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卡莉……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对着电脑摄像头挥了挥示意自己还活着。你一心二用，左右戴着不同的耳机，另一台显示屏上播放着实时监控，AI在兢兢业业提醒着你需要注意的监听内容。


    是的，AI现在还是叫AI。提姆没有给它命名，说是让AI以后有了喜欢的名字自己给自己取。


    屏幕中的瑞德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确定你不需要先休息一下？我可以暂停的，剩下的内容整理成文件发给你也一样。”


    “我没事，真的。”


    你终于坐直身体，用力拍着自己的脸颊，直到脸上顶着两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后才放下手。你看上去终于精神了一点，不再是一副马上就要入土的萎靡样子。


    瑞德仍然有些犹豫：“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也没干什么。”你惨淡一笑，“就是被鬼缠上了而已。”


    然后被迫二十四小时都要注意自己有没有在对方面前不小心暴露一些不适合给普通市民看的东西，尽管你觉得七八岁时就能跟踪蝙蝠侠的人算不上普通市民，期间消耗的心力和精力堪比和一群比格斗智斗勇三天。


    瑞德听得一愣，开始留长头发的他顶着一头卷卷的小碎发认真向你提议。


    “需要我给你推荐神父或者驱魔人吗？BAU之前也接触过类似目标。”


    毕竟这是个超级英雄在头顶满天飞的时代，出现点幽灵啊恶魔啊天使啊什么脱离科学范畴的存在也是很常见的事情。BAU也经常会接到类似的案子，然后在现场和专门处理这些事的人遇上。


    如果这真的能靠驱魔解决的话，你将立马原地披上修女服，满脸悲悯虔诚地喊哈利路亚，高举十字架和圣水对提姆进行物理超度。


    可惜这个办法行不通。


    你是自己一脚踩进坑里主动和某个名为德雷克黑心妖怪的签订契约，真的恶魔来了都要说一句这是合理交易。


    你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自己出资让人去找韦恩企业和德雷克企业合作，用繁重的公司文件将他重新召唤走。


    但你没那么多钱。


    你银行卡上的每一美金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接单攒起来的，遇到的神奇雇主多到简直可以写一本《人类奇葩图鉴大赏》，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你岌岌可危的血压和精神状态。


    你越想越觉得自己要仇富了。


    可恶的资本家光是坐着就能钱生钱，你还得自己敲键盘。


    总而言之就是这条路也行不通，于是你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一会，再焉巴巴地拒绝瑞德的提议。


    继续听一会瑞德给你分析侧写形象，在他因为工作挂断视频后，你才慢悠悠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骨头在噼里啪啦作响。你也不起身，直接蹬着电脑椅将自己从桌前滑到另一侧。


    再极其不情愿地拿起手机，内心沉重得仿佛在拿你的死刑立即执行判决通知书。


    指纹解锁屏幕，一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留在上面。


    【今天有点事要忙，先不来找你了。】


    发信人：骚扰电话


    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用力眨了眨，又眨了眨，还用手背揉了两下，确认自己不是看电子屏幕太久给自己看眼花了。


    短信内容依旧没有发生变化。


    天啦，原来真的就算不出门也会有好事发生？你的虔诚终于感动了不知道哪门子的神？


    从如丧考妣到载欣载奔只需要一条短信，你欢天喜地地从电脑椅上蹦起来，只差没原地跳起庆祝的舞蹈。


    你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得那么开心，开始回复提姆的短信。


    【真的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提姆的回复也来得很快。


    【卡莉，我知道你肯定高兴得就差跳起来了。】


    那他还是不够了解你了，事实上你已经高兴得跳起来原地转了两个圈了。


    心情大好的你压根不在意提姆拆穿你这件事，久坐的疲惫被神奇力量全部从身体里冲走，你兴高采烈地哼着歌开始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决定出去遛遛自己。


    新折腾出来的四轴无人机，带上；小型轮式机器人，带上；艾登给你寄的新枪，通通都带上……


    你开开心心带着新装备出门。


    然后和红罗宾在哥谭的夜色中不期而遇，面面相觑。


    2


    哥谭的夜风很凉。


    你的心也很凉。


    警车闪着红蓝色的顶灯在楼下呼啸而过，你的无人机还在头顶盘旋着，将侦查到的画面传输到你的终端上。你以一个不太美观但绝对舒服的姿势蹲坐在天台的角落里，而他攀着滴水兽的脑袋一个潇洒翻身跃了上来。


    多米诺面具的白膜和你诧异的双眼对上。


    一时间，你俩都相顾无言。直到你默不作声往一旁挪去，给他腾出落脚的空位。


    这是提姆也没想到的画面。


    说实话，虽然他最近一直因为爆炸案杀人灭口的事跟着你，但今天和你说有事的时候还真不是他在找借口，打算换个方式偷偷跟踪你。


    阿卡姆暴动，连夜翼都从布鲁德海文赶了回来帮忙。


    红罗宾前脚才处理完想在公共场合扔恐惧毒气的稻草人，后脚又要负责把蝙蝠侠抓到的罪犯重新押回阿卡姆。义警们都忙得团团转，只恨自己分身无术。


    夜翼刚刚还在私人频道里抱怨借机掺和一脚的黑面具，恨不得给阿卡姆加上劳改环节。虽然那些疯子肯定不会因此而悔改，但至少能消耗一下他们的精力。


    【说真的，我感觉他们都把这当做是一种定期聚会了！】


    一群疯子攒了一肚子计划，然后一起挑个合适的日子越狱，同一天在哥谭制造多起犯罪，就像在赌谁运气好能够逃过一劫一样。尽管最后的结局都是蝙蝠侠狠揍一顿塞回阿卡姆的牢房里，他们依旧对此乐此不疲。


    红罗宾在心里赞同地点头，而后一抬眼，你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他的视野中。


    年轻的黑客叼着根棒棒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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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乎地面上的脏污灰尘，就那样盘腿坐在天台上，神情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便携屏幕。无人机旋翼切割着气流，发动机的嗡鸣与高空风声融为一体，犹如忠诚的护卫在她的身边盘旋。


    她是来继续调查之前的事情，还是在这次暴动里也掺了一脚？


    截然不同的猜测瞬间从红罗宾的脑中闪过。


    并不是他不相信你，只是他太过了解你有时候向钱看齐的本质。


    大多数时候你接单都不会问雇主的目的，只要钱到位没什么是不行的。哪怕雇主说一加一等于三，你都会点头说对。


    可这次你还真是无辜的。


    你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出来测试一下新无人机的性能就能赶上这种全城暴动。高危罪犯满城乱窜，甚至回家的地铁线都被迫停运。你倒是可以随手零元购一辆车开回家，可是谁也说不准这车会不会半途被掀翻。


    小命和回家哪个重要你还是分得清楚的。


    于是你在AI的协助分析下找了栋最安全的楼——指没有被安装炸弹，不在各类阿卡姆罪犯的发疯路线上，哪怕恐惧毒气/笑气/生化泄露，第一时间也影响不到的地方。


    因为断电了，你还扛着设备吭哧吭哧从安全通道爬到天台，给自己累了个半死。


    棒棒糖在嘴里还没融化到一半，红罗宾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只能咬碎糖块，冲他一摊手试图以证清白。


    “先说好，我只是来避难的。这次我可真的什么没干，你知道我从来不打白工的。”


    你神色坦坦荡荡，紧接着扭过面前的便携屏朝向他，来自另一台无人机的摄像头画面在上面播放着。


    “在你想说其他事情之前，我觉得你需要先看看这个。疯帽匠刚绑了几个小孩，疑似又要去开他那疯狂茶话会了。”


    红罗宾腹中打好的草稿被咽了回去，他颇感头疼地捏捏眉心。


    你似乎听到风里传来一声不明显的“啧”。


    “谢了。”


    他快速点击臂载终端，接收你发过来的无人机画面。定位锁定，他转身发射钩锁枪离开。


    夜风鼓动起红色布料，撑出飞翔的形状。


    你对着他的背影晃晃手，随口回道：“小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一点没什么用的小情报而已，不仅可以拿来转移他的重点让他不追问其他问题，还能一举两得把满城跑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罪犯也处理了，简直是物尽其用。


    他们早一点把这些人抓回阿卡姆，你就可以早一点回家。虽然现在是夏季，天台上的风吹久了还是会冷的。


    十分钟后。


    蝙蝠洞中的神谕看着红罗宾退出频道的提醒，皱着眉切进他的私人联络中。


    【怎么回事红罗宾，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了？】


    她已经做好立马调搅局者去支援的准备，而来自年轻义警的回复打消了她的担忧。


    【不用担心，我只是抓了一个私人外援，正好减轻你的后勤压力。】


    回复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