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偷搬
作品:《没有太子我活不下去》 张澜清往墨府运送嫁妆动静不小,墨星霜在宫里也听说了。
她盘算着时间,说:“明天下午我回家一趟,吃过晚饭回来。”
湛回听到后直接说:“正好我明天下午有时间,一起吧。”
墨星霜点头,心里想着哥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影响最小。
张府里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出去,墨星霜自然不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之前,是张澜清准备带着所有人去死。
墨星霜还怕张家不松口,这门亲不好订下。
而且,事先把嫁妆送到男方家里的行为更是闻所未闻,外边的风言风语恐怕也不会少。
等次日下午,墨星霜和湛回出现在墨府时,下人告诉墨星霜:“公子一早就和张二小姐出门了,说是去看房子。”
墨星霜点头,“我爹呢?”
“大人去张侍郎府上商议婚事。”
墨星霜回头看湛回,“跑空了。”家里没人。
两人决定等到晚上。
下人进来禀报,说:“张夫人和张大小姐到了,说她们受张二小姐嘱托,过来帮忙搬东西到新的院子。”
墨星霜蹙眉:“她们?”
张澜清怎么可能用张家人来做这些事?
若是张澜清信得过张家人,昨日也不会不惜名声受损把财物都送到墨府。
墨星霜站起来,“她们到哪了?”
下人答道:“在花厅用茶。”
湛回问:“她们知道孤和太子妃在吗?”
下人答道:“张夫人和张大小姐以为府里今日没有主事的人。”
墨星霜和湛回对视,这就明了了。
就是要趁着今天府里的主人都不在,诓骗下人,把张澜清的嫁妆搬走。
真是手段卑劣。
墨星霜吩咐:“先不要把我们今日回来的消息泄露出去,让张夫人尽管搬。”
下人虽不明白,但还是听命退下。
墨星霜在屋里坐着,想了会儿,给几个近处的夫人写信,约她们来墨府小坐。
然后派人去叫墨霁清回来。
张夫人和张大小姐指挥着下人,“今天下午得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二小姐的新居所,都动作快些。”
一箱又一箱的财物搬到门口的马车上。
张夫人为了速度快,在街上租了十几辆马车,把东西装好后准备一起带回去。
受太子妃邀请而来的夫人们到墨府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齐国公府离墨府最近,齐国公夫人到的最早,她走进府里,看见张夫人和张大小姐忙前忙后的指挥,便知太子妃叫她来此的用意。
国公夫人笑着问道:“张夫人这是忙什么呢?”
张夫人本来背对着人,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躯体僵住,慢慢转过来,脸上总算逼出了些笑意,“国公夫人怎么来了?”
齐国公夫人没理她的话,看下人抬的箱子,“这东西,像是张家的。”
张夫人松了口气。
齐国公脸色怪异地对张夫人笑了下,“不知道你们家是舍不得女儿还是舍不得钱。”
明晃晃的嘲讽语气,张夫人问:“你什么意思?”
齐国公夫人摆手,“没什么,你先忙。”扭头朝里边走。
张夫人心里着急,没想齐国公夫人为什么要往里边走,也不在意被刺了这一句半句的,别人说她又不会痛,没了这些钱,她可没法活。
张润泽正骂一个下人手脚不利落,磕了箱子,就听到后边一阵笑声。
张夫人和张润泽回头,看到三位夫人结伴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
张润泽低声骂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又是一阵寒暄和明嘲暗讽。
东西终于都搬出去了,张夫人擦了额角的汗,对张润泽笑道:“这些东西本该给你和你弟弟分。”
张润泽脸上也挂了笑,东西搬回去,张澜清再想要可就不能了。
若不是这些东西里有她一份,她哪里会费这么多心思和力气?
两人脸上的笑容绽开,走到墨府外,正要上马车时,有人喊住她:“张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是太子妃的声音!
张夫人上马车的动作僵住,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臣妇见过太子妃殿下。”张夫人千般不愿,还是转身下了马车,恭敬见礼。
墨星霜抬手叫起,疑惑道:“这不是张二小姐的嫁妆吗?怎么要搬走?”
张夫人没话解释,张润泽脸色黑如锅底。
齐国公夫人在墨星霜身后,她拊掌大声道:“哎呀!我明白了!”
其他夫人纷纷看向齐国公夫人,好奇问道:“明白什么了?”
张夫人也看过去,因为齐国公夫人这一句为她解了围,她心里还有些感激。
齐国公夫人看着那些满载的马车,叹道:“我明白张二小姐为什么要把嫁妆提前送过来了。”
这句话引导性明显,其他夫人看看马车上所谓张二小姐的嫁妆,再看看着急离开的张夫人,瞬间就明白了。
现在送到墨府,还能被张夫人再搬回去,若是没提前送过来,怕是连嫁妆都不会有。
墨星霜说:“今天本宫回来的巧,家里人都不在。”
张夫人脸色难看,张润泽大声说:“我娘又没拿你们家里的东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位夫人冷声道:“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张二小姐的嫁妆,你们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随便搬走别人的东西,不是偷吗?”
张润泽咬咬牙,说:“谁说我们没经过二妹的同意?就是她让我们来搬东西的。”
街道尽头驶入一辆马车,但众人的心思都在眼前的马车长队上,谁也没在意那辆马车。
墨星霜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既然是张二小姐同意的,那便请。”
墨星霜不再阻拦,张夫人高兴坏了,和太子妃行过礼之后,就让马车快走。
齐国公夫人看着马车离开,不解道:“您怎么让她们走了?”
墨星霜说:“本宫不是正经主人,拦的名不正言不顺。”
齐国公夫人明白,这就是说,正经主人已经回来了。
刚才驶进街道的那辆马车从车队旁边错过去,停在墨星霜跟前,湛回下马车,说:“哥和张二小姐比我慢一点,放心吧。”
墨星霜点头。
湛回说:“张二小姐身边没有长辈,哥意思是,我们过去,怕张二小姐受欺负。”
墨星霜轻声道:“这很应该。”她转身看向一众夫人:“辛苦几位夫人过来这一趟,改日本宫请大家吃茶。”
诸位夫人明白,太子妃殿下叫她们来此,只为做个见证。到现在,她们的任务完成了,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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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几位夫人各自离开。
墨星霜和湛回跟着长长的车队往外去。
车队已经停了下来,虽然还听不见远处的声音,墨星霜唇边却扬起些笑。
经过今天这一遭,张澜清提前把嫁妆送到墨府的行为,众人再提起,不会是诟病谩骂,只会心疼可怜。
墨星霜听到外边的吵闹声了。
她往外看,前边围满了百姓,整条街都水泄不通。
最前边,是墨霁清和张澜清。
墨星霜和湛回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张夫人面前,质问道:“夫人刚才说是张二小姐让你把这些东西搬走的,难道其实是在骗本宫?”
她声音很大,站在前边的百姓都听的很清楚。
张澜清拦在马车前面,双眼通红,眼泪要落不落,“母亲和大姐不愿意给我花钱,这是应该的,你们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我别无他言,反□□里原本就没有给我准备嫁妆。”
张夫人说:“怎么会不给你准备嫁妆?”
墨霁清立刻截住张夫人的话头:“这些东西不都是二小姐的嫁妆吗?”
张润泽说:“这是我们张家的东西。”
张澜清点头:“父亲把这些东西给我时,母亲和大姐明明也看见了,为什么当时不说?”
张润泽巴不得张澜清去死,恶毒的笑出现在脸上,“当时怎么说?说了好让你把我们烧死?”
张澜清捂嘴诧异:“大姐!你是疯了吗?我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我不怕死吗?”
张润泽大声说:“你当然怕死,所以你给我们下了药,让我们无力行走,只能任由你施为。”不就是引导舆论吗?谁不会!
旁边的百姓们都听的很认真,对张澜清的看法也变了,脸上的怜悯褪去,转变成厌恶谩骂。
“看着挺可怜的个姑娘,怎么就能对家里人做出这种事来?”
“白眼狼!养这样的女儿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给家人下药?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议论纷纷,多是有利张家人的,张澜清却神色如常,她说:“从小到大,我做过没做过的事,只要你们说我做了,就可以定罪了。”她凄然苦笑,“毕竟是庶女,就算平白无故受了冤,又能找谁说理。”
张澜清把自己的受的苦全部剥开在人们面前,她举起自己满是冻疮的手,“我想,在京城的人家,很少会有把女儿养成这样的吧。”
大片的红肿和小块的溃烂,皮肤难看至极,张澜清问:“你们连炭和丫鬟都不给我,我又有什么能力,给你们下药?”
所有人在看到张澜清的手时,都是震惊。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侍郎府上的小姐过的是这种生活。
在府里已经生活至此,谁也不相信一个受尽欺压的小姐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去下药。
人群中有人问:“张大小姐说二小姐下了药,不知道哪位大夫可以作证?”
张润泽:“我们没找大夫……”
“没找大夫自己就好了,骗鬼呢?”
“张家人真不是东西,那样的身份地位也容不下一个女儿。”
“二小姐之前也不知过的是什么生活!”
“……”
张澜清垂眸,今天这一出在她意料之外,但张家人既然上赶着做她的工具,那便正好,她也洗洗自己狼藉的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