚就知道了。”
崔怀风无奈地笑道:“神神秘秘的, 好, 那我便恭候了。”
日落西山,橙黄覆境。姜掩早早归来, 手里还拎了不少东西,多是食物。
入了院, 郑普上前接过, 放到了灶台附近。
姜掩对上崔怀风好奇的目光, 揭开谜题:“今日我来下厨。”
郑普和崔怀风面面相觑,眼睛都微微睁大, 颇为惊讶。
姜掩已经撸起了袖子, 走向了灶台, “我最近去酒楼学厨艺, 不过就专门学了那么两三道菜, 今天请夫郎来验验成果。”
崔怀风眨了眨眼, “好。”
郑普不太放心地走过去围观, 姜掩麻利地清洗和切果蔬, 处理肉类不太熟练,让郑普帮了忙,备好食材后,起锅烧油,放料炒菜,总体来看有模有样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热腾腾的饭菜出了炉。冬瓜排骨汤,西红柿炒蛋,清炒菠菜。汤浓味香,色泽清新,一一摆放在饭桌上。旁边的竹篓中盛着清洗后水亮的桃子和樱桃。
姜掩小心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走向坐于饭桌前的崔怀风,轻轻放下,“最后一道来啦。”
碗里是劲道的白面,配了两个绿油油的菠菜,还有一个煎蛋,是一碗长寿面。
崔怀风一愣,今日晚饭的阵仗让他不解,可看到这碗面时隐隐想起了什么。
姜掩坐到崔怀风身旁,目光柔软,“你忘啦,今日是你的生辰。”
崔怀风有片刻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生辰了,幼时母父会一同为他庆生,只是太遥远了,远到连回忆都模糊了。自母亲纳了侍,缺失的不仅是他的生辰。遇见姜掩以后,这个专门庆贺自己降生的日子才又重新鲜活起来。
只是自姜掩去边关以后已经有好几年了,没有她的这段时间他也无心再过,更不再特意留心这个特殊日子,只当寻常一样过,他都快忘了今日是自己生辰。
更不论君子远庖厨,莫说姜掩贵为王爷,便是寻常人家女子都很少主厨。
崔怀风垂首,望着爱人亲手所做的饱含爱意的长寿面,既感动又欢喜。
姜掩期待道:“怀风,尝尝味道如何。”
崔怀风举筷一一细细品尝,点了点头,真诚道:“都很好。”
“啊,不再多夸夸我吗?”姜掩瞪大眼睛,试图呈现出水汪汪的感觉,旁人做可能滑稽,可姜掩本就生得好看,眼睛又黑又亮,做起这个动作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崔怀风抚唇轻笑,“那……真的很好吃,妻君。”
姜掩的笑意一滞,随后眼睛一亮,激动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
“你方才说妻君了,我听到了!”姜掩握住他的手喜道。
“是么?”崔怀风淡淡地笑了一下。
“再多说几句嘛,我想听。”
“吃饭。”对于姜掩的撒娇,崔怀风熟视无睹,往姜掩碗里夹了一块金黄的炒蛋。
姜掩挑了挑眉,夹起炒蛋,边吃边暗爽,她明明只吃了一块味道普通的蛋,心里却美得不行。
崔怀风唇角轻勾。
饭后,姜掩依依不舍地与崔怀风告别,明明是去隔壁处理因近日学厨艺而堆积的公文,她表现得却仿佛像是要远行一般。
“好了,去吧。”崔怀风扒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姜掩。
“好吧。”姜掩蔫蔫地回了隔壁。
——
堆积公务众多,还有几份加急,姜掩一直处理到了深夜。
月黑风高,浓云密布,有两个人像黑夜里的幽魂一般,悄悄靠近崔怀风所在的主屋后面。
云缓缓飘动,藏于云后的月亮露出,月光照亮了两人的脸,竟是数日前与姜掩起了冲突的那两个地痞流氓。
二人行走多年,除了官府,只在姜掩这儿吃了亏,甚至还受了伤。她们心怀怨恨,一直伺机而动,等着报复姜掩。二人踩点多日,知晓这三人的住址,今日便是一锅端的时候!
高成举起火把,丢向屋子,直至看见火苗,这才匆匆逃离。
——
隔壁,姜掩终于处理完了公务,美美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她起身拍了拍一旁的朱锦的肩膀,“今日辛苦了,都结束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朱锦恭敬道:“谢主子体谅。”
姜掩和朱锦一道出了门,不同寻常的光亮吸引了姜掩的视线。
她寻向光源所在,竟是主屋。屋子已燃起熊熊火焰,明亮的火焰深深刺痛了姜掩的眼。
姜掩痛苦地嘶吼道:“怀风!”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