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江澈是被手机铃声给活活吵醒的。


    不是闹钟。


    是电话。


    一个接一个，跟催命似的，中间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


    他顶着一头鸡窝，睡眼惺忪地划开接听。


    “喂？是澈神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到破音的陌生男声，“我要预约！今天！现在！多少钱都行！”


    江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揉了揉耳朵。


    “直接加微信转账。”


    “啊？好的。如今今天满了，那我就预定明天的！后天的也行！求你了澈神！千万给我留个位置！”


    江澈打了个哈欠，直接挂断。


    然后，第二个电话无缝衔接，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不认识的外地号码。


    挂断。


    动作一气呵成。


    但没用，第三个、第四个……不同的号码如同潮水般涌来。


    江澈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意识到，抖音那条视频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妈的，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干脆利落地开启了手机的飞行模式，世界瞬间清静了。


    起床洗漱，吃个早饭后。


    江澈看着手机上那一长串的未接来电，脸上露出了资本家般的微笑。


    “人怕出名猪怕壮，客户太多也烦恼啊。”


    他打开了昨天那个爆款视频的评论区，热度非但没降，反而经过一夜的发酵，彻底引爆了。


    最新的热门评论，已经从单纯的震惊和质疑，变成了赤裸裸的哀求。


    【有没有好兄弟给个船主联系方式啊！跪求！红包已备好！】


    【天水村是吧？我现在就出发！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上船！】


    【别去了，我刚从天水村码头回来，天都没亮就一堆人堵在那了，跟赶集似的！】


    看到这条评论，江澈知道，是时候立规矩了。


    他找到自己的微信，把头像换成了一张“天水号”在夕阳下的高清剪影，然后把昵称改成了——天水号钓船老板。


    做完这一切，他慢悠悠地编辑了一条朋友圈，设置了公开可见。


    “天水号今日起实行预约排队制。


    钓位价格：800元/天/人。


    钓船面积有限，每日仅开放3个名额。


    唯一预约方式：添加本微信，转账为准，先到先得。


    友情提示：船上提供餐饮服务，康帅傅泡面30元/桶，农夫三拳矿泉水10元/瓶。谢绝自带。”


    发完，他关闭了飞行模式。


    嗡嗡嗡——


    手机像是得了帕金森，在他手心里疯狂震动起来。


    一瞬间，几十条好友申请涌了进来。


    江澈看都没看，直接全部同意。


    然后，他把那条朋友圈的截图，挨个发给了新加的好友。


    不到一分钟。


    “叮！”


    “微信收款800元。”


    “叮！”


    “微信收款800元。”


    “叮！”


    “微信收款800元。”


    三笔转账几乎是同时到账的。


    江澈飞快地给这三个人回了个“预约成功，今天早上9点码头集合，过时不候。”


    然后，他再编辑一条朋友圈。


    “今日名额已满。明日请早。”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耗时不超过五分钟。


    搞定。


    江澈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伸了个懒腰。


    2400元到手。


    这就是独家钓船的魅力。


    “想钓鱼？先消费。这不就是商业的基本逻辑嘛。”


    他美滋滋地想。


    “顾客太多了也麻烦，看来得尽快升级钓船，扩大面积，不然影响我躺着收钱。”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自动弹出。


    【叮！日流水任务达成（1000/1000）！】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成就：‘坐地起价’！】


    【奖励：声望值+50】


    【当前声望值：150】


    江澈撇了撇嘴，对这个成就名有点无语。


    什么叫坐地起价？


    我这叫物超所值！


    他点开自己的系统面板，查看起了昨天的收益。


    昨天王陆山和刘健他们总共钓了两条鱼，一条21.3斤的青鱼，一条40.8斤的鱅鱼。


    青鱼市价20元/斤，鱅鱼15元/斤。


    总价值：(21.3* 20)+(40.8* 15)= 1038元。


    这是江澈支付给他们的钱。


    而系统以2.1倍的价格回收。


    系统返现：1038* 2.1= 2179.8元。


    江澈的净利润就是2179.8- 1038= 1141.8元。


    再加上卖出的两包500块的“羊粪蛋”鱼饵，净赚1000。


    总计2141.8元。


    再加上今天入账的2400元钓位费。


    他现在的某宝余额，已经从1226.32元，变成了5768.12元。


    但这还不是结束。


    想到那三位今天即将登船的“幸运儿”身上。


    江澈仿佛已经看到了三棵茁壮成长的韭菜。


    ……


    早上七点半，天水村码头。


    这里已经不能叫码头了，应该叫菜市场。


    几十号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通往“天水号”的栈桥围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渔具，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渴望，都想在天水号周边碰碰运气。


    人群的外围，甚至有几个天水村的村民，看到了商机，支起了小摊。


    一个大妈在卖刚出锅的肉包子和豆浆。


    一个大爷在卖廉价的盒饭和矿泉水。


    整个码头因为人的到来，变得嘈杂而充满活力，一种久违的繁荣正在天水村悄然形成。


    “让一让！让一让！”


    三个中年男人好不容易才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他们正是今天抢到名额的幸运儿。


    “我操，这什么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发现金呢。”其中一个国字脸男人擦着汗说。


    “谁说不是呢，我六点就来了，愣是挤不进去。”另一个瘦高个心有余悸。


    他们看着周围那些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优越感。


    这就是VIP的感觉吗？


    爱了爱了。


    八点整，江澈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天水号”的船头。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扫了一眼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淡淡地开口：


    “今天预约成功的三位，上船。”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来了来了！”


    那三位幸运儿，在无数道能杀人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上了栈桥。


    岸边的人群顿时炸了锅。


    “我靠！就是他们三个！”


    “妈的，手速也太快了！我刚看到朋友圈，名额就没了！”


    “小兄弟！澈神！明天还有位置吗？我加钱！我出双倍！”


    “对！我出1200！”


    江澈理都没理，等三人上船后，直接对他们说：


    “鱼饵500一包。泡面30，矿泉水10块。先消费，后钓鱼。”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


    “澈神，给我来两包鱼饵，三桶泡面，三瓶水！”国字脸男人豪爽地掏出手机。


    又是1120元入账。


    江澈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他收了钱，慢悠悠地将三包“羊粪蛋”和泡面矿泉水递给他们，然后启动了钓船，缓缓驶离码头。


    只留下岸边一群人，捶胸顿足，望洋兴叹。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于船上的三个人来说，是颠覆人生观的几个小时。


    也是对岸边围观群众，进行残忍精神虐待的几个小时。


    “卧槽！上鱼了！好大的力气！”


    “拉不住！拉不住啊！澈神救命！”


    “我的腰！我的腰要断了！”


    在2.6倍的生长指数和50%的鱼群密度加持下，这片海域简直就是一个新手村屠杀场。


    三个人带来的装备，在这些打了激素的巨物面前，跟玩具没什么区别。


    断线的，脱钩的，被鱼拉着在甲板上拖行的……各种狼狈的姿态轮番上演。


    但结果，是惊人的。


    中午十二点，钓船返航。


    三个人累得跟死狗一样瘫在甲板上，但脸上却挂着极度亢奋和满足的笑容。


    在他们脚下，是三堆小山似的鱼获。


    经过清点，三人总共钓上了超过150斤的鱼！


    其中最大的一条，是一尾重达32斤的巨型海鲈！


    当这条海鲈被抬下船，仍在岸边苦苦等候的人群彻底疯了。


    “天呐！32斤的海鲈！这他妈是鱼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