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叙宁前尘.我会保护你
作品:《离婚后:我在恋综成了万人迷》 再次醒来时,江挽宁躺在潮湿的地面上。
痛。
这是唯一的感知。
刺骨的寒意在身上蔓延开来,肩膀上,后背上,钻心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冷汗直冒。
她伸手摸向最痛的肩膀,触手是一片黏腻,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借着破窗透进的光,她看到自己的手掌,沾满了血。
她是谁?
脑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盘踞着。
她的任务是找到那个皇室私生子,救赎他。
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咬着牙,用没流血的右手支撑着发抖的身体,扶着墙站了起来。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她推开,阴冷的寒风灌入,卷着鹅毛大雪,拍打着她破旧的衣衫。
她冻得一个激灵,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
门外是荒芜的院落,积雪覆盖了残破的地面。
门槛边放着一个豁口的破碗,里面是一个馊馒头。
饥饿感涌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将那个馒头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袖袋里。
馒头的酸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反而让她因疼痛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必须离开这里。
扶着宫墙,江挽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挪动。
朱红色的墙面上沾染着深褐色的污渍,格外刺鼻。
她刚走到一处更为破败的院门前,一阵轻微的呜咽声就钻进她的耳朵。
像一只濒死的小兽在求救。
鬼使神差的,她用尽力气推开了那扇随时会散架的门。
这里比她刚才待的地方更黑暗腐烂,还有老鼠从她脚边跑过。
房间的枯草旁,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
他身上的衣服比她的更加破烂,几乎无法蔽体。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交错的伤痕和冻疮。
他的嘴唇干裂苍白,却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
他的那双眼睛在看到她后,漫上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四目相对,江挽宁突然觉得,他也没有家,没有爸妈了吗?
否则怎么会和她一样,什么都记不得,出现在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
她放缓了动作,一步步挪过去,在他面前停下,然后蹲了下来。
她忍着肩膀的疼痛,从袖袋里掏出那个馊馒头递给他。
男孩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的戒备没有减少。
因为她的靠近,男孩反而把自己更加用力地贴向墙面。
他没有吃,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江挽宁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想了想,把馒头收回来,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掰下一小块。
她伸手,试图递到他的嘴边。
可她的指尖还没有碰到他的嘴唇,男孩就恶狠狠地抓住她的手。
他目露凶光,藏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挥出!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锋利的碎瓷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江挽宁的肩膀!
“呃!”
剧痛再次袭来,江挽宁闷哼一声,手里的馒头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看见那块瓷片,嵌在自己的肩窝里,还在往外渗血。
男孩一击得手,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不停往后退。
他抱着膝盖,把自己团得更紧,眼睛里写满了无助。
江挽宁看着他那双眼睛,忽然觉得,肩膀上的伤,好像没那么痛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瓷片的末端,咬紧牙关,猛地向外一拔!
“噗嗤。”
温热的血液随着瓷片的脱离喷溅出来。
有几滴甚至溅到了男孩苍白的脸上,让他瑟缩了一下。
江挽宁疼得身体摇摇欲坠,但她没有哭,也没有喊。
她只是默默地撕下自己衣摆内衬还算干净的一角,胡乱地按在流血的伤口上。
她做完这一切,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她靠在他旁边的墙壁上,看着角落里那个男孩,轻声开口:
“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想要她命的男孩,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只知道,他很疼,和她一样疼。
江挽宁靠着墙,意识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哐当!”
几个穿着低等侍卫服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手里拎着一条浸过水的鞭子,鞭梢暗红。
“小杂种,你们倒会找地方躲清闲!”
侍卫头子笑着,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男孩,最后落在肩头还在渗血的江挽宁身上:
“怎么,就剩这么小半条命了,还在互相取暖呢?”
他话音未落,手腕一抖,鞭子带着破空声,直直朝着角落里的男孩抽去!
那一瞬,江挽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她猛地向前一扑,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严严实实地罩住了那个男孩。
“啪——!”
皮鞭重重地抽在她的后背上,单薄的衣衫破裂开来,江挽宁的背顿时皮开肉绽。
“呃啊……”她疼得整个人蜷缩了一下,却依旧死死咬着牙,没有挪开。
侍卫愣了一下,像是发现什么好笑的事:“嘿!还有个不怕死的!”
“行,爷爷今天大发慈悲,扛住我五鞭,今儿我就放过你。”
说罢,鞭子疾风骤雨般落下。
“啪!啪!啪!”
每一鞭都结结实实地抽在江挽宁的背上。
她瘦弱的身体在鞭打下颤抖,鲜血浸透了她破旧的衣裳,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和之前的血迹融在一起。
她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紧紧护着身下的男孩,把自己的头埋在他的颈窝,替他挡去了所有的风雨。
男孩缠着手抱着女孩,流着眼泪,开了口,声音沙哑粗粝:
“别……打……了……”
“求……你……”
温热的血液滴落在他的皮肤上,鼻腔充斥着血腥味,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她死死护着,听着她一声声闷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卫打累了,啐了一口:
“行了,晦气死了,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说完就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远了。
破败的院子里,只剩下呼啸的风雪,和两个被鲜血染透的孩子。
察觉到人走了,江挽宁紧绷的身体脱力,软软地倒向一边。
男孩翻身坐起,接住她瘫软的身体。
他看着她背上血肉模糊的伤痕,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他慌乱地撕下自己身上稍微干净一点的衣服布料,小心翼翼地想擦去她背上的血,却不知从何下手。
“……疼吗?”他哽咽着,声音哑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