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咸鱼躺第二十九日

作品:《少宗主她总想咸鱼

    这次轮到宁以卿当起了鸵鸟。


    确定好慕时渊手上的伤已经痊愈后,她又开始像最初那样躲着慕时渊,就连吃饭都速战速决,生怕撞见他。


    “宁姐姐,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啊。”关灵看着把脸都快埋进碗里的宁以卿,无奈叹气,“你没跟他把话说清楚吗?”


    “我说了。”宁以卿扬起生无可恋的脸,那双眸子里死气沉沉,她攥紧筷子说道:“你知道他回什么吗?”


    “回什么?”关灵捂住心口,一副准备听八卦的架势。


    “他说...”宁以卿清了清嗓子,学着慕时渊低沉的语调,“卿卿,我会一直等你。”


    说完她立即埋头猛扒饭,筷子都快把碗底戳穿:“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还要这样。”


    “算了,爱等就等吧,反正等比赛结束,我直接去慕府退婚。”


    关灵摇摇头,起身推开窗想透透气,却在推窗的时无意往下一扫,看见楼下来人时,突然惊呼出来:“宁姐姐,我看见慕少主了!”


    “宁姐姐,你...”关灵转过身想提醒宁以卿,却在回身时只看见了桌面上的几个铜板,以及在木桌上摇晃的空碗。


    木碗碰在桌子上发出‘哐当’的声音,桌前的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


    就这么一连过了好几天,比赛继续,淘汰继续,躲藏也还在继续,一切都在继续,唯一停下脚步的似乎只有在比武场上看着新告示的宁以卿。


    她看着上面的规则,突然有些不认识字了。


    宁以卿愣在原地,把告示来回看了好几遍,又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花眼后,还是不死心地拉住一个路过的人。


    “能请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路人行色匆匆,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本想拒绝,但看她脸色实在苍白,还是停下脚步念道:


    “武林大会下场比试需两名弟子参加,若宗门只剩一名弟子,可破例让未参赛的同门中途加入,据此,大会暂停一日......”


    那人还想继续念,却被宁以卿挥手拒绝了,“后面的不用念了,多谢。”


    剩下的字她当然认得,她冷笑一声,一字一句把后面的字默念出来:“若比赛前仍凑不齐两人,则该宗门将直接被淘汰。”


    宁以卿摇了摇头,不愧是江湖,杀人于无形,不愧是官府,就爱搞形式主义。


    还有...不愧是江城,连路人都这么警惕。


    “这位兄台,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奇才,要不要加入我们宁门宗?”宁以卿搓了搓手,满脸赔笑地看着面前正在打铁的男人。


    铁匠头都没抬,粗壮的手臂继续抡着锤子:“俺懂!俺懂你嗦的是啥子意思。”


    宁以卿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被拒绝了一上午,不是被当成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就是被认作卖假药的术士。


    总之无论怎么说别人都觉得她是骗子。


    本来都快放弃了,没想到有人却说认识她,她就说嘛,宁门宗虽然没落了,但是根基还在,江湖上还是有人记得的嘛!


    男人流下的汗水砸在了地上,他擦了把脸上的汗,带着浓重的口音继续说道:“俺知道你嗦的是莫西东西,就是那个我们隔壁村二丫子嗦的地方!”


    “二丫子就是听了你们这些人鬼话,才被抓走了!回来的时候莫斯都记不清了,整天嚷着要娘娘娘!”


    宁以卿深吸了口气,很好有进步,这次没被当成骗子。


    但被当成了人贩子啊!!


    “不不不,我就是宁门宗少宗主,我们可是正规宗门,只要你加入,保证带你吃香喝辣!”


    她信誓旦旦地点头,无非就是吃饭时多舀两勺辣椒的事。


    男人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宁以卿。


    少女笑得很甜,眉眼弯弯,确实不太像是骗子,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衣服上,粗布衣,灯笼裤,腰间佩剑看不出来有没有生锈,但每次少女动作大一点时,剑鞘都会摩擦得咔滋作响。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袖口的补丁上。


    宁以卿察觉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用手遮住补丁:“考虑得怎么样?现在加入,马上就能带你去参加武林大会!带你发光,发热,发亮!”


    男人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地摇了摇手,驱赶着宁以卿,“揍揍揍,不买登西就站远点。”


    “俺又不是萤火虫,还发光?俺看你是昏了头,脑门发光,才敢骗到俺头上来!”


    穿得这么寒酸,还说什么吃香喝辣?怕是三天饿九顿还差不多。


    ....


    小时候爹娘总对她说:卿卿啊,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一条走不通,就换一条,总能走出属于你的路。


    宁以卿深表赞同,看向爹娘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崇拜,想不到她爹娘觉悟竟然如此之高,居然能说后世鲁迅那句‘世上本没有路’的精髓。


    虽然意思不一样,但也大差不差。


    此刻她望着面前随风摇晃的帆布招牌,一屁股坐在破旧的长凳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就深刻地践行爹娘说的真谛,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正午的日头正火辣,晒得路边的花草都蔫头耷脑,宁以卿也热得昏昏欲睡。


    这条街本来行人就少,特别是这个时间点,除了其他的小贩,更是鬼影子都见不着。


    她正用手扇着风,低头数蚂蚁数得起劲,突然听见了脚步声,她的目光也移到了那双在她面前站定,绣着祥云图案的靴子上。


    来人了!


    看样子还是个有钱人!


    宁以卿瞬间打起精神,挤出这辈子最和善的笑容:“这位兄台,我看您骨骼清奇,想必......”


    直到看清了来人,她瞬间卡壳了,头不晕了,笑容也僵在脸上。


    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漆黑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少年牵着骏马,垂眸看向那块帆布,眉头微蹙,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


    “豪门世家,宗门大族,火爆招人,童叟无欺,错过就无。”


    这些字写得不好,全靠颜色鲜艳撑场面。


    帆布上原本的字被黑墨涂改过,现在这些是宁以卿用红颜料重写的,她的字迹歪歪斜斜,‘豪’字还多了一横,其他字倒是能勉强能认。


    但写得也好,独特的字能让他一眼就认出这救是宁以卿的手笔。


    慕时渊一字一句念完,恍然道:“原来你一大早不见人影,是在忙这个。”


    “....你来干什么?”


    慕时渊把马拴在路边,见没空位,便站着继续说:“你在躲我。”


    “你不要瞎嗦!我没有。”一急,连铁匠的口音都蹦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就走?”慕时渊不为所动。


    “凑巧,都是凑巧。”宁以卿低头继续数蚂蚁。


    过了许久,她才听见慕时渊继续出声,“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宁以卿没有吭声,沉默代表拒绝。


    可不知为何,这里的人脑回路都和她不一样,在他们眼里,沉默代表默认。


    所以慕时渊坐下了。


    凳子是他随手向隔壁小贩买的,他出手阔绰,直接甩了块碎银,对方忙不迭把凳子递过来。


    宁以卿看得牙酸,瞥了眼自己那块破洞的帆布,这还是她磨破了嘴皮子才从一个路人手中用一个铜板买下来的。


    “这条规矩像是冲着你来的。”慕时渊突然开口。


    宁以卿闷闷应了一声,起初还以为是巧合,可打听了一圈后,她也琢磨过来了,这规定确实像专门针对她设的。


    且不说来参赛的多是豪门大宗,能留到现在的宗门,基本都不可能只剩一个选手,更别说往年武林大会从没出现过这么刁钻的规则。


    宁以卿叹了口气,抬头望天,日头丝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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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减弱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毒,晒得她浑身冒汗,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慕时渊。


    那人背脊挺得笔直,下颌线清晰利落,明明坐在破木板凳上,却依然身姿挺拔,浑身透着矜贵气质,最气人的是,这么大太阳,他居然一滴汗都没出,始终清清爽爽。


    美人无汗。


    宁以卿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找到人了吗?”慕时渊像是没有发现她的目光,他的发丝垂落几缕在眼前,手却在背地里不自觉地握紧了。


    “如你所见,还没有。”宁以卿收回目光。


    她总不能随便从大街上拉个人来凑数,虽然比赛不允许出人命,但让毫无武功的普通人上场,她实在没把握一边比试,一边分心保护对方。


    可但凡会点功夫的,不是早已入了其他宗门,就是一些志存高远想进入大宗门的闲散人士。


    “要不然我帮你?”慕时渊沉思半晌:“我帮你招人?”


    “那招来的算是宁门宗的人,还是你慕少主的人?”宁以卿打断他,她知道他是好意,但这样名不副实,找来的人也不会真心效忠。


    师姐打理宗门已经够辛苦了,她不想再添麻烦。


    想到师姐,宁以卿愁得眉头打结,要不是路途遥远,再加上宗门里现在又多是半大孩子,她也不至于这么发愁。


    “...是我考虑不周。”慕时渊放软语气,抿了抿唇,“那我去上报,看能不能取消这条规则。”


    慕家家大业大,在江湖上声望极高,说话自然有分量。


    可惜,这次是张狗剩作祟,而张狗剩背靠的是....朝廷。


    “宁以卿。”张怀清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想贱人贱人到。


    宁以卿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张怀清。


    “这份专门为你准备的大礼,还喜欢吗?”张怀清人模狗样地踱步而来,手中握着一把耀眼的长剑,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长宁剑。


    宁以卿瞳孔猛缩,猛地起身,连身后的凳子都被带翻在地。


    见她反应这么大,张怀清笑出声:“很眼熟是吧?我也觉得眼熟,真是造化弄人,当初这把剑我怎么求都求不来。”


    他用手指细细抚过剑鞘,目光追随着指尖,嘴角始终挂着得意的笑。


    “可现在,它在我手里。”


    宁以卿咬紧牙关,这把原本在荣哲手中的剑,如今落在张怀清手里,只能说明他们早有勾结。


    “别这么瞪着我。”张怀清故作无奈地摇头,“想对你赶尽杀绝的不是我,而是...”他抬手指了指天上。


    “朝廷。”


    “时间过得真快啊,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宁少主会在哪儿呢?本来还想在赛场上和你过过招,可惜啊,看来轮不到我动手,你就要被淘汰了。”


    “卿卿,别听他的,我帮你。”慕时渊站起身,连旁边的骏马都不服气地打了个响鼻。


    宁以卿攥紧拳头。他说得对,她改变不了规则,也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慕时渊身上。先不说他说话管不管用,就算管用,现在也来不及改规则了。


    日头又偏西了些,阳光直直刺进她眼里,让她睁不开眼,这日光就像压在她身上的朝廷一样,令人窒息。


    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对她赶尽杀绝,只知道这些人不想让她活下去。


    恍惚间,她竟把舌尖咬破了,满嘴的铁锈味让她有些恍惚,她忍不住冷笑。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要这样被淘汰?更可笑的是,她不是输在擂台上,而是输给了...权力。


    “宁以卿,别挣扎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张怀清兴奋得五官扭曲,那双黑眸显得格外狰狞。


    他话音未落,路边突然扬起尘土,一阵马蹄声由不远处传来。


    比张怀清更先开口的,是另一道清脆的女声:


    “谁说没人救她?我的师妹,自是由我来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