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她脱口而出。


    “不危险。”杨毅摇了摇头，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想起了师父那个神秘的老头。


    老头当年将《魔狱镇世典》传给他的时候，曾经醉醺醺地说过一句话。


    “小子，这世上没有最强的功法，只有最强的人。”


    “什么时候，你能把这套杀人的玩意儿，练出救人的味道，你才算真正出了师。”


    以前杨毅不懂。


    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杀人的《魔狱镇世典》。


    救人的《秦武手记》。


    师父将这两样东西，一前一后都引导向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


    这或许，才是师父留给自己真正的，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杨毅看着秦明月，眼神无比坚定。


    “秦州郊外，西山深处，有一片原始山林。”秦明月立刻反应过来，“那里几十年前有个护林站，后来废弃了，人迹罕至。我马上安排！”


    “好。”杨毅点点头。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天刑？


    神境中期？


    等我出关之日，就是你命丧之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一架来自天域的穿梭舰，已经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地球的大气层。


    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男人，正站在舷窗前，俯瞰着这颗蔚蓝色的星球。


    “杨毅……”


    “你的死期，到了。”


    秦明月的效率极高。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都安排好了。”秦明月将一个背包递给杨毅，“里面的食物和水足够你用半个月，那间护林员小屋我也派人去打扫过，虽然简陋，但很干净。”


    “另外，我已经和李部长通过气了。”


    “国安部会派两名精英特工，在山下外围区域伪装成驴友进行警戒，阻止任何普通人误入。”


    “方圆十里，都会成为你的专属禁区。”


    杨毅接过背包，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这个女人，总是能为他把一切都考虑得妥妥当帖。


    “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杨毅叮嘱道。


    “放心。”秦明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等你回来。”


    没有过多的言语，杨毅转身，拉开车门。


    越野车启动，很快消失在车流之中。


    一个小时后，车辆停在了西山的山脚下。


    “杨先生，我们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司机恭敬地说道。


    杨毅点点头，背上背包，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但对于杨毅来说，如履平地。


    他能感觉到，山里的空气比城市里清新了无数倍，吸入肺中，让他烦躁的内心都平静了不少。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一间孤零零的木屋，出现在了视野中。


    木屋很旧了，墙壁上布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但看得出来，刚刚被人仔细地打扫过，门前的空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这里，就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道场”。


    杨毅没有急着进屋。


    他在小屋前的空地上站定，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要开始第一次尝试。


    融合！


    他首先运转起《秦武手记》的吐纳法。


    一股温润如溪水的真元，从丹田中缓缓流出，顺着经脉，开始游走全身。


    所过之处，一片祥和。


    之前因为强行催动力量而受损的经脉，在这股真元的滋养下，都感到了丝丝舒泰。


    等到气息彻底平稳，心如止水之后。


    杨毅的意念一动。


    他小心翼翼地，从丹田深处，引动了另一股力量。


    那股霸道绝伦的，属于《魔狱镇世典》的力量！


    就像是在一锅温水里，滴入了一滴滚油！


    “滋啦！”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爆响！


    那股黑色的真元刚一出现，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那股温润的白色真元狠狠地撞了过去！


    “噗！”


    杨毅身体剧震，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剧痛！


    难以形容的剧痛！


    如果说之前在昆仑墟，只是两股力量的对峙和排斥。


    那么现在，就是一场在他经脉里爆发的，不死不休的战争！


    一股霸道无匹，要摧毁一切。


    一股绵柔坚韧，要守护一切。


    两股力量在他的经脉中，如同两头被激怒的洪荒猛兽，疯狂地撕扯、碰撞！


    他的经脉，瞬间变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呃啊！”


    杨毅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单膝跪倒在地。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被不断充气又不断抽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失败了。


    第一次尝试，就以惨败告终。


    他强忍着剧痛，立刻切断了《魔狱镇世典》的真元运转。


    但那股狂暴的力量，并没有立刻平息，依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好一会儿，才不甘地退回丹田深处。


    杨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仅仅是这一次短暂的尝试，就让他感觉比和洛天打一场还要疲惫。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条路……真的走得通吗？


    他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


    “刚柔相济，如阴阳相生……”


    阴阳相生……


    可现在，他的情况，是阴阳相克，水火不容！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杨毅盘膝坐下，没有再贸然尝试，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推演着两种功法的运转路线。


    《魔狱镇世典》，从百会穴而入，行督脉，走手太阴肺经，力发于指，讲究的是一个“破”字。


    《秦武手记》，从涌泉穴而起，行任脉，走足少阴肾经，气沉丹田，讲究的是一个“守”字。


    一上一下，一攻一守，一起一落。


    完全是两个极端！


    要怎么才能让它们“相济”？


    杨毅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苍穹，太阳高悬，光芒万丈。


    他又低头看着脚下的大地，厚重沉稳，承载万物。


    天与地，不也是一上一下，一刚一柔吗？


    可天地为何能和谐共存？


    杨-毅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体内的伤势再次传来一阵刺痛，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欲速则不达。


    他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食物，简单补充了一下体力，然后走进了那间废弃的小屋。


    夜幕降临。


    山林里，只剩下虫鸣和风声。


    小屋里，杨毅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