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三郎是谁

作品:《贵女她只想寿终正寝

    “姑娘,您还是快些收拾了过去吧。”


    罗妈妈看似恭敬,却态度强硬,丝毫没有作为家奴的尊卑分别。


    见从她口里套不出话,陆昭华也只好在她的注视下,快速地洗漱更衣。


    眼下局势对她不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才走到主院门口,便听到里边嘈杂的笑闹声。


    “呦,是三姑娘来了吧?快到跟前儿叫我瞧瞧。”


    一道颇为张扬的声音响起,陆昭华便被一只挂满了金银珠宝的嫩手拽了过去。


    她抬眸,只见身前站着个打扮得颇为华贵的美妇人,正含笑看着她。


    想来这便是那王家大夫人了。不愧是王家宗妇,通身的气派竟是不输贵女。除了稍显庸俗外,言行做派倒是挑不出什么理。


    “见过王家姨母。”陆昭华自知躲不过,只好乖巧行礼。


    “诶!诶!诶!好孩子,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那周夫人登时笑得更灿烂了,她身后的妈妈很有眼色地拿出一个用金丝绣的大荷包,塞进陆昭华手里。


    这荷包鼓囊囊得,想来是装了不少。


    陆昭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周夫人听了大师之言,当场就不愿意儿郎娶她了吗?


    怎得变脸像是翻书似的?


    想来是孙氏已经做出行动了吧。


    陆昭华心尖收紧,眼下也只好先虚与委蛇地应对着。最起码,不能叫人挑出错处。


    她飞快地调整好心态,扯出个明媚却得体的笑来回敬周夫人。


    好巧不巧,正好和缩在孙元娘怀里的喜宝对视上了。


    喜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好似在说“你瞧,我们王家主母多豪气”似的。


    陆昭华心中无奈,也不知孙姨母怎么教养的,竟是将好好的姑娘教得如此肤浅任性。


    不过,这或许就是有娘疼的孩子,总要有恃无恐一些吧。就像染华,虽是要守着贵女的规矩,但是言行举止上就比她乖张多了。


    还不是因为她们都是母亲怀里的宝吗?


    陆昭华心中也微微泛起一抹涩意,又很快抚平。


    孙氏见她乖巧,防备的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抹满意,拿起一块儿糖糕,


    “三姐儿到母亲这儿来,正月里要吃糖糕,多吃糖糕长得高。”


    陆昭华一一照做,只是靠在孙氏肩上的脊背,被她绷得很紧。


    那糖糕入口即化,甜滋滋的,只是她吞下去的每一口,都像是在吃砒霜。


    周夫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昭华,神色惋惜,


    “可惜了。到底是和我家二郎缘分浅了,不然,定然不会便宜了三郎。”


    三郎又是谁?


    陆昭华头皮一紧。


    “你瞧瞧你王家姨母多喜欢你?嫁过去还不知道要享多大的福气。”孙氏轻抚着陆昭华的头发,说着场面话,“为了配得上你,你姨母特将她院里庶出的三郎记在了名下,生怕委屈了你一点呢!”


    “嗐,也是那小子命好。谁让世外高僧说了,王家儿郎只有他才配得上呢?”


    周夫人面上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却是恨不能呕出一口老血。


    王家为何来伯府,求的不就是拜高堂吗?


    那世外云游的高僧点明说了,陆昭华入王家门,便是他们王家拜高堂的契机。


    可为何所选之人,偏偏就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呢?


    若是这消息只有她知道也便罢了,却还叫孙元娘那个破落户听去了。已经没有了隐瞒的机会。


    她身为宗妇,为王家打算是她的职责。


    此时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将那三郎记在名下。


    好在孙元娘给了她准话儿,到时候,这些个碍眼的,都能悄无声息地处置了。要不然,她心里还不知道要多难过。


    屋内众人心思各异,陆昭华的心则是沉到谷底。


    什么世外高僧,定然是孙氏姊妹找出来的工具人罢了。


    只是眼下木已成舟,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夫人,前厅准备好了。您和周夫人可以过去了。”


    罗妈妈恭恭敬敬地进来复命。


    孙氏微微颔首,伸出手示意陆昭华牵上,


    “你王家姨母在汴京的贵客来访,咱们府上没有主事的,所以由我出面。走吧,你也管家了,就同我们一道去见。”


    陆昭华的心越发沉了。


    这哪里是因她管家才带着她啊?分明就是要把她和王家的“暧昧”状态一点点地传播出去。


    可她能怎么办?此时如果反抗,只能是以中了邪的名头,被武婢按着,落个烈火焚烧的下场。


    实在不行,到了王家再筹谋,看看能不能死遁吧!


    只是机会太渺茫了,她于王家是棋子,说得好听是娶了个媳妇,说得难听就是接了个人质。到时候只怕是会被严加看管。


    孙氏根本没有给陆昭华多想的余地,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外去了。


    见到贵客时,陆昭华愣住了。


    只因这抹着竹青色棉袍的清冷身影太过熟悉,不是她的友商钱谦又是谁呢?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陆昭华心里蔓延开来。


    钱家之所以能在汴京做生意,完全是因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只做生意不谈其他。不论是高官还是显贵,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没有野心的家族。


    但陆昭华可是和钱谦打过数次交道的人,她是根本不信眼前人会甘心世代居于人下,成为贵族的白手套的。


    只是钱谦智多近妖,所以他比王家要谨慎许多罢了。


    那么,这钱家和王家的痛处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子孙后代无法考学的问题。


    如果钱家想更进一步,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不干涉朝政的前提下,说上一门高门贵女的亲事。


    听闻这钱谦是丧了妻的,膝下育有一子。想必他也是急需一个高门夫人来为他的孩儿铺路吧?


    陆昭华心脏狂跳,很快有了打算。


    此时正厅内,众人寒暄着些新年的吉祥话。王家人正在同钱谦商议些合作上的事情。


    陆昭华需要一个契机,能够和钱谦单独说上话。


    她的视线锁定在丫鬟刚才端上来的茶碗之上,就是它了!


    趁着无人关注她,陆昭华悄悄在福银耳边说了些什么。福银眼神中闪过震惊之色,很快从后门离开了。


    再回来时,她手里提了个银壶,不声不响地为屋内坐着的众人添茶。


    孙氏见是她,眉头微锁:“前院儿的下人呢?”


    “前院儿的下人都去为贵客备餐了,天儿冷,姑娘见茶水凉了,特叫奴婢去厨房拿了热水过来添茶。”


    福银说得理所应当。


    孙氏笑意不达眼底,心中冷哼一声。


    到底是她高看了自家三姐儿,这么快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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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在婆家跟前卖弄了。一点儿没有姿态!一点儿沉不住气!


    不过管她的呢,只要不坏了事,她想做就做呗。


    见孙氏默许,福银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了那抹竹青色衣摆跟前。


    “呀!”


    随着福银的一声惊呼,只见半壶开水倒到了檀木小几上。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却是将茶碗也碎了一地。卷曲着的叶片和微微泛黄的茶渍,尽数洒在了钱谦的衣摆上。


    福银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


    “对不起,奴婢并非有意。求夫人和姑娘责罚。”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孙氏气得脸都绿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下算是把伯府的脸丢出去了。


    陆昭华连忙起身请罪,


    “是昭华管理不利,还请各位长辈、贵客莫怪。”


    说着,她把视线投向王家三郎,


    “三郎,不若我同你一道,带着贵客到内院去换洗一番?”


    见陆昭华这般说,孙氏气消了大半。


    还算识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陆昭华能主动靠近三郎,倒免得她那些费尽心思的安排了。


    “快去吧!”孙氏摆了摆手。


    陆昭华心跳加速,极力克制着紧张,目不斜视地带着两个外男往后院里去。


    虽说她这样谋划那样谋划的,可到底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孩子啊。


    老天,亲自做起这种事,难免会心慌。


    她埋着头,健步如飞。


    只是她还不知道,身后有一道幽深如古井的目光正在审视她。


    这就是伯府那个三姑娘。


    钱谦看着陆昭华的背影,心中想着。


    她在汴京贵女中,存在感极低。若非那日何三儿提起来,他都没注意过汴京有这么个人儿。


    也不知是用何种手段,竟和昭先生搭上了线。能让他为了她求到何三儿头上。


    可惜了,到底还是败了。


    这汴京的风吹草动,哪个躲得过他的耳朵?


    那个劳什子的“世外高僧”的事儿,他也听说了。


    看来她母亲是狠下了心要将她舍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


    钱谦的心中所想,陆昭华全然不知。


    走到三郎客居的院子门口时,她终于顿住了脚步。


    “……三郎,那你进去取一身儿衣裳出来吧。”


    陆昭华尽量让自己柔情似水,


    “我同贵客在这儿等着,待会带他到留客居去换。”


    王家三郎耳根子瞬间红了。


    随后,他又一头雾水。


    这钱谦到他院子换不就成了吗?


    虽他不清楚这三姑娘为何多此一举,但他因羞怯,又想着或许高门里有什么规矩是他不懂。


    所以并未问询,只点点头,便慌乱地进了院子里。


    见王家三郎进了屋子,陆昭华直接把钱谦拉到了一边,


    “钱公子!我要和你谈一桩生意!”


    钱谦:???


    纵是好素养如他,此时也有些不会答对了。


    一个深闺贵女,和他这外男有个什么生意谈?


    本想拒绝,快步离去。


    但是撞上她那双迫切而清澈的眼睛,钱谦心中有个地方微微动了动,他垂下眼眸,


    “不知三姑娘,想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