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满满的古森元也被玩家和佐久早圣臣一起放置了。


    两人凑到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古森元也一开始因为无聊好奇地凑过去听了听，然后听到了一耳朵的关于柔韧的事情。


    佐久早圣臣甚至直接上手了。他反复扳着自己的手掌，给玩家演示自己的柔韧，而玩家也在格外细致的观察。


    古森元也虽然在过去早就见识过自家表弟可怕的柔韧度，但无论如何，当一个人在你面前将手腕反复扳来扳去，而且每次都会扳到紧贴着手臂的程度……


    哪怕对方是古森元也熟悉的表弟，哪怕他知道这样对佐久早圣臣没有太大的感受，但他还是莫名觉得幻痛，顿时对聊天的两人升起了敬畏之心。


    这种敬畏之心在玩家表演了一个一字马后愈发强烈。古森元也怔怔看着玩家轻松的模样，喃喃：“……打扰了。”


    玩家和佐久早圣臣：“？”


    两人用看奇怪家伙的眼神看向了他。


    古森元也：“……你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是奇怪的家伙吗？我吗？！”


    玩家真诚：“对啊。”


    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被玩家无情击沉了。


    ·


    豆豆眉NPC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不说话了，玩家奇怪了一下后，就转头继续和佐久早圣臣聊如何更好地发挥身体柔韧性。


    玩家聊起了远在爱知县的妙脆角。他回想起和他比赛的过程，评价：“妙脆角的腰特别灵活，核心力量也很不错。拦我球的时候正在尝试用腰部的柔韧性来获取更大的防守范围。不过现在他不熟练，以后如果在全国大会中遇到了，应该是个不错的对手。”


    佐久早圣臣很认真地听玩家讲了一会儿。待他讲完后，佐久早圣臣才慢悠悠出声：“‘妙脆角’是谁？”


    玩家言简意赅：“和我一起钓尸体的那人。”


    佐久早圣臣沉默了一瞬：“……那几天你们还有时间去打排球？”


    玩家用一副“这不是废话吗”的表情看着他。


    “为什么会没有时间？”玩家语气疑惑：“只要在凌晨零点时把他带出来，找一个野球场不就可以了吗？”


    佐久早圣臣默了一瞬，很快给玩家找补：


    没事，


    佐久早圣臣宽慰地想：起码北川还知道带人出去的时间不能太晚，还有一定的安全意识。


    如果玩家知道佐久早圣臣的想法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他：带NPC在凌晨零点出门不是因为安全，而是因为时间再晚一点玩家就没办法打排球打到尽兴了！


    只是佐久早圣臣没追究到底，玩家也没有回答，没人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因此这个问题便被轻轻放过了，两人继续讨论正经的比赛。


    互相交换了一些想法后，两人心满意足地分开，然后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蹲在地上的古森元也拉起来。


    古森元也眉目间积着一层怨气，他幽幽看了眼两人：“……你们原来还没忘记我啊。”


    佐久早圣臣略带心虚地漂移了一下视线。


    玩家拉着他的胳膊，他瞥了眼说出奇怪话的豆豆眉NPC，理所当然：“对啊，难道还会忘吗？”


    古森元也：“……”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被拉着站起来后揉了揉脸，就当这事过去了。


    他被拽去训练了。


    ·


    训练结束，古森元也和佐久早圣臣全身是汗，而玩家则是心满意足地感受着控制得更好的旋转，又看了看增长许多的经验条，开开心心地去赶下一场比赛了。


    两人目送他离开后互相对视了眼。


    古森元也咬牙：“北川这家伙……体力怪物么？！”


    ·


    暑假就在玩家每天的抓人比赛中过去了大半，很快轮到了外出合宿的时间。


    合宿的对象尚未公布，但经理的崩溃模样却被梓川部员们率先见了个遍。


    五月亮被监督委托了计算预算等事物，他这几天经常打电话，手上还拿着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忙碌得要起飞，饭纲掌都差点被他拖去帮忙。


    最后经过多次对比、打电话询问、寻找消息确定得出相当漂亮的方案后，五月亮终于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


    当他将结果交上去满脸疲惫地重新站在部员面前时，他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等下学期开学，我一定要再招聘一个经理。”


    作为部长的玩家很随意地“哦”了一声就跑去训练了，米峰敬二对这件事倒是很兴奋。


    他期待地问：“会是女孩子吗？”


    五月亮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而且在现在，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没进社团且有能力的人。这种人超稀罕的吧。”


    他扯了扯嘴角，表情崩坏，语气里满是怨念：“甚至连是不是人都说不定！”


    米峰敬二：“……”


    米峰敬二看了眼他散发的怨气，陈恳：“你要变成鬼了吗？”


    ·


    临近出发合宿的时候，监督终于公布了合宿对象。


    “是洛安。”监督宣布。


    洛安就是桐生八所在的学校，也是同梓川交集比较少的那所。


    “哇，”玩家想起这所学校，又想起桐生八，感慨：“九九成稀罕物！”


    ·


    怀揣着对合宿的期待——其实是对桐生八的期待，其他的洛安NPC玩家见都没见过，去年也没在全国大会对上。


    总之，玩家怀着期待坐上了大巴车。


    出发的时间是早上。在刚出发的时候，玩家还透过玻璃看见了外面绕着的一层薄雾。淡淡的，在升起的殷红朝霞下，如同一缕轻纱。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薄雾与朝霞渐渐消散了，通红的太阳也慢慢变成了金白色，悬在蓝色的天空一角。


    大巴内空调开启的声音隆隆作响，冷空气从头上灌下，贴着皮肤滑下。玩家听见了有人调整位置上出风口方向的“啪嗒”声，很细微，但玩家就是听见了。


    一开始大巴内还热热闹闹的，但大巴行进的时间越长，车内的声音就越小，最后演变成了几句睡梦中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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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家将头磕在玻璃上，他抬眼盯着窗外。外面绿浪翻过，漫无边际的绿色几乎要将天也跟着吞噬。偶尔绿色中会有几抹不一样的色彩，是房子。


    很快，外面的绿浪变成了灰色的山石——他们在上山。偶尔几点绿从灰色中一闪而过。


    玩家歪了歪头，将脸贴在玻璃上。比车内更暖的温度从玻璃传到脸颊，玩家重新抬脸，他摸了摸被烫到有些发红的左边脸颊，感到惊奇。


    居然连这种细节都顾及到了……


    玩家又试了好几遍，直到玩到厌倦。


    ·


    下车的时候，饭纲掌看着玩家红彤彤的左脸，他默了默，谨慎询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压的吗？”


    玩家按了按发烫的左脸，他新奇地向饭纲掌分享自己的发现：“是贴在玻璃上出现的，它会让我的脸变红欸！”


    饭纲掌：“……”


    五月亮从玩家左边路过，随意一瞥，被玩家的左脸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被太阳晒出来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防晒霜，递给玩家：“涂一下防晒霜吧，你脸都被晒红了……”


    他的话语在玩家转过来露出完整的脸时戛然而止。


    五月亮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假装自己没看见。他倘若无事地继续：“涂点防晒，免得晒伤了。”


    ·


    好在，玩家的脸恢复得很快。在抵达洛安体育馆这段时间内，玩家脸上的红痕很快就消失了，除了来接众人入内的洛安主将外，没有其他洛安球员看见。


    洛安主将很安静。在和玩家握手的时候他几乎没说太多话，只是简单而礼貌地说了句：“欢迎你们，体育馆的方向在这边。”后，就一直安静地领路。


    玩家和其他人对这种安静的氛围适应良好，但话多的米峰敬二就难受了。他憋了一肚子话，但环视一周，发现大家都很安静，这让他感到格外不适应。


    一直到体育馆的时候，热闹的氛围一下缓解了他的不适应。米峰敬二立马缠着新川保雄聊了起来。


    梓川监督和洛安监督暂且去交涉了，于是梓川众人便在体育馆内站成一排，散发着强烈地存在感。原先在训练的洛安球员也渐渐停了下来，他们直着身，和梓川球员在互相的对视中无声打量、对峙。


    眼瞅着两队之间的气氛愈发压抑时，玩家发出了“啊！”的一声。


    “终于找到你了，”将在场的洛安大半球员面板都看了一遍终于看见熟悉名字的玩家指着桐生八，欢快：“原来你在这里！”


    骤然被许多视线盯住的桐生八茫然地抓着排球，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玩家指得是自己后，他将视线落到了玩家身上。


    他瞅着玩家那张让他印象深刻的脸，又想起最近《月刊排球》对北川羽实力的大肆赞扬，很快忆起了关于玩家的回忆。


    桐生八：“……”


    桐生八：“……………”


    他露出了一个胃疼的表情。


    “……好久不见，”桐生八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玩家，干巴巴地问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