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正义村(五)
作品:《被男鬼缠上后在无限世界杀疯了》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接近了这片废弃工业区的边缘。
外面隐约传来城市夜间稀疏的车流声,但隔着一段布满铁丝网和碎砖瓦的隔离带。夏行惟示意许知黎蹲下,自己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从他们侧后方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丛里传来。
夏行惟眼神一凛,几乎是瞬间,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攻击或防御的准备。
许知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草丛晃动了几下,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钻了出来。
那人似乎也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借着极其微弱的天光,许知黎看清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身上沾满泥污,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惊惶和疲惫,身上那件原本还算体面的深色T恤此刻又脏又皱,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警局值守的?许知黎马上把枪握在手里,打开保险,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手指扣上扳机。
他显然也认出了许知黎和夏行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是、是你们……”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别、别杀我……我、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我也跑了……”
夏行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周继开,手中的短刃并未放下,语气带着审视:“哦?警察同志,这是什么新的追捕策略?苦肉计?”
“不是!真的不是!”周继开急切地摇头,语速快了起来,像是急于证明清白,“老邓……老邓他们逼我认罪,说是我玩忽职守放走了你们,要把所有责任推到我头上!我、我不想坐牢!我就……我就趁乱跑出来了!”
许知黎看着周继开那张年轻而惶惑的脸。他说话时,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周围,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发抖,那副样子确实不像伪装。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立场曾对立,但此刻,他们似乎都被同一张无形的网罗织着,逼向了逃亡之路。
许知黎收起枪。
夏行惟盯着周继开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莫测。他手腕一翻,短刃消失不见。
“有意思。”他轻声道,“看来,我们这位裁赃者,手脚伸得比想象中还长,连内部清理都开始了。”
他转向周继开:“跟着我们,你死得更快。”
周继开脸色更白了,但他咬了咬牙:“我、我一个人……更不知道能去哪……我听到你们说要离开城里……能不能……带上我?我、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但我认得一些路,我……我不会拖后腿的!”
夏行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许知黎。
许知黎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变数。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夏行惟问,“我们路子不同,你的打算未必是我们的打算,最多一起走一段路。”
“我……”周继开嗫嚅着,不敢说出口。
夏行惟不耐烦:“有什么不敢说的?打倒老邓,不敢说?”
“没有!”周继开连忙道,“打倒老邓……不,我是说,打倒邓队是肯定的,但……不止。”
“跟上。”夏行惟最终吐出两个字,算是默认了,“别掉队,别出声,否则我不介意少个累赘。”
周继开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笨手笨脚地跟了上来。
夏行惟的计划是避开所有常规道路和检查站,从城市边缘的山野地带绕行出城。
他们翻过锈蚀的铁丝网,踏入城市与荒野的交界地带。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泥泞的小路、杂乱的山林和起伏的丘陵。夏行惟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仿佛黑暗和复杂地形对他毫无阻碍。许知黎咬牙紧跟,肺部火辣辣地疼,腿像灌了铅。周继开情况稍好,毕竟受过基础训练,但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和内心的惶惑让他也显得步履沉重。
后半夜,他们找到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暂时休息。夏行惟分给每人一点压缩饼干和水。周继开狼吞虎咽地吃完,抱着膝盖,看着远处城市边缘零星的光点,眼神空洞。
“小警察,叫什么?”夏行惟问。
“周、周继开,继续的继,开心的开。”周继开不敢再用“继往开来”介绍自己的名字。
许知黎毫不走心地评价:“周继开……好名字。”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忽然喃喃道,“为什么死在你家里?”
许知黎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
“刀上的指纹,衣服纤维……太完美了,”周继开低着头,苦笑着开口,“完美得不真实。可是……技术科初步比对结果确实是那样……除非……”
“除非从一开始,证据就是被制作出来的。”夏行惟接话,他靠坐在岩石上,帽檐下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采集样本、篡改记录、甚至替换证物……如果有足够高的权限,或者内外勾结,并非不可能。”
周继开打了个寒颤:“你是说……我们内部……”
“未必是整个内部,”夏行惟语气平淡,“一两个关键位置的人就够了。比如,负责现场初步勘查的,或者负责证物鉴定的。再配合上适时的施压和引导,制造一个铁案并不难。”
许知黎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休息了不到半小时,夏行惟便催促再次出发。天色将明未明,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时刻。他们必须赶在天亮前,尽可能远离城市,进入更深的山野。
他们穿过荆棘丛生的灌木林,蹚过冰冷刺骨的溪流,沿着陡峭的山脊线跋涉。许知黎的鞋子早已湿透,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周继开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手上被树枝划出了不少血痕。只有夏行惟,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始终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拉他们一把。
当第一缕天光勉强撕开厚重的云层,照亮这片湿漉漉的山林时,他们终于翻过了最后一道山梁。下方,群山环抱之中,隐约出现了一片稀稀落落的房屋,炊烟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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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犬吠之声随风传来。
那是一个小山村,依偎在山坳里,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村边蜿蜒而过。看起来与世隔绝,宁静而朴素。
“前面有个村子,叫正义村。”夏行惟停下脚步,远眺着那片村落,“我们需要休整,弄点真正的食物,处理一下伤口。更重要的是,这里或许能暂时避开追捕的视线。”
三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沿着山坡向村子靠近。村口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上面用红漆写着“正义村”三个大字,漆色已经剥落大半。村里的房屋多是老旧的砖木结构,显得有些破败,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时间尚早,村民大多还未起床,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好奇地打量着这三个形容狼狈的不速之客。他们的目光在许知黎和周继开身上扫过,最后大多停留在气质迥异、即便疲惫也掩不住某种凌厉感的夏行惟身上。
夏行惟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主动上前,用带着点外地口音的方言跟一位老人搭话,自称是徒步旅行的,夜里在山里迷了路,同伴还受了点伤,想讨点热水,看看能不能买点吃的。
老人将信将疑,但还是指了指村东头:“那边老江家有空屋子,他家人少,你们去问问。溪边那个在打水的丫头就是他家姑娘,心善,兴许能帮你们。”
顺着老人指的方向,许知黎看到溪边蹲着一个正在用木桶打水的女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衣,裤腿挽到小腿,赤脚踩在溪边的石头上。背影单薄,但动作麻利。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女孩打好水,直起身,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庞,肤色是常在山里劳作的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眼神清澈明亮,带着山野间独有的纯真和好奇。她的目光掠过夏行惟和周继开,最后落在许知黎脸上。
许知黎的心脏猛地一跳。
江潇予。
是江潇予没错,但又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江潇予。眼前这个女孩,眉眼依稀是好友的模样,但气质截然不同。少了几分道观中的清冷出尘和隐约的忧郁,多了山野的质朴与蓬勃的生命力。她的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惊讶,没有挚友相见的喜悦,只有对陌生来客最单纯的打量和一丝淡淡的疑惑。
她看着许知黎,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偶然路过的旅人。
许知黎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昨夜道观中炭火旁的倾诉言犹在耳,那个江潇予,和眼前这个江潇予,像两个分裂的镜像,在她混乱的脑海中撞击,让她一阵眩晕。
夏行惟向前几步,脸上笑容不变,用刚才那套说辞对江潇予说道:“姑娘,不好意思,我们迷路了,想讨点热水,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潇予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他们三人狼狈的样子,尤其是许知黎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明显不合身的脏污衣服,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她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可以的,我家就在那边。你们跟我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