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面具

作品:《内阁第一女首辅

    “我……我不知道……”少年下意识地看向地面。


    闻言,陆峤言只冷冷道:“不知?那你不如仔细看看这东西上面的印记,到底认不认得?”


    说罢,陆峤言便踱步过来,抬手把人皮面具上翻了过来,露出清晰可见的鬼月牙印记。


    不想这个举动却惊到了少年,阿清禾被吓得魂不附体,惊呼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了!求求你们!”


    他的脸被吓得血色全无,局促间,少年无措地坐在床边,细瘦的指尖紧紧扣住床脚,齿牙咬着下唇,即便血珠从唇角滚落而下也不肯停。


    阿清禾定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秦绪了然,只好抱着慌张的少年安抚了一番,两人一同坐在床边。


    她想,即便是要借阿清禾来彻查这背后的原因,也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她还没有冷血到把一个刚从地狱救回来的少年再次逼到绝境里去。


    秦绪抬起眼,阿清禾的指尖停留在他手腕处的鬼月牙印记上,少年垂眸而视,仿佛透过这月牙在看什么一般。


    秦绪心说不妙,在与陆峤言四目相对后,两人皆有所防备。


    不出所料,下一刻阿清禾便抬起了手指,指尖死死抠着左手腕那道鬼月牙印记,皮肉翻卷出刺目的红,鲜血顺着血肉淌下。


    然而那印记却仿佛活物般隐隐发烫,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少年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声。


    阿清禾额角的冷汗也顺着下颌线跌进了里衣。


    “别碰它!”


    秦绪下一刻便冲过去牢牢抓住少年的右手,为了防止少年再做出什么自毁般的可怖举动,她只得用力控制住了少年。


    “阿清禾,无论在何种境地,都不要伤害自己,你……还有家人。”秦绪开口道,眼底却泛着异样的光。


    然而听见这话的阿清禾并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情绪愈加激烈,接着他的瞳眸猛然变得猩红,舌尖轻舔了一下尖锐的虎牙。


    伴随着少年嘶哑的低吼声,阿清禾的眼眸变得异常锋利,仿佛要吃人一般。


    那是狼虎看向敌人的眼神。


    不及秦绪反应,少年带着蛮力的手已然朝着她的胸口抓去,指甲泛着一丝冷光,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显然已经失去了神智。


    “小心!快躲开!”


    陆峤言大喊一声,情急之下,他只得本能地扑了过来,后背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记猛击。


    指腹嵌入皮肉的刺痛传来,陆峤言却咬着牙将身下秦绪死死护住,手臂绷成了笔直的线,指节死死攥着被单。


    恍惚间,鲜血染透了男人的衣衫,陆峤言却纹丝不动地俯下身,接着他抬起手臂顶着墙角。


    或许是因为陆峤言身材高大的缘故,他整个后背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将秦绪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居然在保护自己。


    一个想法在少女的脑海中炸开,不知是被吓蒙了,还是被男人此番的行为震惊到了,瑟缩在角落的秦绪也愣在了原地,压根顾不得二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近在咫尺,秦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只是她还不清楚缘由。


    “阿清禾!看清楚!”陆峤言声线紧绷,额角青筋凸起,他转过身,另一只手攥住阿清禾失控的手,指节因有些用力而泛白。


    他脸色满是冷峻之色,眼神如刀削般锐利,眼尾微垂却藏着冷意。


    “你若不想活,本王不介意帮你。”


    话音刚落,阿清禾的瘦小的身躯陡然一颤,仿佛被惊醒了似的,少年的瞳眸逐渐褪去猩红,转而清明了几分。


    阿清禾猛地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由得双目圆睁——只见陆峤言肩头的衣衫划破了大片,他的背脊上还布满了一道道清晰的抓痕。


    未等少年想起什么,他便又被一阵刺骨的痛意打断了,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和指缝间满是鲜血。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控,阿清禾的手握成拳,愧疚之意填满了他的内心。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峤言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肩头的抓伤,任由肩胛处的血珠砸进了衣襟,他冷言道:“现在肯说了吗?”


    少年抿唇不语。


    墙角的秦绪则是一个激灵地翻身,从床榻上翻到了地上,待她缓过精神,便拿起被遗忘在桌案上的人皮面具。


    秦绪道:“你若不说,神仙来了也难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族人死在黑市那个肮脏的鬼地方吗?”


    闻言,少年拼命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秦绪正色道:“既如此,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何?”


    少年点点头,表示愿意。


    秦绪问道:“这东西可是用来易容的?南疆是否有易容之术?你是否也会?”


    一连串的问题,阿清禾却一一道出:“是用来易容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只有南疆鬼族才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南疆鬼族也分两派,新鬼族与旧族一派,虽然都是同族但两个派系所学的易容术完全不一样。”


    陆峤言道:“有何不同?”


    阿清禾清了清嗓子,颤抖着声音再次开口道:“新族大多是外地人,最开始只是因为战乱借住苗疆一带,可后来流民越来越多,鬼族地界已经容纳不了,但也不好驱赶他们,只得让这帮外来人住在南疆的边界。”


    “可后来他们越发放肆,不仅对外宣称自己是鬼族,还顶着鬼族的名声,肆无忌惮地劫掠,我族首领再三劝解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得开战。”


    说到这,秦绪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也不禁同情起来。


    这旧族此举必是出于善意,却不想是引狼入室,当真是世事无常。


    “鬼族地处南疆边缘,乃世外桃源之地,向来遁世离俗,并不擅刀兵相向,更别说那帮人还勾结了外族!”阿清禾愤怒道,“经此一战,我族奄奄一息,那帮肮脏龌龊的外族也正大光明地成了新族,并私窃我族奇门异术。”


    “砰”一声,少年攥成团的拳狠狠砸了桌案的案面,桌上的丝绸面具也被余波震在了地上。


    “他们盗学我族的易容之术,抓捕很多无辜之人当作献祭者,并残忍杀害他们,将他们的脸活生生剥离下来,然后制成人皮面具,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旧族的易容之术,从不用人皮做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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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秦绪和陆峤言皆是一惊。


    阿清禾却神色如常,他蹲下身子,将跌落在地的人皮面具捡了起来,并露出面具上的鬼月牙。


    他坦然道:“你们看,这月牙图腾……与我手上的不同,这面具上的月牙是实心月,而我手腕上的为空心月。”


    秦绪将脑袋凑了过去,定睛一瞧,果真如阿清禾所说,那面具上的图腾,正是实心月,甚至还因画技有限而歪斜了几分。


    紧接着少年的指尖轻点了一下面具上的图腾,眼眸也不由得暗沉下来。


    “这便是新族的标志。”


    -


    半晌,秦绪拿出药囊为阿清禾处理伤口,一旁的少年则安静地坐在圆椅上。


    “还疼不疼?”


    听着秦绪温柔的声音,陆峤言心里略微有些不爽,他微微蹙眉,抬手轻轻敲击了一下桌案。


    只听“笃笃”两声,秦绪眼皮也不抬一下,手上包扎的活也没停。


    “秦大夫再不来救我,我可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陆峤言眨了眨眼,尾音带着俏皮的劲儿。


    装什么少年。


    秦绪淡淡地瞥了一眼,无语道:“王爷口齿伶俐,看起来可不怎么疼。”


    陆峤言吃味道:“都说秦大夫救死扶伤,怎么还看不起病人,难不成是有所偏心?”


    秦绪无言以对,她只是先安抚一下阿清禾罢了,怎么就成了偏心了?


    “我又没说不救你。”


    “那你现在救我,本王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陆峤言用手支着脑袋,偏头看向秦绪。


    秦绪沉默一阵。


    这话也不错,陆峤言这人出身极好,生来便是皇亲贵胄,京都谁人不对他笑脸相迎?就连陛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就更别提旁人了。


    恐怕在遇到秦绪之前,陆峤言吃过最大的苦也不过是上个早朝罢了。


    只可惜他偏偏遇上了秦绪这么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不管陆峤言怎么软磨硬泡,愣是把这块寒冰暖不热分毫。


    不过也就是秦绪敢对他这样,若是换了旁人,陆峤言恐怕直接找人处理掉了。


    所以她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我知道……”


    秦绪一边帮阿清禾包扎着,一边回了陆峤言的话。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朝堂,二人的相处也多了几分轻松,秦绪不再一味地紧绷着神经,这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


    至于陆峤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要说起来,其实这人对她真的还不错,也没戏本里说得那么传神、那么阴狠。


    左不过刚及弱冠的年纪,也大不了她两岁,又能坏到哪里去?


    思及此,秦绪不由得叹了口气。


    许是光顾着思考的缘故,秦绪手底下有些没轻没重,不小心碰到了阿清禾的伤口。


    “啊!好痛!”


    阿清禾皱着眉捂着胳膊惨叫一声。


    陆峤言见状,心下暗爽,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秦大夫这医术有待提高。”


    秦绪忍不住剜了陆峤言一眼,心说陆峤言上辈子不会跟自己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