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悲欢不同

作品:《四神山

    世事相对,会有人心想事成,也会有人寸步难行,她们的悲欢并不相同,她们的命运早就注定,此消彼长。


    凤瑜之如今被软禁在寒轻殿已经近半月了,外面传来侍卫们轮换的高呼声,如今她的宫殿被阵法包围的滴水不漏,她插翅难飞,而霖渊再也没能出现在凤式的王宫内了。


    她这段时间总感觉自己浑身软绵无力,先前只觉得是因为失了心头血。


    可没过多久,她惊恐的发现,她这样一定是因为父王赐下的酒。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失去心头血的代价,不过是日日疼痛折磨,可绝不会像她现在这样意识逐渐混沌,软绵无力。


    而且那酒似乎对父王格外的重要,每日都会由父王身边的大内官凤農亲自送过来一壶,然后亲眼看着她喝下才会离开。


    若是不喝,他们便当着她的面杀掉一个侍女,然后再强迫着她张开嘴喝。


    久而久之,甚至都不需要凤農亲自动手了,那些侍女们拿到酒,便强制的压着自己喝下去。


    她无数次闹过,挣扎过,想要见一见父王,问清楚他此意是为何,但每次喝完,不多久,便会昏迷一段时间。


    她趁侍女们不注意,拿熏笼里的梨香计时试过几次。


    最开始的昏迷大约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慢慢的变成了一炷香,再后来至今,已经有小半日了。


    她只觉得恐惧,父王究竟给自己的酒,究竟是什么?


    他究竟想做什么?


    母后呢?


    母后为何未曾来看望过自己呢?母后也知道此事吗?


    她只觉得自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今日不知为何,已经过了午时了,那酒还未送过来。


    她躺在床上,没饮酒的时候她果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心脏处也不再那么绞痛,只是那焚香传入帐中,还是让人昏昏沉沉。


    凤瑜之侧过身,轻轻拿起霖渊的情丝,它还在透明的萤石里滚动翻涌,他的王气就好像在保护自己一样。


    凤瑜之轻轻抚摸了摸它,然后笑了笑,霖渊如今也进不来,这也是好事,起码自己不能连累他。


    可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在仅剩的清醒时间里思考清楚,该如何逃离。


    父王给自己的,一定是令她神识不清的东西,可她又不得不喝,凤農太精明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外面突然传来喧闹,似是有人来了,她赶紧将萤石放在枕下暗格中,躺在床上假寐。


    不一会儿,内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凤農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看着她的帷帐,手中还拿着玉简“营善殿下,烦请您起身,奴才奉了王上的旨意……”


    凤瑜之睁开眼,瞳孔放大,有些害怕,也有些不解,不是派他来送酒吗?父王下旨还要自己做什么?


    可她还得与他虚与委蛇一番。


    “是,还请農内官稍等片刻,营善这便起身”她柔弱的想起身,却浑身无力,一下又瘫倒在床榻上,身边守着的侍女们听到声音连忙拉开帷帐。


    帷帐忽然被拉开,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来,刺眼极了,她一时有些恍惚。


    几人又合力将她扶起来,见她着实无力,只好让她跪在床边的地垫上,紧跟着也跪在她旁边,微微扶着她,低着头聆听凤農传旨。


    凤農见状似是大发善心一般,笑了笑“罢了,营善殿下确实身体不适,便在此处听宣吧”


    他走的近了些,缓缓打开玉简,清了清嗓子“圣历四十二年,五月初一,涅烬王宣,凤式四公主营善,贤良淑德,为人和善,分寸有佳,虽不周山之事亦有责之,可终归乃吾之心头至宝,不忍多做责备,而今,青式青门宗特求王意,青式二殿下,翼,今已亲至凤城山,诚以求娶之,吾虽不舍,又念及本所属同根,王后亦亲求至此,吾亦难拒之,遂依王后之意,全权操办,择吉日,与之结良缘……”


    后面他说的话凤瑜之都听不清了,只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的响,阳光照下来,在她脸上发着光,好刺眼,刺的她眼前有些发黑。


    她恍惚极了,怎可能呢?


    母后怎可能让自己嫁到青门宗去?


    而且,青翼算的上是她的……


    表哥啊……


    这如何可能?这是乱了伦理纲常啊!为天下之不齿,母后怎会允许的?


    况且,青门宗虽是青式的前身,哪怕母后再想提携自己的母族,可也绝不可能让自己嫁到这样落败的小世家去,因为就算是让自己嫁给无权的流云霖渊,也比嫁入青门宗的益处大。


    那可是四大王室之一的流云式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对,一定是出了差错。


    凤農念完旨意“营善殿下,接旨吧,奴才还要去给王后回话”


    “怎可能!”她想起身,却又无力的坐下,她紧紧抓着榻边“母后呢?吾要见母后”


    见她起不了身,身边的侍女连忙为她接过,将玉简放在她眼前,打开,她看见了,清清楚楚的,那落款处,盖着母后的凤印。


    真的是母后为她选的。


    太讽刺了,父王的字迹,母后的印章。


    他们随意的决定着她的来去。


    此刻哭泣是徒劳的,她奋力站起身,想前往母后的宫殿中去,想问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凤農却并不拦着,对着她嘲讽的笑了笑,还贴心的给她让了让开身位,方便她逃出去。


    凤瑜之刚跌跌撞撞的跑到外殿的门口,她便知道为何凤農不拦着自己。


    她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可寒轻殿门口的侍卫却比父王艮凤殿的还多,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法阵,全都是禁锢她的,服侍她的侍女们跟着跑出来,在她身后跪了一排“请营善殿下回殿待嫁”


    “请营善殿下回殿待嫁”


    “请营善殿下回殿待嫁”


    营善殿下,多么讽刺的四个字啊……


    凤農缓缓从她身边路过,看了眼她“营善殿下,还是请回殿好生调养身体,安心待嫁吧,不然,哼,怕是遭罪的人更多”


    然后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是何意?


    可她来不及多想了,她只想赶紧出去,她大声呵斥“滚开”


    “让我出去,我要见母后”


    可那些侍卫们似乎无需听从她的任何命令,只是冷漠的看着她,见她一直往外冲,他们只好“迫不得已”的用手中的银枪将她拦下。


    凤瑜之只感觉自己怒火攻心,想硬闯过去,却又被侍卫们的银枪拦住,重重的拍在她胸前,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口吐鲜血,颓然的跪在地上。


    她倔强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她无力起身了,眼泪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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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睛里打转,却不肯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寒轻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守卫的侍卫们纷纷跪下“见过王后”


    王后,她的母后,也曾经青式公主,早早嫁给了父王,可青式灭国后,母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无底线的依赖着父王,事事以父王的旨意为先。


    如今的母后,也只是任由父王操纵的傀儡罢了。


    她跪在地上,看着这个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了,说话时声音颤抖“母亲,母亲,为何?您告诉我为何,为何要将我嫁给青式?”


    青云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受了伤,身上的血气极重,难闻的很,她皱着眉头,用团扇遮住口鼻,然后手一挥,就见着凤瑜之胸口处并未泛出白光。


    果然。


    这个蠢东西,着实是浪费了王上的一番心意。


    “营善,之前听你父王说你丢失了心头血,本来还不信你如此蠢,结果居然是真的”


    “那可是……你明知道是保你阿弟性命之用,可你居然如此轻易的便给她人了?


    “简直愚蠢!”


    青云似乎是很生气,她用团扇轻轻点着鼻尖,像是这样便能扇走萦绕在她们身边的血气似的。


    她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在乎眼前这个女儿的受伤生死,只是因为凤印提炼出的一片心血被她人捷足先登了。


    那张和凤瑜之相似的脸上布满怒意。


    凤瑜之听她说出的话,如此冰冷,她自嘲的笑了笑“母亲,不,母后,与您而言,营婺就如此重要吗?”


    “那我呢?母后,您明知青翼与我”她难以启齿“与我之关系,此乃大耻,可您为何要我嫁与他?难道营善就不是您的孩儿了吗?”


    “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她嘴里的血一直在流,她的眼泪流下来,与之混合在一起,口腔里腥甜苦涩交织。


    青云听闻,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个女儿,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美貌,她父王的心狠手辣,善于伪装,却甘愿为了所谓的姐妹情深失去了心头血,那王上赐下那酒的效果,岂不是会大打折扣?


    看来,得哄着她多喝些才是。


    想到此处她语气柔软下来“吾儿,你此等话语简直玩笑”


    “你与营婺都是吾之心头肉,母后自是心疼你的,可那青式乃吾之母族,翼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有些关系又如何?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人还记得?吾儿,你放心,若是你嫁了过去,他们定会好好待你”


    “这不比你嫁给一个不知根底之人要强?”


    青云的左手挑起她的脸,凤瑜之的血泪便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她嫌弃极了一般,又用右手拿着的扇子对着空中扇了扇风。


    这一整个计划,她都是知道了,让营善嫁给青式这件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王上的用意的,他要让觊觎营善的那流云三殿下出面,他要试探他,也要利用他,要他心甘情愿为凤式沾上满手的鲜血。


    王上想要的,就是她要为王上做的,她也曾对营善心软过,可又不知为何又强硬下来。


    是啊,正如王上所言,今后营婺是要继承王位的,营善只是一个公主而已,自然该为营婺铺路的。


    也自然应当为王上奉献一切的。


    就像她的三女儿,营梦,也是如此的,是的,这样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