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女装

作品:《内阁第一女首辅

    秦绪回眸。


    “可需要筹备些什么?”


    阿清禾下巴轻点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


    秦绪不解:“是要还是不要?”


    阿清禾仿佛是有什么想说出口,犹豫片刻,一言不发地留在了原地。


    陆峤言本就看阿清禾不爽,此刻见少年摇头不语的模样,心里更是有些窝火。


    “啧,怎么又成哑巴了?”


    阿清禾咬唇,喉咙发紧,眼睛却直愣愣地瞪着陆峤言,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来。


    见状,陆峤言又恢复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眉眼间含着笑意,似笑非笑。


    “盯着我做什么?莫不是觉得本王……貌比潘安?再瞧一眼,本王可就要你纳资了。”


    拿资?


    秦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插嘴道:“王爷这脸确实貌比潘安,就是这张嘴跟抹了毒似的,一刻不消停。”


    闻言,陆峤言也不恼,反而自顾自地用手支着半个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听秦大人这意思……莫不是也瞧上本王这张脸了?”陆峤言挑着眉,几缕碎发肆意地垂在额前,伴随着身体轻微地摆动,墨发也顺势划过肩头。


    “不过……这可不行,本王这脸,一眼值千金,”说着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依然板着脸的阿清禾,“他可出不起。”


    言语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他的衣衫就这么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锁骨,而腰间挂着的玉佩也不知在何时与那银铃纠缠在一处,陆峤言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


    偏他还故意晃了晃,让那声响更显张扬。


    跟个活阎王似的,哪儿像救济天下的摄政王了?


    秦绪嘴角抽动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在陆峤言身上。


    “千金?王爷这副皮囊,确实万里挑一,只不过……”说着又故意停顿下来。


    “哦?秦大人这是何意?”陆峤言抬手扶额,眉眼间发丝微动。


    许是这般模样的陆峤言实在过于少见,秦绪忍不住玩笑了几句。


    “据我所知,这秦楚第一花魁的赎身之价也不过百两,王爷一眼便要千金,岂非欺负人?”


    陆峤言笑而不语,视线瞥向一旁看戏的阿清禾,他正色道:“言归正传,依照惯例,你们南疆鬼族日常都是如何易容的?”


    阿清禾回道:“主要以胶泥和绢布来打底,再点些朱砂石青或赭石等彩料着色便可,不过这些都好说,我只是怕……”


    “怕什么?”


    阿清禾直言道:“怕胶泥不够。”


    陆峤言挑眉道:“那派个侍从买来便,何必如此纠结?”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阿清禾却猛然拉住了陆峤言的衣角,他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外头铺子里卖的胶泥大多一两个时辰不到便会脱形。”


    “那你平时以什么为底?”


    “本家特制的东西——糯米团或松香蜂蜡,如此既可以保持长时间不易脱形,又不会叫易容者因长时间佩戴而面容受损。”


    听了少年的解释,秦绪心下了然。


    虽说铺子里头有的是胶泥,可若是此去时间一久,脱形倒还好说,只怕被人认出真面目。


    届时被认出,莫说潜伏进商会了,恐怕能否留在黑市都是个问题。


    秦绪忧心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阿清禾抬起头,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不久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阿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不想秦绪听后,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


    午夜,悬月高挂,虫鸣暂歇,独剩竹影筛窗,就连风过回廊都悄无声息,像是怕扰了后院的清寂一般。


    阿清禾蹲在地上翻找着漆盒,语气越发急躁起来。


    “我明明记得还有剩余的……怎会只剩这点了!怎会如此!”他的脸涨得通红,手里不停翻找着瓶瓶罐罐,碰撞间漆盒是不是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旁的秦绪已然进入梦乡,可隔壁不断传来的异响还是将她从美梦里扯了回来。


    秦绪猛然惊醒,下意识以为那商户又回来了,于是迅速敲响了阿清禾的房门。


    进门后看着一地的瓶瓶罐罐,秦绪此刻也被气得没了脾气。


    “怎么回事?”


    陆峤言裹着玄色外袍,着急忙慌地便赶了过来,甚至连墨发都没来得及束,就这么散披在肩上。


    看起来有些狼狈。


    秦绪抬眼看向陆峤言,二人一对视心里便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谁都没好意思数落阿清禾。


    “发生什么了?”


    “松香……还是不够,我明明记得之前带了些在身上的,莫不是那日逃跑时落在了黑市?”少年垂着眸,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还是不够?”


    阿清禾摇头。


    “够是够,只是不够塑两个男人的轮廓……最多只能易容一男一女。”阿清禾举起手里攥着的小块胶泥,指尖都在发紧,“可能还得靠宽袖的衣裳遮遮身形,不然恐怕瞒不过商会的眼线。”


    秦绪皱眉:“秦楚向来重男轻女,就更莫提黑市了,女子只是他们眼里的筹码和商品……这样能混得进去吗?”


    阿清禾下巴轻点:“一男一女比两个男人更好混进去,黑市和商会虽然看中男人,但事实上没有能力的男人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的——都只是商品罢了,反而一男一女更容易减少怀疑。”


    言语间案桌上的烛火倏然晃了晃,陆峤言的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指节泛白却声音沉稳:“那便给我易容成女性罢。”


    秦绪猛然抬头,鬓边发丝曲卷着:“你疯了?摄政王穿女装,若是被人知道……传出去要动摇朝纲!”


    “不传出去不就好了。”陆峤言抬手打断她,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自顾自地道,“你肩窄,扮男人只要垫些棉絮便好,秦大人与其考虑谁着女装的问题,倒不如考虑考虑胶泥——若是不够恐怕撑不了几个时辰,一旦被认出来,可没人能护你。”


    说着他拿起阿清禾递来的粗布长裙,指尖捏着粗糙的布料,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骨架虽宽,但这衣裳领口高、下摆长,再用布条勒紧腰线,没人会细查。”


    那是陆峤言少见的认真模样。


    秦绪咬着唇,她知道陆峤言的意思,也明白陆峤言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和让步,可异样的滋味却依然如蛇似的缠绕在她的心头。


    忍着略微发热的眼眶,秦绪心下动容,嘴上却偏要呛回去。


    “王爷可别忘了,摄政王要是被人看出破绽,不仅是你,就连你手底下的人可都要受牵连!王爷莫要糊涂!”


    语毕她伸手去抢那粗布衣裳,却被陆峤言侧身避开。


    “比起牵连……我更怕你出事。”陆峤言的声音软了些,目光落在秦绪额间一道不怎么明显的浅疤上,虽然浅得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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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见,但他的目光却不曾离开分毫。


    “你只需假扮成我的夫君,我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后,你注意少说话便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真遇到危险,本王拔剑总比你快。”


    说着指了指宽敞的女裙,暗示给秦绪,一旁的秦绪心下知晓,只点了点头。


    只是她没想到这短短几日,他们便经历了这么多生死,甚至还有了非同一般的默契。


    当真是世事无常。


    于是秦绪别过脸,不再看向陆峤言,指尖却悄悄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塞进了他手里:“拿这个压在衣料里,能撑住领口,别让布料塌下来露了破绽。”


    陆峤言捏着那枚温热的玉佩,喉结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将那布料略微粗糙的女裙往臂弯里紧了紧。


    阿清禾则在一旁看着,趁着这个时间把剩下的胶泥分成两份。


    他虽一言不发地做着自己手里的活,但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二人之间早已插不进第三个人。


    经过了这些天的观察,阿清禾不是摸不清这两人,只是他知道秦绪和陆峤言虽嘴上不饶人,但其实心里头一个比一个软。


    明明隔着君臣、隔着家世、隔着利益,却偏偏比谁都在意彼此。


    或许他们早就成了彼此无法分割的人,只是秦绪和陆峤言似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件事。


    思及此,阿清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想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


    烛火在案桌上不断跳动,将阿清禾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跪坐在软垫上,随后便缓缓摊开了漆盒,里头的松香被体温焐得微软,而赭石粉与铅白也早已按比例调好。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王爷,请闭气片刻。”阿清禾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指尖捏着一团温热的松香,小心翼翼贴在陆峤言高挺的鼻梁两侧。


    少年的指腹反复摩挲,将锋利的棱角压得极为柔和,那原本凌厉的眉骨下,瞬间多了几分寻常的温吞。


    紧接着他又取过剪碎的麻纸,蘸了点糯米胶,在陆峤言下颌线处层层叠叠,直到粘出半圈虚胖的轮廓,末了又撒上些细粉,连皮肤纹理都仿得惟妙惟肖。


    许是陆峤言本就带着些天生女相的味道,再经少年的手一绘,活脱脱一个精致的美人面,看不出丝毫男性的模样。


    这下是真能做花魁了。


    秦绪不禁心下暗笑,她悠悠打趣道:“王爷这回可真是一眼值千金了,若是有人掷千金,怕不是想拆穿你这‘美人’的骨架子,毕竟哪有女子腰腹硬得能抵得住剑鞘?”


    陆峤言笑而不语,似是满意至极。


    待阿清禾在他颊边扫了两笔淡粉后,女妆才彻底收了尾。


    少年松了口气,转身递上那身粗布女裙。


    陆峤言拎着衣料抖了抖,他面上虽仍绷着,但动作却难得慢了些,指尖勾着领口往身上套,宽大连袖的衣裳一落,竟真掩去了他大半的英挺轮廓。


    整理妥当后陆峤言起身,对着铜镜转了半圈,忽然抬手拨了拨鬓边临时挽起的假髻,语气吊儿郎当:“啧,早知道本王扮女子也有这般模样,当年京都花魁大选恐怕就是本王了,说不定还能夺个好头名。”


    说着他还用指尖点了点自己颊边的胭脂:“你瞧这身段,这气色,往楼里一站,怕是有人愿掷千金,就为看本王一眼。”


    秦绪闻言,狠狠飞了一个白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