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杨毅苦笑着说道。


    “你没输。”叶问天收了手，正色道，“如果这是生死相搏，你刚才有好几次机会，可以不顾一切地用你的力量重创我。”


    “你只是，还不够狠。”


    杨毅沉默了。


    他知道，叶问天说得对。


    和这些前辈切磋，他始终留着三分力，不敢下死手。


    但面对天刑，他不能有任何保留。


    夜里。


    三位老宗师和杨毅、秦明月，围坐在一起。


    “杨先生，我们三人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了。”陈松率先开口，神情凝重。


    “你的天赋，万中无一。短短几天，就已经将我们毕生的绝学，领悟了七八分。”


    孙振接口道：“你的力量，刚猛无俦。你的步法，诡异莫测。你的应变，快如闪电。”


    “单论武技，你已经不逊于我们任何一人。”叶问天总结道。


    “但是……”


    三位老宗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但是，天刑是神境中期。”陈松沉声道，“那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真元的质和量，都远非先天可比。”


    “这一战，你依旧是九死一生。”


    练武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秦明月的心，也揪了起来。


    杨毅却笑了。


    “九死一生，那不还有一生吗？”


    他站起身，看着三位前辈，深深一躬。


    “多谢三位前辈，倾囊相授。”


    “这一战，不为我杨毅一人。”


    “也为华夏武道的尊严。”


    “我，必胜！”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三位老宗师看着他，浑浊的眼中，燃起了火焰。


    仿佛看到了，华夏武道，那不屈的脊梁！


    他，是华夏最后的希望！


    离天刑预计抵达的日子，还剩下最后三天。


    杨毅结束了和三位宗师的切磋。


    他没有再继续修炼。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练武场中央，闭着眼睛。


    陈松的太极圆融，孙振的形意刚猛，叶问天的咏春迅捷……


    这几天学到的一切，如同一幕幕电影，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然后，被他一点点地吸收，消化。


    最终，全部融入了他自己的混沌真元之中。


    他身上的气息，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时而如山岳般厚重。


    时而如江河般奔流。


    时而又如清风般飘逸。


    刚柔并济，收发自如。


    他体内的混沌真元，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股只会横冲直撞的蛮力。


    而是变成了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军队！


    “差不多了。”


    杨毅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他看向一直陪在身边的秦明月，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就算天刑来了，我也有把握，和他周旋到底。”


    秦明月看着他，眼中的担忧，终于被一抹信赖所取代。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变强了。


    ……


    第七天。


    清晨。


    秦州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


    杨毅穿上了那套黑色的“弑神者”作战服，正在做着最后的检查。


    秦明月站在他身后，默默地帮他整理着衣领。


    谁都没有说话。


    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离别的伤感。


    “嗡——”


    别墅内，一个专门为这次行动设置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杨毅和秦明月的神情，同时一凛。


    来了！


    杨毅立刻拿起通讯器。


    里面传来电视塔监测人员急促而又惊恐的声音。


    “报告！报告杨先生！”


    “有异常能量波动，就在塔顶！能量等级……超出仪器最高上限！”


    “目标……出现了！”


    杨毅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


    他放下通讯器，看向秦明月。


    “我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秦明月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


    “活着回来。”


    “嗯。”


    杨毅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早已在门口发动。


    杨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明月紧随其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杨毅有些意外。


    “我送你过去。”秦明月的语气，不容拒绝。


    杨毅没有再说什么，一脚油门，车子如同一头黑色的猎豹，咆哮着冲了出去。


    车辆飞速地行驶在通往市中心的路上。


    秦明月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但她就是要陪着他，走到战场的最后一刻。


    很快，高耸入云的秦州电视塔，出现在了视野中。


    车子在电视塔下的禁戒线前，一个急刹停下。


    早已接到命令的李明，快步迎了上来。


    “杨先生！周围已经全部清空！我们的人在外围布控！”


    杨毅点点头。


    他转头，看向秦明月。


    “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推开车门，没有再回头，快步冲进了电视塔。


    秦明月看着他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电梯里。


    杨毅一个人站着。


    空间狭小而密闭。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


    他缓缓闭上眼睛，体内的混沌真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到了极致。


    “弑神者”作战服的能量核心，被激活。


    一股冰冷的能量流，遍布全身。


    他的状态，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叮！”


    电梯到达顶层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场决定华夏武道界，乃至整个地球命运的巅峰之战，即将拉开序幕！


    杨毅睁开了眼。


    眼中，是无尽的战意！


    电梯门打开。


    顶层的观光走廊，空无一人。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几扇被打开的窗户，正呼呼地灌着冷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杨毅缓步走出电梯。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战术目镜上，不断刷新着周围环境的数据。


    温度，湿度，空气流速……一切正常。


    但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却如同跗骨之蛆，萦绕在整个空间。


    杨毅走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探头出去。


    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那高耸入云的电视塔信号塔尖上。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负手而立，站在那只有碗口粗细的塔尖。


    狂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却纹丝不动，仿佛与整座铁塔融为了一体。


    他背对着杨毅，像一尊俯瞰人间的神祇。


    充满了孤高与漠然。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