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拳，练的是整劲。”孙振的声音洪亮如钟，“你的力量虽强，但太散了。就像一盘沙，看着多，却捏不成团。”


    “再来！”


    孙振再次攻上。


    劈、崩、钻、炮、横！


    形意五行拳，在他手中施展开来，一招一式，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杨毅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尝试用陈松教的太极化劲去卸力，却发现根本没用。


    孙振的拳劲太过凝聚，太过刚猛，根本不给你“化”的机会。


    “用你的力量！跟我硬碰硬！”孙-振大吼道，“不要躲！躲是懦夫的行为！”


    杨毅被激起了血性。


    他不再闪避，混沌真元催动到极致，正面迎上了孙振的攻击。


    “砰！砰！砰！”


    练武场上，拳拳到肉的闷响，不绝于耳。


    杨毅的拳头，很快就变得红肿。


    但他发现，在这样硬碰硬的对决中，他对力量的控制，正在飞速提升。


    他开始学会，如何将散布在全身的混沌真-元，在出拳的瞬间，凝聚于一点。


    一开始，他只能勉强抵挡。


    到后来，他已经能和孙振打得有来有回。


    最后，他一拳轰出，孙振被震退了半步。


    “好小子！”孙振收了拳，哈哈大笑，用力地拍着杨毅的肩膀，“总算有点样子了！”


    杨毅咧嘴一笑，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但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


    秦明月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她不懂武道，但她有一双商界奇才的眼睛。


    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


    当杨毅和孙振休息时，她递上毛巾和水，轻声说道：“孙老前辈的拳，每次出手，左脚的脚跟，都会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下沉动作，像是在蓄力。”


    “还有陈老前辈的太极，他的重心，始终在双脚之间转换，但右手画圆的时候，身体总会不自觉地向左侧倾斜零点三度。”


    正在喝茶的陈松和孙振，动作同时一僵。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明月。


    这些，都是他们几十年练拳，下意识养成的习惯，是他们发力的根基所在。


    连他们自己，都未必能察觉得如此清晰。


    这个女娃娃，竟然只是在旁边看了几场，就看出来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观察力！


    杨毅也是心中一动。


    他立刻回想刚才的战斗。


    确实如秦明月所说。


    这些细节，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极难被察觉。


    但如果能提前预判，那就能抢占先机！


    “秦小姐，你……你真是个天才！”孙振忍不住赞叹道。


    陈松也抚着胡须，连连点头：“杨先生有你这样的贤内助，何愁大事不成。”


    秦明月的脸颊，微微一红。


    她只是想帮杨毅，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两位宗师如此高的评价。


    她偷偷看了一眼杨毅，发现杨毅也正带着笑意看着她。


    那眼神里的温柔和赞许，让她心头一暖。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和他并肩战斗。


    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秦明月成了练武场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她总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然后用她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为杨毅指出对手最细微的破绽。


    杨毅的实战能力，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


    第三位到来的老宗师，是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教书先生的中年男人。


    他叫叶问天，是咏春拳的当代宗师。


    “叶前辈。”杨毅抱拳。


    “杨先生。”叶问天微笑着回礼，他的气质温润如玉，看不出丝毫武者的锋芒。


    但杨毅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内敛到了极致的锐气。


    就像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


    “请。”


    叶问天走到场中，摆出了一个咏春的“问路”手势。


    杨毅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


    如果说，陈松的太极是“水”，孙振的形意是“火”。


    那这位叶问天的咏春，给他的感觉，就是“针”。


    无孔不入，一击致命。


    杨毅没有立刻抢攻。


    他缓缓靠近，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搭上叶问天的手臂。


    这是咏春“黐手”的起手。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碰触到对方的瞬间。


    叶问天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


    是太快了！


    杨毅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他想也不想，脚下猛地一踏，身体向后暴退。


    但还是晚了一步。


    “啪！啪！啪！”


    一连串密如雨点的打击声，在他胸前响起。


    叶问天的拳头，如同雨打芭蕉，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在他胸口连击了十几下！


    每一拳的力量都不算太强。


    但十几股寸劲叠加在一起，却形成了一股恐怖的穿透力。


    “噗！”


    杨毅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


    他被硬生生地打飞了出去，踉跄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低头一看。


    胸口的作战服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拳印。


    好快的拳！


    好诡异的步法！


    “咏春，讲究‘贴身短打，寸内发力’。”叶问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杨毅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叶问天已经如鬼魅般，再次贴到了他的身后！


    杨毅头皮发麻。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对方面前，竟然成了短板。


    他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


    一旦被叶问天这种擅长近身缠斗的高手贴上，一身的蛮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不能让他近身！”


    杨毅心中有了决断。


    他脚下踩着一种玄奥的步法，正是《魔狱镇世典》中记载的“幻魔步”。


    身形瞬间变得飘忽不定。


    同时，他双掌齐出，混沌真元化作一道道气墙，阻挡着叶问天的靠近。


    叶问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步法！”


    但他脚下的动作，同样不慢。


    他在杨毅布下的气墙中，辗转腾挪，如同穿花蝴蝶，总能找到最薄弱的突破口。


    两人一个拼命拉开距离，一个拼命贴近。


    整个练武场，只见两条人影，快得几乎看不清。


    一旁的陈松和孙振，看得是连连点头。


    “这小子的学习能力，太可怕了。”孙振感叹道。


    “是啊。”陈松抚着胡须，“这才几天，他就已经能将我们的东西，融会贯通，化为己用了。”


    “面对叶师傅的短打，他虽然狼狈，但步法却丝毫未乱，始终能保持着一线生机。”


    最终，杨毅还是被叶问天一记“标指”，点在了肩膀的麻筋上。


    半边身子瞬间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