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乖乖
作品:《锦色撩人》 姜舒霖摇摇头,不再看那些相亲档案,走在涂锦的前面,带他往另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向他解释:“我呢,当然是因为年纪。你呢,是因为职业。”
她今年三十四岁,在相亲市场上不占优势,而涂锦如今刚刚入职,根基不稳,同样不是长辈眼中十分稳妥的结婚对象。
姜舒霖说这话时的语气没有异常,也并不为此感到失落,更别说自卑了。可涂锦却皱起了眉头,几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眼睫眨了眨,然后认真地说:“还好你没在这个上面。”
想到或许有人会对她评头论足,涂锦就很不开心。
姜舒霖闻言,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说:“是啊,还好我们都不在这个上面。”
说完,她指了指一个方向,涂锦看去,只见那边是一个露天茶社,不大不小的区域里摆满了竹制桌椅,其中大半已经坐满了人。阳光之下,人们聊天逗趣、打牌下棋,十分惬意。
姜舒霖笑着说:“我们去喝茶吧。”
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喝茶聊天。
“好。”
涂锦当然没有异议。
他们找了个空位,坐在竹椅上,一人点了一杯茶。这里卖的是盖碗茶,茶具是青花瓷,翠绿的茶叶在清澈的茶水中舒展绽放,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涂锦看着正观察着茶碗的姜舒霖,突然想起之前姚佳颂说过的:“Eileen不喝咖啡也不喝茶。”
他的眉眼微扬,内心升起一股雀跃,他知道姜舒霖这样是为了自己。
她在很认真地带自己发现景城的美。
姜舒霖放下茶碗,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闪烁着神采,问他:“你知道盖碗茶的含义吗?”
涂锦摇摇头。
姜舒霖就指了指盖子,认真地跟他解说:“盖为天,一般盖着的时候要倾斜45度,意思是‘天道忌盈’。”说完,她又指向茶托:“茶托代表地,象征‘厚德载物’。至于茶碗呢,指的是人。这三者连在一起寓意的就是天地之间的和谐关系。”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完,然后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碗,用茶盖轻轻撇去漂浮在茶水上的浮沫,同时用嘴吹了吹,想让这茶水的温度降下来。突然,这时起了一阵风,风将他们头上的树叶吹落,其中一片叶子在他们头上轻轻旋转,最后落到了涂锦的肩上。
可涂锦并没有意识到落在他肩上的那片树叶,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姜舒霖的身上。
他觉得今天的姜舒霖和工作时的她很不一样。工作中的她严谨、认真、专业,对下属温柔宽容,去猫狗之家的她也很柔软,而今天的她,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景大,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十分轻松自在。
他不想移开眼,只想多看看眼前这个似乎一身轻松的,认真带他认识景城的姜舒霖。过了很久,见姜舒霖已经慢慢喝了好几口茶,他才有样学样,也端起茶碗,用茶盖一下又一下地轻撇着茶叶。
这情形发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十分罕见。一个从来都不喝茶,一个从来都没进过茶馆,但他们又不自觉地都享受其中。
姜舒霖放下茶碗,观察着涂锦的反应。涂锦也喝了一口,然后望向她,眼神微亮。
看来他对这茶感觉不错。
姜舒霖明显地感觉到涂锦对景城兴致缺缺,甚至对他待了七年的景大也是。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与在公司里那个做事积极的涂锦完全不一样。但同时她也觉得,涂锦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冷漠。他的优点不少,不扫兴是其中的一个。虽然他没有对于新鲜事物表现出来多大的兴趣,但也并不排斥。
而对于她说的话,他都在认真听着。姜舒霖的心里突然有一点儿满足感,因为他听得进去她说的话。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涂锦进入琳琅以来,除了一开始有些固执,其他时候,确实都很听话。
真是难得,也……真是令人开心。
姜舒霖继续为他讲解:“将茶盖倒扣在茶托上,意思是需要添水,如果把茶盖朝天放到茶碗之内,就表示喝完走人了。”
涂锦按照她说的做了,眼里浮现出兴趣:“原来是这样。”
姜舒霖将手撑在下巴上看他。他平常很少穿浅色系的衣服,而今天穿了一身米色的风衣,脸上的神情轻松,在阳光之下显得似乎比之前更加帅气了。她欣赏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也渐深,然后眼眸闪动,突然想:今天的涂锦还是戴着假面具吗?
涂锦见她有些发呆,问:“怎么了吗?”
姜舒霖回神,笑着对他摇摇头,心想:反正都是他。
这时,一阵金属互相敲击的‘叮叮’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伴随而来的还有“叮叮糖,叮叮糖”的叫卖声。
姜舒霖循声看去,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挑着扁担,正向他们走来。接着她又探头一看,见两个大篮子里用白布盖着什么,跟自己的记忆里一样。她看了涂锦一眼,见他眼神疑惑,就对那大叔道:“老板,要一份儿叮叮糖。”
大叔爽快地应道:“要得!”
姜舒霖转过来问涂锦:“这句景城话你应该听得懂吧?”
姜舒霖回想起他的简历,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十七岁才回到景城,平常也没听他说过景城话,不知道他对于景城本地方言了解多少。
涂锦点头:“OK的意思?”
姜舒霖一笑:“可以这么理解。”说完后,她又听到涂锦突然夸她:“你的景城话说得很好听。”
姜舒霖对他的夸赞很受用,但同时有些意外,微微偏着头说:“景城话音调高,跟吴侬软语很不一样,很多人评价景城人说话像吵架,很少有像你一样说好听的。”
他故意这么说的?
涂锦垂眼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解释:“你说的话跟他们的不一样,更加柔和一点。”
姜舒霖平常说普通话语速很快,声音虽好听,但更多的是清亮。她说景城话时,他却听出了一丝柔和。涂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姜舒霖也思索着这个问题,突然,她的眉目舒展开,想明白了答案:“我的口音变了,现在不完全是景城口音。”
涂锦好奇:“为什么会变?”
姜舒霖的脸上露出回忆:“我从小生活在景城郊区,郊区跟市区口音不同,上学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来自四面八方,他们的口音虽然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碰巧,跟我玩得亲近的朋友都不是景城本地人,所以我的口音会跟随他们而有所变化。”
涂锦了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两人交谈着,然后又齐齐看向大叔,见大叔用一把被摩挲得锃亮的榔头和锥子,将大块的叮叮糖敲下来,发出了“叮叮”的声音。大叔装好一盒糖递给了姜舒霖,她付好钱,将那盒叮叮糖挪到了涂锦的面前。
姜舒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饶有兴趣地问他:“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景城话,你一句都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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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锦摇了摇头,他听得懂,但不会说。
姜舒霖更加来了兴致,眼神发亮,对他说:“我教你。”
涂锦再次毫不扫兴地点了点头,见她有兴趣教自己,嘴角牵起笑。
“教你什么呢?”
姜舒霖的手指在桌上扣了扣,突然手指一停,她看着涂锦,眼睛里划过别样的情绪,又轻又慢地开口:“乖乖。”
说完这两个字,她又立即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还是那么轻那么慢:“乖乖。”
这两个字没有唇齿音的转换,只有音调的变化,对他来说很容易。
于是,涂锦也看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认真地跟着她念了一声:“乖乖。”
“说得很好。”
姜舒霖再次不吝啬地夸赞他,然后问:“你应该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吧?”
涂锦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睫,慢慢点了点头:“食堂阿姨都这么叫我们。”
姜舒霖笑出声来,她已经毕业了很久,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接着,她听他似乎别有深意地问道:“为什么教我这两个字?”
涂锦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期待,甚至带着一丝灼热。姜舒霖迎上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唇边绽开一点浅浅的笑意,声音放得更轻,如他所愿地说:“因为你很乖。”
她说这话时看向他的眼神真挚而温和,就像许多次她夸赞他时那样。
涂锦的眼睫一眨,十分开心,嘴角也勾出笑,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见她收回目光,指着桌上的叮叮糖,“尝尝?”
他顺着她的视线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叮叮糖上。
叮叮糖是白色的,大叔给他们敲成了许多小块,上面还沾着白色的糖粉。涂锦拿起竹签划了两下,叮叮糖上面便显出划痕,而就是这么一下,竹签上面已经裹上了糖。
他评价了一句:“很黏人。”
姜舒霖也拿起一根竹签,插入糖中,然后用手一挑,黏腻的糖就被她挑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糖,跟他介绍:“这叫做叮叮糖,是景城的名小吃,主要由麦芽糖做成,敲起来硬,吃起来黏。”
姜舒霖又问他:“你小时候吃过麦芽糖吗?”
国外应该没有吧?
果不其然,涂锦摇了摇头。
“那正好可以尝尝,看甜不甜。”
涂锦点头,将竹签上那块叮叮糖放入口中,用舌头感受了一下糖的甜意。他喜欢吃甜食,也喜欢吃糖,以前还喜欢把几颗糖一起放进嘴里吃,但他从来都没有吃过麦芽糖。这种甜味和他吃过的很多糖都不一样,并不是十分甜腻,吃完后口中还有淡淡的薄荷味。他仔细地体会了一下,然后才对姜舒霖道:“甜。”
她笑着说:“甜就多吃点。”
她知道他喜欢吃甜。
她看着眼前专心吃糖的涂锦,眼睫眨了眨,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喜欢交朋友,那潘与是怎么成为你朋友的?”
涂锦边吃边答:“他本来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好朋友的朋友,她是个自媒体博主,最开始是拉着我去‘心迹’做广告,我才慢慢跟潘与熟起来。”
“好朋友?”
姜舒霖眼眸动了动,看了涂锦一眼,觉得这三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十分违和。他既然不喜欢交朋友,又哪里来的好朋友?而她突然又转念一想,她对于他的人际关系知之甚少,不知道又不代表不存在。
那……什么样的人能成为他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