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九十三章

作品:《琴深几许

    原来他二人身上都有听风崖千百种干花的香气,虞音配药材时,以这些干花为解药,逆其性而为,配制出毒药,这干花气味自然可以避瘴。


    倘若思鸿不小心吃下了药粉末,那便需服用石斩秋等人所用解药,方可解毒。


    当下见他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虞音又将香囊拍到他胸前,顺便瞧上几眼,这衣衫总不能凭白解开一回。


    花前月下,少男少女独处古树旁。


    待思鸿接过香囊,虞音朝他笑了下,便欲转身上马,忽听他唤了声,


    “阿音!”


    虞音足上一顿,转身间已被思鸿抱入怀中。她被抱的微微一怔,平日里只有她主动抱思鸿的份,哪曾想如今小鸟依人般的,身体尽数被他包裹住。


    起初有些不适应,这权利本应自己有才对,可只觉思鸿胸膛宽阔温暖,别说还真有些好埋,随即便将自然而然生出的内力收了回去,将头深深埋入他怀中,


    “你胆子越发大了。”


    思鸿紧紧搂住她,“我抱抱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还不行么?”


    闻得“妻子”二字,虞音不由轻笑,只觉这俩字离她好遥远,她曾经对娘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谈婚论嫁,可对思鸿,偏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缠,


    “你想得美,那日我饮了酒,作不得数。”


    思鸿见她要抵赖,低下头深深望向她,虞音亦仰脸含笑回望。虽然上次她饮了酒,可那也是仅有的,没教思鸿嘴上受伤的一次。


    他长这么大,便连女子的手都未碰过,那几次被虞音咬破嘴唇,心中对这种事不禁生出了怯意。可经上次春风般温存后,惊觉原来它可以是甜甜的,而不是咸咸的。


    尝过一次甜头,他还想再试一次。


    深深的看着虞音,不由缓缓俯身,虞音亦笑着迎上。


    便在四唇即将相接之时,虞音忽地转过头去,忍笑道,“你锋三叔还在别人手里呢。”


    大煞风景!


    思鸿被她弄得面色铁青,一时吻也不是,不吻也不是,僵在原地,登时没了兴致。


    见他窘态,虞音心下反生欢喜,暗忖报了上次在他面前失神之仇,看向他又道,


    “好啦,放开我。”


    思鸿偏不松手,不住的向她脸上啄去,却都被她笑着推开了。


    ***


    待回到山庄,已是五更天,不知司无双是否回来,虞音教他去看一眼,自身先回宅院等他。


    此时正值天色将明未明,一天中最是黑沉的时刻,思鸿来到司无双住处,穿庭过院,行至她卧房前,还未待他在门外开口,屋内已传出声音,


    “我歇下了,有事天明再来。”


    思鸿自是知道她耳力,并不觉奇,只道,“无双,你回来了就好,那我这便走了。”


    她方才还在十来丈外的屋内榻上说话,此时已将门展开,“阿音还在生我的气么?”


    思鸿方踏出一步,听闻她出来,面上一喜,转身道,“怎么会?阿音还说佩服你治庄有方,执法严明。”


    “你少拿话骗我。”司无双转身走向屋内,又道,“她若不是看着你,早跟我吵起来了。”


    思鸿紧跟两步,至屋内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他仍是一身夜行衣,司无双却已换回素日衣裙。


    司无双瞥了他一眼,倒了杯茶给他,“这个时辰来我屋里,不怕她吃醋?”


    思鸿听罢一笑,啜了口茶,“是阿音教我来的,她又怎会自己吃自己的醋?”


    “女孩子家的心思,我比你懂得多。”司无双见他点头,又道,“她若不是心存芥蒂,如何不与你同来?你还是有话快说,说完便快走。”


    思鸿陪笑道,“无双,石大哥他…”话说一半,便被司无双抬手止住,


    “若是这个事情,你就不必开口了。”


    思鸿叹了声气,又道,“哥曾答应过你,你自己的地方你自己来管,哥绝不插手。”


    司无双听他语气仍是要说,只斜斜看着他。


    “可…可石大哥他已然六旬有余,妻小家眷尽在此地,你赶他走,并非只罚他一人。”思鸿被她看得有些慌,心知自己有违前言,连忙闪躲开眼神,又道,


    “况且那五十板子打完,弄不好怕是要落得残疾,岂有…岂有伤了自家兄弟的道理?”


    司无双沉默半晌,问道,“依少主之见,该如何处置?”


    闻得“少主”二字,思鸿眉间一蹙,“无双…你!”一时语塞,倒也不知该做何回答。


    “你说。”司无双直视着他眼睛,“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照做,等救爹回来,我便跟爹走。”


    思鸿连声叹道,“你这不还是说的气话么?甚么跟爹走,你走去哪里?你明知道这里离不开你。”


    “我教你说你又不说,我要走你又不许,你究竟想怎么样!?”司无双语气渐怒。


    思鸿缓缓放下茶杯,向她躬身抱拳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只听“砰”地一声,两扇门被一阵劲风所合拢。


    ***


    虞音见他垂头丧气、心神恍惚的回来,不由好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魂儿丢啦?”


    “唉…”思鸿叹了声,说道,“无双她不肯听,明日不好办了。”


    虞音笑道,“哪里来的明日?天都快亮啦,少主这便歇息罢!”


    “阿音你就别再拿我取笑了,九位弟兄各领五十杖,打了哪个我都心疼,若是谁落下个残疾,我如何跟锋三叔交代?”思鸿见她已然梳洗毕,换好寝衣,这便也要去沐浴。


    “窝囊,着实窝囊。”虞音低声自语。


    “甚么?”思鸿转身问道。


    “我说你这个少主当得,真像个窝囊废。”虞音看着他忍笑道,“多大的人了,遇事还总想着锋三叔。”


    “可若是他在,定有法子解决。”思鸿又怔怔出神。


    虞音推着他向浴室而行,“好啦,快去罢少主,有甚么事也要睡醒了再说罢?”


    待思鸿沐浴毕,虞音早早仰卧榻上,却并未睡去。


    思鸿悄声绕去里侧,躺在榻沿。


    “少主,过来给我捶捶腿。”她一口一个少主,存心的羞辱他。


    思鸿应声翻身,在她腿边盘膝而坐,轻轻捶打起来,脑中想着的却尽是石斩秋等人即将受刑之事。


    “回来时还说甚么‘这里归她管辖,不必为此忧心’,现在你不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虞音枕着双臂,叉去一条腿,搭在他膝上给他捶。


    思鸿手上不停,回道,“话虽如此,可总不好教他们无家可归罢?”


    “那又有甚么办法,你无双妹子定要如此。”虞音略一沉吟,又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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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直睡到未时末刻,他们却也不着急,因为昨日司无双亲口答应,教虞音来处理用刑一事,她不到场,自然无法行刑。


    起来洗了洗,还吃了些东西,二人心有灵犀,有意磨磨蹭蹭,心下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保不准拖到晚上,这事也就算了,互相瞧了一眼,嘿嘿一笑。


    不料来到庄上中殿附近,只见前方人影幢幢,不下七八百人,结队而立,如临战阵,极是有序。


    众人面前早有九人面朝下绑缚在木架上,另有九人各执刑棍侍立。石斩秋亦跪在旁侧,身后家眷十数人。


    虞音见状,低声对思鸿说道,“糟…糟了。”


    思鸿握紧她手缓步上前。


    “虞妹妹,你来了。”司无双远远唤道,待二人临近,她神色平静,又道,


    “昨日你我有言在先,这行刑之事交由你来负责,众兄弟已齐集,只待你来主持了。”说罢向旁侧让了让,将主位交给虞音。


    虞音本想将九人带回宅院,轻轻责罚数下便算完,不料她将此事声张布置的如此严重,虞音又不熟悉这里的关系,如何主持下去,低声对思鸿道,


    “呆了这些时日,怎地今日才见这许多人…”


    思鸿亦低声回道,“莫怕,我来跟她说。”松开虞音手,上前两步,朝司无双一揖,


    “司君,此地闵爷早已全权交由您来掌管,昨日我们不知内情,这才错下了言论,既然已准备妥当,自当还是您来主持大局。”


    司无双闻言,望向虞音,“虞妹妹,你没意见么?”


    虞音只得缓缓摇头。


    司无双重回主位,面对众人说道,“好,那仍由我来处理此事。”沉默片刻,又道,


    “既有庄中严令在此,莫怪我不见多年兄弟情义。官府查办时按计划当立即撤离,你们不听指挥,擅自作主,倘若有失,山庄被群起而攻,这近千余人的性命又该由谁来负责?”


    场上之人均已知晓其中关键,是以并不敢出声,只有小部分人看向思鸿,只待他能劝解一二。


    司无双见众人默然,续道,“石大哥,九位兄弟,望你们体谅我今日所为,若不如此,今后我们如何再依令行事?今日打你们,你们服是不服!?”


    被缚那九人齐声回道,“任凭司君处置!”


    “打!”


    司无双一声令下,只见行刑九人齐施棍板,那受刑的九人起初还强忍着不作声,待十余杖后,尽皆连声哀嚎。


    场上早有临近的数十人不忍,纷纷朝司无双跪下,齐声道,“求司君手下留情…”


    行刑者手下一缓,司无双厉声道,“若都是如此半途而废,还有何号令可言?继续打!”


    这板子极是厚重,常人怕是连一杖都受不住,待打到二十板,已有几人声息渐弱,似是晕厥过去。


    每每打下一杖,思鸿心中仿佛都在滴血一般,手臂止不住的发抖,虞音轻扯他衣袖,低声问道,“思鸿,你没事罢?”


    场上之人纷纷劝思鸿求情,又是跪倒一片。


    忽闻思鸿喊道,“住手!”


    九棍悬停半空,司无双闻言瞪向他,却见思鸿缓缓来到她身前,扑通跪倒在地,身后七八百人见状亦跪在地上,全场仅剩虞音一人,思鸿劝道,


    “司君!再打下去怕是要伤了众弟兄的心,若法令不可废,剩下的由我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