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次资格赛
作品:《团播猫都不干》 SOT公司秉持着一种“凌晨突袭式”的人文关怀,在某个连猫头鹰都打哈欠的、不知名的凌晨三点,紧急召集了所有新人主播。会议室的灯亮得晃眼,活像审问犯人的探照灯。
一块巨大的屏幕上,投射着一份幻灯片,上面用堪比车祸现场的艺术字,镶嵌着三个巨大且自带闪烁特效的大字——“公会赛”!其醒目程度,足以让在场任何一个人精神“焕发”。
峰年顶着他那头坚不可摧的霸总发型,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好家伙!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陌生面孔,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公司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囤积了如此庞大数量的“直播界敢死队员”。
“咳咳!” 台上传来几声故作深沉的干咳。发言者是一位三人组从未见过的老总,具体职位不详,但他那头顶“地方支援中央”的经典发型,倒是与公司内部流行的“用脑过度”风格一脉相承。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是那种被劣质香烟腌入味的沙哑嗓音,并且酷爱在毫无重点的语句间,加入自以为高深的、漫长的停顿:
“我知道啊——(停顿,目光扫视全场)现在很多人——(又一顿)都是新人啊——(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但是!我们不要气馁——(挥手)面对公会赛——(再顿)也不要灰心——(握拳)只要我们敢想!敢干!(音量突然拔高)必定能够成为——本届公会赛最大的——黑!马!”
一段信息量为零,但情绪饱满、节奏感十足的完美废话。然而,底下这群睡眠不足的新人主播们,居然一个个睁着迷茫又带着点渴望的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完了,甚至还有人下意识地跟着点头!
最后上台解释规则的那个,估计也是个刚出炉的萌新,声音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但依旧努力进行着额外洗脑:“公、公会赛总共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25号的资格赛!一个是26号的决赛!只、只有进入全公司排名的前四十名!才有资格进入决赛!(他深吸一口气,像背诵课文)决赛有亮相、走秀、表演、拉票、加冕这几个环节!衣、衣服不用你们担心!(试图露出安抚的微笑,但看起来更像面部抽搐)但记住!一定要鼓舞!有票的!dgdj!给你上票!”
这番如同传销现场混合着开学典礼的发言结束后……
“天呐撸!我想去!” 峰年瞬间被点燃了,他激动地一把抱住旁边昏昏欲睡的阿卡的手臂,开始毫无章法地猛烈摇晃,频率之高,堪比全功率运行的破壁机。
阿卡被他摇得脑袋像个拨浪鼓,感觉一周前差点被徐柏塞进后备箱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停……停下……再摇……我的九条命……也不够你造的……”
而一旁的徐柏,只是默默捂住了耳朵,眼神放空,仿佛在思考现在辞职去山里当野人还来不来得及。
“要不我给你刷几个华子。”阿卡扼住峰年跃跃欲试的手臂。
说到华子峰年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毕竟自己平时那业绩无非就是和徐柏争争倒数第一的存在。凌晨一点,新人主播终于从公司解放回到了宿舍。
好吧,阿卡、徐柏以及峰年三人不得不承认,一个小时确实长得足以让沧海变桑田——尤其是在你只能分到五分钟表演时间,并且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票数像被冻住的蜗牛一样爬行的时候。那些背得滚瓜烂熟、恨不得刻进DNA里的拉票话术,从嘴里吐出来倒是无比顺畅,宛如德芙巧克力般纵享丝滑,但一看屏幕上那艰难蠕动的分数条……好吧,丝滑可能只是舌头的感觉,跟票数没关系。
昨晚,赛薇薇曾在粉丝群里问过阿卡公会赛是什么。阿卡对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删了又写,最后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是说“我想要个好名次”显得太功利?还是说“渴望一个好舞台”听起来太假大空?或者干脆卖个惨,说“新人求露脸”?这些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都觉得别扭,像穿了不合脚的鞋,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就是……公司的一个比赛。” 拉票这事儿,他总觉得,姐姐们愿意支持自然会上,刻意讨要,反而落了下乘,沾了点他不喜欢的可怜气。
第一轮拉票结束,阿卡毫无悬念地稳坐团队倒数第一的宝座。他有些羡慕地看着站在前排的那几位,明明大家是同期进的公司,怎么分数的差距比人和羊的消化系统差别还大?前排的战友们,因为更有希望冲进决赛,为了争夺更好的名次,自然也获得了更多次数的、声嘶力竭的拉票机会。这世道,果然是越富有的,越有机会变得更富有,连拉票次数都遵循马太效应。
直播间的音乐震耳欲聋,躁动得仿佛要把屋顶掀翻,即使窗外已是深秋,凉意渐浓,这里依旧热得像盛夏正午的撒哈拉。前方队友的拉票愈发激烈,嗓音一个比一个高亢,相比之下,话不多的阿卡更像是个误入KTV包厢的图书馆管理员。
“谢谢我薇薇姐的星际玫瑰——!!”主持人的嗓门仿佛自带扩音喇叭,似乎坚信音量大小与观众充值欲望成正比。
“谢谢薇薇。”阿卡也跟着道谢,声音不大,却刻意提高了分贝。因为直播间的背景音实在太吵了,他不想自己这份真心实意的感谢,被淹没在嘈杂的电音和亢奋的人声里,不想那根刚刚为他亮起的、名为“希望”的小小火苗,就此熄灭在冰冷的话筒中。
短暂的休息环节过后,赛薇薇再次点进直播间时,差点没认出来。
画面里那个少年,居然把他那头标志性的橘毛给染回了黑色!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公会赛这天似乎是整个团穿得最为得体的一天,在那片被柔光浸染的紫色舞台上,阿卡如同从墨色画卷中走出的谪仙。黑发白霜似的挑染,在灯影里荡漾着冷冽的光,他的眼眸深邃,像盛着一汪琉璃色的星子,精致的妆容勾勒出近乎非人的轮廓。挺拔的身姿下黑纱披风随他微抬起的手臂轻扬。
“还有最后五分钟!倒计时三百秒!各位家人们,看看自家崽子的排名!给那些还在门槛边上挣扎的、需要临门一脚的孩子补补票啊!机会稍纵即逝!” 主持人的嗓音已经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最后一点激情。阿卡甚至分神地想,如果百灵鸟化形成人,干这行绝对得心应手,毕竟这工作对嗓子的损耗程度,大概仅次于消防警报。
“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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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赛,还有希望吗?”此刻,身处不同直播间、被数据洪流分割开的阿卡、徐柏和峰年,脑子里却不约而同地盘旋着同一个问号。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心跳声在耳膜上咚咚擂鼓,与屏幕上缓慢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同频。
答案,似乎在绝望的深潭里,突然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了一丝微弱的、却不容忽视的涟漪。
“谢谢!谢谢我华姐送给阿卡的一个年华嘉!” 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阿卡猛地抬起头,紧盯着屏幕右侧不断滚动的礼物信息。
“两个!感谢华姐!两个年华嘉!”那冰冷的数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开始艰难地向上蠕动。
“三个!三个了!!”直播间里其他嘈杂的声音似乎瞬间远去,只剩下主持人如同赛场解说般越来越激动的声音,以及那象征着“希望”的礼物提示音效。
“五个!八个!华姐还在输出!她还在上票!!”阿卡感觉自己的呼吸屏住了,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十个!十五个!我的天!二十个!!!二十个年华嘉!!” 主持人的嘶吼几乎破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仿佛见证了什么奇迹诞生。
绚丽的礼物特效如同最盛大的电子烟花,在屏幕上疯狂绽放、堆叠,几乎要淹没整个画面。那代表着阿卡分数的进度条,像坐了火箭般猛地向上蹿升,跨越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当最后一个年华嘉的特效光芒缓缓消散,屏幕右上角的倒计时,刚好无情地归零。
“时间到——!”
几乎是同一瞬间,阿卡被人从后面激动地推搡着,踉跄着来到了直播间最前方的C位。他心跳如雷,胸膛剧烈起伏,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丝不敢置信的狂喜,下意识地就想对着镜头鞠躬,想对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华姐”,对着所有支持他的人,说一声谢谢。
然而——
他抬起头,却发现眼前那块巨大的电子排名屏幕,已然一片漆黑,空无一字,仿佛刚才那激动人心的攀升从未发生过。
直播间的背景音乐早已停止,那喧嚣躁动的灯光也彻底暗了下去,只剩下几盏惨白的应急灯,冷漠地勾勒出器材的轮廓。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手中的话筒沉重而寂静——蓝牙连接已被切断,资格赛一结束,公司便以最高效(也最无情)的方式,拉断了总电闸。
所有的声音、光影、希望与挣扎,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静音和黑屏键。他站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与寂静里,保持着微微前倾、即将开口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定格、充满了未竟话语的雕像。刚才那二十个年华嘉带来的短暂辉煌,如同一个绚烂却短暂的梦,梦醒之后,只剩下断电的余韵在空气中冰冷地弥漫。
“黑马啊你!”比队友掌声更先到来的是经纪人叮当响的祝贺,她匆匆忙忙赶来手里还端着今日的夜宵。徐柏和峰年也从其他直播间赶来,一路上高歌着黑马的名字。只有阿卡望着这位大姐的名字发了愁。
更让人忧愁的则是她接下来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