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玉兰枝(四)

作品:《重生后被白切黑师兄缠上了

    一片混乱中,江南枝发狠抡了一拳砸上谢祈年胳膊,一只手扶着他脖子往下按,面上赔笑:“哈哈,师姐……好巧啊,吃了没?”


    江南枝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车厢里冒头,余苓眼神一怔,转而皱眉,提着剑就走过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情急之下拽着谢祈年的衣领,又把他扶正,自己在他身后躲了个严严实实。


    “等等!师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来给你们添乱的,我是真的想和你们一起下山历练!”


    话音未落,余苓已然指使谢祈年下了驴车,亲手将拼命挣扎的江南枝拽了下来。


    谢祈年站稳后揉着肩膀,朝徐南飞使了个眼色,然而两人都默不作声。


    一是因为江南枝执意要跟着他们太过危险,二是……同门十余年,无人能忤逆余苓。


    一些直系二师姐的压迫感……


    余苓紧皱的眉头之下,是一双满含忧虑的眼睛:“南枝,你把历练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小打小闹,我们会流血会受伤,甚至……”


    她看着江南枝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移开视线将残忍字眼尽数咽下,伸手温柔地整理她翘起的发丝:“我们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你是医修,跟着我们历练只会吃很多苦,我和你师兄都希望你能在宗门好好修习,往后留在宗门抑或是云游四海,过你想过的生活。”


    “无论你将来选择哪条路,我和南飞都会支持你,为你铺路。”


    “但跟着我们历练不行,我不可能同意。”


    余苓的声音不高,字字句句如冰凌一般钉在原地。


    江南枝的眼眸含着泪花,她前世也并非什么胆识惊人的修士,也幻想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做医修,为身边人疗伤救命。


    可如果她连最重要之人都救不了,留在宗门做个安稳的医修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她因为害怕行差踏错,留在宗门等待历史重演,那么她只能看着师兄师姐尸首异处,谢祈年上门造反亲手杀了她。


    她是弱小,是微不足道,但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江南枝从衣袖里掏出装满符箓法宝的储物袋,双手捧上展示给余苓看,满怀希冀,琥珀色眼眸极亮:“我可以自保,这些符纸大到爆火咒,小到瞬移咒我都会用,我还能为你们疗伤,我的疗愈术够用的。”


    她越说越急,又伸手掏出那柄银丝匕首,急迫地证明自己:“我虽然不会用剑,但我会用匕首。就算有危险我逃不了,我还能偷袭一刀。而且我可以一边逃跑一边给自己治疗,我不会拖后腿的。”


    话虽如此,但她细想一下一边逃一边狂给自己塞药丸的模样,有些想笑。


    还是太狼狈,太不体面了一些……


    “师姐,我跟着你们不是为了好玩,我是真的想保护你们,也有能力保护你们。”


    江南枝拉住余苓的手腕,几乎是在哀求她:“留下我吧,余苓师姐……哪怕你今日送我回去,我也会一次次下山,一次次跟上你们,到那时我身边没有你们只会更危险,不是吗?”


    一旁缄默许久的徐南飞站上前,轻轻搭上余苓的肩膀:“余苓……南枝这次或许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不妨带着她……”


    “徐南飞,你别添乱。”


    余苓拍下他那只手,眼神犀利地扫过去:“她胡闹你也跟着闹吗?我们此行又不是出游,她若出事怎么办?”


    谢祈年轻轻伸手拉着江南枝衣领,将人拽到自己身旁,想息事宁人:“不妨这样,先带着小师妹走一段路,若是她真的能熬下来就跟着我们,反之就由我送她回去。赶路之时,师兄师姐负责探查,我则多个心眼看着小师妹,如何?”


    江南枝在背后竖了个大拇指。


    拉架第一人,谁敢想这种不喜争执的温顺少年,实则是个潜在危险分子啊……


    余苓哑了火,叹气转身:“请君自便,此事我不管了。”


    一场争吵结束,几人氛围都比较压抑,无人敢主动破冰。


    唯有谢祈年和江南枝两个年纪较小的在后面窃窃私语。


    谢祈年:“不谢谢我?还有你为何非要跟下来,小师妹嫌自己生活太惬意了?”


    江南枝蔫蔫地回了句“谢谢师兄”。


    想了会又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还能为啥,因为你呗。”


    因为你爆改叛徒,杀天杀地杀兄弟,还把她杀重生了。


    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巨大的棋盘的话,那谢祈年一定是个步步诡棋,一子绝杀后又突然掀盘悔棋的怪人。


    而她就是棋盘掀起后掉在地上的倒霉棋子。


    谢祈年微怔,眉眼柔和片刻后,掏出一张符:“那还是赶紧趁着没走远,把你送回去吧。”


    江南枝:?


    江南枝:“开玩笑的,你这人真没劲。”


    眼前少年手腕一转,那张用朱砂写的符闪过金光,被他塞进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绿色荷包里:“逗你的,你又信了。”


    他手指一勾,绕了一圈,那个绿色荷包被抛出去,稳稳当当落在江南枝伸出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随手从符修身后捡来的,留你那做个定心丸。”


    江南枝撇嘴,看傻子一样望着谢祈年。


    最后还是将荷包系在腰带上,又多系了几圈。


    一路走出层层丛林,远处大路上有间孤零零的驿站,马厩前栽了一颗树干粗壮的老桃树,如今春意欲浓,落樱缤纷。


    余苓冷脸钻进驴车中取了贴身包袱,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徐南飞:“前面驿站歇脚,明日启程,估摸未时能到小桃村。”


    她高挑的身影掠过徐南飞,后者欲言又止,伸手想拉住余苓。谁知余苓早猜到他的动作,手腕一翻,剑鞘就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嘶——”


    徐南飞吃痛一声,略显尴尬地招呼谢祈年帮忙拎包袱。


    江南枝在一旁乐呵,拉着绳带驴子去马厩饮水,一只手戳戳驴耳,俯身同它说话:“驴兄,幸苦你驮了我一路,被我师姐抽了那么多鞭子,难为你了。”


    驴子鼻孔吐气,一张嘴缓慢咀嚼着江南枝递过来的泥胡萝卜,尾巴轻甩。


    几人几番周折,好不容易进了客栈,只见掌柜是位年迈的老妇人,脸上皱纹颇多,骨瘦如柴,此刻正躺在老藤椅上插花。


    她似乎很有生活格调,桃木小屋里挂着自己织的棉麻布画,柜橱上挂着几副画,皆为桃枝。每张小桌上都有一只泥捏的小福娃,小巧可爱,整个客栈的布置充满温情。


    “老人家,我们来住宿,劳烦腾出四间房来。”


    余苓掏出荷包放在木台上,语气柔和。


    那老妇人过了半晌才慢悠悠抬头,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一双手颤颤巍巍扶着藤椅:“小姑娘……屋子在二楼,你们想吃些什么…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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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枝伸手扶她起来,手腕被奶奶粗糙枯槁的手抓住,轻轻摩挲了一下。


    余苓终于舍得给徐南飞一个眼神,转身制止老人家:“不了奶奶,借用一下炊具吧,我们自己带了厨子。”


    奶奶的手还未松开,江南枝只好蹲在她身旁看着她又躺倒在藤椅之上。


    那只手轻柔地拍了几下,老妇人眼角带笑:“小囡囡,你们又是从哪来的呀?好久没人住我这里了……”


    江南枝思索片刻,眼神真挚地胡说八道:“奶奶,我们是搭戏台的,经过小桃村后就直往青陵城唱戏去了。”


    坐在凳子上喝茶偷听的谢祈年呛住了,抬手捂着嘴咳嗽不止。


    出门一趟,他们也是从仙门弟子一路逆袭成戏班新星了。


    满嘴胡话,也不怕被老人家要求现场唱一段。


    江南枝循声瞪了他一眼,四个人里三个人都抱着把剑,不说是唱戏表演的,难道如实告诉老人家附近村子里不太平,有妖邪作祟吗?


    这人一点不会来事,就知道笑她。


    老奶奶浑浊的眼睛偶然闪出细光,嘴里反复咀嚼着“小桃村”三字。


    二人听后,神色瞬间凝重,谢祈年轻身站起,走近几步,和江南枝交换了个眼神。


    江南枝佯装惊讶,一脸天真地看着老奶奶,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小姑娘听见新奇玩意的样子,开口询问:“奶奶,小桃村怎么啦?你对这个小村子很熟吗?”


    “小桃村……柳生……对,对。”


    “小桃村里有个读书很厉害的书生,姓柳,十多年前……他考取功名进京任职啦,我还吃过他的庆功酒呢。”


    老妇人面上褶皱舒展,挂着和蔼的笑意,像是在回味那书生风风光光骑马离去的风景。


    谢祈年挑眉,又坐回去喝茶,高高竖起的马尾尖摆来摆去,好不惬意。


    “哇,这么厉害啊,那他有回来过吗?”少女的嗓音清脆,找新的话茬聊下去。


    “怎么可能回来,柳生命苦得很,考上那年……妹妹丢了,爹娘又早早离去,无牵无挂,小桃村哪还困得住他……”


    “他院里的桃树都枯死了。”


    江南枝见聊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便只当陪老人家聊聊家常,“那村里的人呢?出了个状元郎的话,年轻人肯定都往外谋生了吧?”


    奶奶闻言,一脸愠色,否定得很快:“他们走不了的……”


    “他们走不了……”


    老人嘶哑的声音渐渐放轻,没了声响。


    他们走不了?


    走不了是什么意思,是家中父母年迈?还是不敢冒进尝试?


    江南枝捏着衣角细细思考,刚想再问些什么,就见那老奶奶已然靠在藤椅之上安然睡去,便不好意思再打扰老人。


    她坐在谢祈年对面,一双桃花眼睨着,四指端起茶杯,指尖轻弹,一滴茶水直直砸上谢祈年眼尾红痣之下。


    “你怎么想?”她压低声音发问。


    谢祈年伸手擦去那点水渍,墨黑眼眸中满是无奈,等擦干后,他轻抿一口春茶:“有古怪,老人家没和你说实话。”


    两人面面相觑,谢祈年放下茶杯轻笑一声:“小师妹,师兄饿了,晚上还要练唱戏呢,我就先去吃饭了。”


    语罢,他一袭白衣,顺手颠了颠手中千星剑,扭头扎进厨房。


    江南枝目光移向呼吸均匀的老妇人,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