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摆烂的第三十七天

作品:《重生六零摆烂日常

    华水生家正准备在吃饭,郑小弟突然上门说要请华向东开拖拉机到卫生院。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郑冬梅突然昏迷不省人事,眼睛紧闭嘴巴发白,郑婶吓得不轻,连忙使他去找华向东帮忙。


    人命关天,华向东没有二话,扒了两口饭就出门了。


    郑小弟擦了擦汗,又跑到顾年年家。


    他姐嘴里念着顾年年名字,还说什么“我错了我错了”,郑婶咬着牙让他也叫顾年年也一起去。


    没想到顾年年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就等着他来了。


    天色已黄昏,屋里点着一盏汽灯,灯火极其明亮,四周被照得亮堂堂的,整个水岭村也只有她敢这样肆意浪费。


    她背对着光,鸦羽般的发丝披散着,面容平静,整个人在英气蓬发和古井无波之间有种微妙的平衡。


    郑小弟突然害怕起来,这种情绪来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没等他开口,她便说,“等到了卫生院,你跟医生说,郑冬梅是吃了坟头长的独脚金。”


    “好的我记住了,”郑小弟又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年年笑了起来,“我不是医生,可不会治病,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就不去添乱了。”


    郑小弟愣愣地点头,心里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见她眯起双眼抬起手,吓得连忙往后退两步,生怕她要做些什么。


    藕白的手挡在嘴前打了个哈欠,顾年年讶异地看了郑小弟一眼:只是打个哈欠,至于这么惊慌吗?


    郑小弟觉得丢脸极了,“谢、谢谢,那我走了!”


    无意中浅浅装了一回逼的顾年年只是想快点锁门洗澡睡觉而已,她已经适应了早睡早起的作息,现在一到点就困得很。


    回到家,郑冬梅已经被安置在手扶拖拉机的车斗里了,她蜷着身子侧躺着,脑袋下枕着件旧衣服,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一样,鼻下人中处肿了起来,是刚才郑婶见她晕过去给掐成这样的。


    郑叔郑婶坐在她两旁,愁眉苦脸的。


    等郑小弟爬上车斗,华向东就开车了,轰隆隆的车子驶离昏暗的小村子,一路向卫生院开去。


    路上石子多,郑叔不得不尽量找地方靠着,然后发起牢骚,“你说她心气多高啊,一句话不顺她意,她就晕倒给你看,吃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了!”


    “你怎么现在还惦记着吃饭,冬梅都这样了,万一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郑婶心里很慌。


    “知道了知道了。”郑叔不服气,咕哝一声然后闭嘴了。


    郑婶又问郑小弟,“不是让你请顾年年过来吗?”


    “她说她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郑小弟努力回想顾年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她说姐是吃了坟头上长的独脚金,才会这样的,等去了医院记得要跟医生说,免得耽误时间。”


    一听到顾年年的名字,郑冬梅的手不经意颤动一下。


    郑婶听到这些话眼睛都大了,“坟头上长的独脚金?!”


    这不是她上回跟女儿提到过的东西吗?


    当时女儿一脸不屑和怀疑,她还以为事情就过了,没想到……


    可独脚金不是好东西吗?


    为什么女儿吃了会晕倒?


    到了卫生院,几个人合力搬郑冬梅下车,接诊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医生,姓黄,今天是他值班。


    黄医生看到郑冬梅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最近吃了什么。


    经过路上的颠簸,郑冬梅总算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答非所问,“我怀孕了,帮帮我……”


    郑婶还在犹豫,郑小弟就把底细交代得一干二净。


    “独脚金可以清热解毒,普通人吃一点没关系,”黄医生说,又翻了一下郑冬梅的眼皮,“不过怀孕了可不能乱吃东西,你看眼睛也变黄了。”


    听到这里,郑冬梅喃喃说:“对,就是独脚金,就是独脚金!我喝了好多好多,我每天都喝一碗……”


    她晒干独脚金,煲水当凉茶喝,有时候也和瘦肉一起煲汤,用完了以后,她还去野地里挖。


    现在想起来,她像着了魔似的,一心只想着独脚金独脚金更多的独脚金!


    黄医生大吃一惊,“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再好的东西都经不住这么吃,还每天一碗,怪不得皮肤眼睛都黄了,喝到肝损伤了!”


    郑冬梅倔强地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这不怪她,都怪我,我这张嘴啊!”郑婶听不懂什么是肝损伤,但这病一听就很严重。


    如果她当初不提起什么古方,女儿也不会受这个苦,都怪她!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话能乱说,东西能乱吃吗?真当自己是医生了!”郑叔气不打一处来,“看吧,吃出毛病来了!”


    郑婶紧张得哭起来。


    “哭什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黄医生摊开处方笺,拧开钢笔刷刷地写起来,“我现在开药,先吊瓶针水看看效果。”


    一听到要开药,郑叔坐不住了,“都是些什么药,贵不贵,要不别开药了,我们回家去。”


    病嘛,养养就会好起来的。


    郑冬梅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也不顾医生和华向东在场,嘶声力竭地喊,“不用你的钱,我带着钱!”


    她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时候了,她爸还在计较钱。


    “你别激动,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郑婶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钱,“妈也带着钱,现在就交钱去。”


    郑叔急了,“她是杨家的媳妇,要出钱也是杨家出钱,轮不到咱们家出!”


    就连打定主意不趟郑家浑水的华向东都惊讶了,郑叔最近越来越不干跟人沾边的事情,郑冬梅可是他亲生女儿!


    这话没十年脑溢血说不出来。


    郑婶难得硬气一次,“这是我的钱,我爱怎么用你管不着。”


    郑叔气坏了,“好哇你居然瞒着我攒私房钱!”


    最后,还是郑婶拿钱出了药费,郑叔罕见地落败,气呼呼地带着郑小弟走了。


    郑冬梅又打吊瓶又吃药,一晚都没睡,终于看上去好点,脸色也没这么黄了。


    郑婶扶着她,准备送她回城里,快到车站时,她们遇到顾年年刚好从供销社里出来。


    顾年年手里提着一捆牛皮纸包好的肉切酥,看起来心情挺好的,还跟她们打招呼,“早啊,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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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婶还没吃饭,肚子快饿瘪了,听了很尴尬地笑,“还没呢,准备去车站那里随便买点。”


    郑冬梅轻咳一声,支郑婶去买车票和早餐,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对顾年年说,“我们聊聊?”


    顾年年有些意外,她和郑冬梅几乎每次聊天都不欢而散,能有啥好聊的,但面对对方希冀的目光最后还是没有走开。


    郑冬梅找个石墩子坐下来,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抚摸着肚子,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年年在她对面的石墩子坐下来。


    今天不闷也不热,甚至还有凉爽的风轻轻吹送,是这么多天难得的好天气。


    蓝天,白云,微微吹散的发丝,无比惬意。


    “身子好点了吗?”顾年年问。


    “好些了,不过得继续吃药,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比较争气,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郑冬梅说。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顾年年笑了笑。


    郑冬梅不敢看她,转头去看远处房子隐隐露出的松树影子,声音有些闷闷的,“这次,谢谢你了。”


    顾年年说,“你叫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这和预想的不一样,郑冬梅张了张嘴,出现茫然不解的神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内心深处已经相信顾年年有强大的能力。


    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


    如果已经得罪了,那就努力化解。


    她不后悔甩掉顾予辉,只是后悔不应该用那种不柔和的方式和他摊牌,还得罪了顾年年。


    顾年年说,“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走了。”


    “等一下!”


    郑冬梅急急地喊,咬着牙说,“你想笑话我的话,就尽管笑话吧。”


    顾年年笑笑不说话。


    郑冬梅话已经说出口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大家说我嫁到城里是山鸡变凤凰,他们哪里知道我家婆看不起我是个农村来的,我每天要上班,要做洗衣做饭,还要洗碗拖地……”


    牛和马都比她过得好,因为牛和马晚上就进棚子休息了,她晚上还得照顾丈夫。


    “听起来很难,可这你选的不是吗?”顾年年打断她的示弱,“既然选择了就走下去,不要后悔,不要回头。”


    郑冬梅有些难堪。


    顾年年又说,“你说你嫁到城里,不能只说洗衣做饭伺候公婆,也要说你在新的岗位上如鱼得水,丈夫为了你跟自己爸妈反目,这才算完整。”


    “果然瞒不过你,”郑冬梅很坦然,“‘如鱼得水’、‘反目’,这两个词说来轻巧,但我付出多少有谁会知道呢?”


    “追求更好的生活不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你有野心、有手段,你会过得很好的。”顾年年说。


    不过,也仅此而已。


    “你说得很对,”郑冬梅这么久第一次正视顾年年,“我的确是这样的人,我生来好强,又贪图享乐,我喜欢用手段得到我喜欢的东西,无论别人怎么看我。”


    “谢谢你,顾年年。”


    顾年年一笑,“不用客气,你以后别来烦我了。”


    郑冬梅:呵呵,白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