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卫明羽透露的讯息一打岔，在和陆淮他们擦肩而过时，夏小杏都没有太多的尴尬。


    无所谓了！


    反正是她的美梦……陆淮，轮到你当配角了！！


    被男朋友送到宿舍楼下，夏小杏傻笑着跑上台阶，站在宿舍楼门口，蹦蹦跳跳地回身挥手：“明天见！”


    简直像个被送去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和新交到的好朋友挥手告别。


    卫明羽也笑得傻乎乎的。


    站在台阶下，仰着头满心满眼都是她，学着她的样子挥手：“明天见！”


    ——就好像一觉醒来，他还是她男朋友，她真的还可以再见到他一样。


    想到这里，夏小杏莫名有点伤心。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赶跑坏情绪：没事的啦！跟这种级别的帅哥在梦里谈恋爱也很赚了！


    没有想到……


    眩晕。


    睁眼。


    “小杏，都中午了，怎么还在赖床？”


    “莫非是昨天被告白后，激动得彻夜未眠？”


    夏小杏：“……”


    又来？


    呵呵。


    一觉醒来，他的确还是她男朋友，她马上就又（重音）能见到他了。


    没有丁点‘真的明天见了’的高兴。


    上一周目的场景历历在目，多完美、多甜蜜的气氛啊……


    简直可以纳入她的人生走马灯结算画面了！


    夏小杏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不够完美？


    ……啊！她知道了！


    .


    这一次，索性试试选项C。


    室友C环起双臂，邪邪地笑：“那我可要大刀阔斧咯？做好心理准备吧，小杏子！”


    ……


    不愧是辣妹掌门人啊。


    室友C下手很重，用色大胆，在夏小杏寡淡如水的脸上描绘了一副多巴胺亚比辣妹妆。


    再搭配了一身比较显身材的毛边卫衣和喇叭裤，用上了卷发棒，塑造出一头精致伶俐的编发、点缀叮当作响的耳饰、头饰、项链和腰带。


    甜辣杏子！堂堂登场！


    卫明羽当然还是和前两次的反应一样：眼睛一亮地称赞她：“小杏，你今天真好看。”


    说实话，夏小杏已经免疫了。


    却没想到触发了特殊剧情——


    “别动，小杏。”


    卫明羽凑得很近，嗓音低沉动听。


    眼型偏圆润的杏眸在此刻显得异常深邃，像两颗藏有时间秘密的琥珀。


    “闭眼……”


    夏小杏一时间小鹿乱撞，心说发展会不会太快了？虽然上上周目的确有手背吻啦，但大中午的宿舍门口人来人往的……


    心里这样想着，却是期待地闭上眼睛。


    仰起脸。


    ——她老能在宿舍楼下撞见旁若无人接吻的男男女女。


    终于，轮到她夏小杏伤风败俗了！


    蠢蠢欲动地撅起涂着晶莹唇蜜的嘴。


    “……”


    卫明羽眸光认真，小心用指尖蹭上她的眼皮，撕拉——


    “脏塑料片。”


    夏小杏：“……”


    她拍开笨蛋直男的手，恼：“那是沾了眼影的双眼皮贴啦！”


    .


    这一周目她规避了一切风险！


    ——除了笨蛋卫明羽的手。


    最最最重要的是：吃完饭立刻打车，以免撞上某个梦境剧情设置的初恋、令新任男友醋意大爆发。


    最后离别时，夏小杏眨巴眨巴浓密的假睫毛，刻意引导道：“今天的约会怎么样？完美吗？”


    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卫明羽忍俊不禁，点头：


    “完美！”


    夏小杏志得意满地转身走进宿舍楼。


    眩晕。


    睁眼。


    “小杏，都中午了……”


    ——梦魇。


    梦魇！！


    .


    第四次。


    她吸取了前三次的经验。


    请室友A负责穿搭、室友B负责妆容、室友C负责发型和饰品。


    在三位审美一绝的室友的通力合作下，又美出了新高度。


    只不过弄到一点钟才下楼。


    迟到了快一个小时。


    卫明羽没有表达丝毫不满，约会很愉快，可是——


    没有用。


    依旧循环。


    .


    第五次。


    卡点化完妆。终于没再迟到。


    通过上一周目的套话，得知卫明羽喜欢吃薯条、爱好打台球。


    于是夏小杏拍板：吃完必○客去台球厅。


    经过前面的相处，她总结出套路，净挑一些卫明羽爱听的话说，一整天都在费尽心思地逗他笑，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还是没有用。


    循环到第六次。


    她猛地睁眼。


    忍不了了！！


    在推门而入的室友说台词时，她直接抄起手机，精准找到那个置顶聊天，噼里啪啦地敲字：卫明羽！！！！！！


    几乎是秒回：


    羽子：[到！]


    杏子：[你现在立刻来我宿舍楼下受死！！]


    羽子：[报告大人，小的已经在了！]


    夏小杏没看到消息，她正在风驰电掣地洗漱，完事直接套上厚实得像头熊的羊羔绒外套，外加肥大的灯芯绒黑裤，脚蹬海绵○宝大棉鞋。


    素面朝天、头发凌乱。


    怒气冲冲杀到楼下。


    十一点半。


    和之前几次一样。卫明羽立在老地方，还是那副模样。


    无论她迟到还是早到，他都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像个兢兢业业的npc。


    见到她，眼睛一亮，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杏，你今天真好——”


    夏小杏当然不可能放过他！说好听话也不能！


    她立刻冲上去又打又骂。


    “我不漂亮吗！”


    “我不温柔吗！”


    “我不体贴吗！”


    “我不幽默吗！”


    “为什么不给我完美的评级！”


    “你知不知道戴美瞳眼睛很干！穿皮鞋脚很痛！”


    “知不知道化妆很累、找话题很辛苦、每一次吃饭时我忍得有多难受！都要饿扁了！饿成杏子干了！！”


    他只是一味地笑，口中连连求饶：


    “我错啦、我错啦……漂亮漂亮！温柔温柔！体贴体贴！幽默幽默！完美完美……欸？”


    哪怕对她说的话一头雾水、哪怕是被暴君迁怒连坐，可他看上去乐在其中。


    那望过来的眼神像被烤化的软糖，他捉住她的手，轻声哄道：


    “你饿了吗？那我们快去吃饭吧，好不好？”


    “……”


    夏小杏气呼呼地甩手。


    “吃！我要狠狠地吃！放开肚子地吃！”


    卫明羽双手捧着她因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蛋，轻轻揉搓，笑得眉眼弯弯：


    “好哦，那我们去吃什么？都听你的。”


    夏小杏叉腰：


    “食！堂！”


    .


    这一次，她实在不想折腾了。


    前五周目，为了形象，她每一次都吃得又少又慢，感觉饥饿值在累加！


    已经要爆表了。


    去它的约会！


    去它的完美！


    直接带着男朋友杀到她最爱的一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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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了她最爱吃的金汤肥牛米线，且暴君暴政——勒令卫明羽“吃”她第二爱吃的麻辣香锅。


    当然，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和肉。


    大快朵颐！


    夏小杏吃得肚皮滚滚，喝着卫明羽递来的奶茶，咬下卫明羽叉来的果切，接过卫明羽推来的蛋糕，只遗憾地挖了一勺：“吃不下了——嗝。”


    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全然丢失形象管理。


    等到被对面伸过来的手温柔地用纸巾擦掉唇角的油渍时，夏小杏猛然反应过来：


    “你、你笑什么呢！”


    恼羞成怒。


    对面的卫明羽托着下巴，整个人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温煦的光晕。


    他眼睛里流淌着蜜糖似的笑意，勾起饱满的、西柚色的唇，悠然而缱绻道：


    “看你开心，我就开心。”


    “……”


    梦境戛然而止。


    .


    ◆12


    这就……完成了？


    夏小杏有点懵懂。


    这也算一场完美的初次约会？


    不用化妆打扮，不用忍冻受饿，不用费尽心思……？


    ………啊。


    她好像明白了。


    男朋友不是她的考核官。


    她才是自己的考核官。


    原来‘完美’不是指：在他人眼中，她的表现是否无可挑剔。


    不是把自己放在什么标准下、去完成种种严苛的努力。


    不是适应要求。


    不是委屈自己。


    不是取悦别人。


    而是……让自己在最舒服的状态里吗？


    【恭喜您达成『红桃』成就：「完美的定义」】


    【奖励：属性点*1】


    .


    【监测到异常波动，是否查看隐藏剧情？】


    【是/否】


    嗯？


    ——是。


    【隐藏剧情0-1】


    显现上帝视角下的场景。


    是夜，男生寝室。


    如山的衣物堆积在床铺上。


    卫明羽赤裸着上半身，修长遒丽的肌肉线条映照在镜中，宛如清透挺拔的玉竹。


    他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亚麻色的短发乱翘，像一捧沉积的枯黄竹叶。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男生约会穿搭，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的室友调侃：“哥，你已经换了十七套搭配了，决定好明天穿什么了吗？”


    另一个室友搭腔：


    “怎么不问问楼寒？他不也是设计学院的？当助教的话，应该认识嫂子吧？知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风格的穿搭？再不济给明羽点专业的意见嘛。”


    三人一齐望向寝室角落。


    染着青色长发的男生头戴耳机和眼罩，倚靠在电竞椅上，嗓音凉凉：


    “不熟。别搞。建议不穿，她指定好色。不过……”


    话音落下，蒋楼寒揭下眼罩，纹得色彩斑斓的手臂撑着下颌，邪邪一笑。


    “我可以友情租借安眠药给你。”


    卫明羽：“……”


    画面一转。


    一幕幕划过。


    卫明羽熬夜研究约会攻略，制定PlanABCD的约会计划；


    早起洗头然后对着镜子折腾了两个小时的发型——最后还是决定戴帽子；


    香水不小心喷多了、傻兮兮地把自己关在冰天雪地的阳台散味；


    ……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有人为你忐忑和努力着。】


    【你亦是别人眼中的考核官。】


    “……”


    【恭喜您达成隐藏成就：「青涩而相互靠近的心」】


    【奖励：属性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