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事如烟

作品:《寒门科举:举族供我踏青云!

    只能说余耀太了解自己的老对手。


    简单几句,就直击要害。


    给黑三开出了一个面上很差,其实很优渥的条件。


    应该都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好听,但现实。


    是以,黑三没有拒绝,只问自己要怎么做。


    “我记得,巡检司曾经抓过余壮,后来把他放了。”


    “你让我把苗献可的底,抖给苗家人知道?”


    “没错!”


    天鸿书院。


    余澈在茶室打盹刚醒,便见等待许久的林氏,若无其事的递来一页纸:“看看,有用没。”


    余澈赶紧躲着点人,然后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伯母,这是范家给的?”


    这是一页地契。


    上面的人名,除了卖主,剩下的都是苗姓。


    再看两个卖主的姓氏,就知道,这是孤儿寡母。


    在古代,兼并同族孤儿寡母的土地,被认为是不肖。


    最为人不齿!


    也就是说,这是苗献可作为不肖族人的直接证据!


    白纸黑字的地契看似轻飘飘,一上秤,千斤都打不住!


    林氏道:“我只聊了几句,丁夫人便把这个给了我。这里面,璋哥儿的功劳最大。”


    余澈明白。


    范璋肯定和裴宪一样,怕余澈这个弟弟势单力薄,所以专门找自己母亲恳谈,请她助一臂之力。


    有兄弟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林氏低声问道。


    “给族长,他一看就懂。”余澈把地契还给林氏。


    林氏小心收好,然后动身回酒楼。


    等三兄弟下课后,听余澈把地契的事一说,都高兴极了。


    苗家父子基本是玩完了。


    笑声传进茶室,郑夫子望着空荡荡的桌案,感觉刺耳。


    当天下午。


    苗献可被赵宽叫到府上,一起赏花。


    然而,见面的第一句却是:“你怎么还在县城?”


    “犬子刚进书院,我想等他安稳就回去。”苗献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你不担心村里出事?”赵宽话里有话。


    “担心什么。”苗献可没听明白。


    村里有自己的侄子坐镇,镇上还有女婿韩默,需要担心吗?


    唯一的隐患是余耀。


    但余耀刚当乡老,根基未稳,不是威胁。


    赵宽笑眯眯:“所以,你就让黑三他们去欺负一个小孩。”


    苗献可一愣:“您已经知道了。我……”


    “哼!这么大一个人,做事怎么不干不净。”赵宽怒道,“被壮班发现不说,还被范、裴两家误会。”


    “我、我没敢伤害他俩。要是敢的话,早就闹起来。”


    “那么,调虎离山是谁想的?”


    苗献可不敢说话了。


    见他不说话,赵宽继续道:“还有,人家好歹是军卒,岂能任由一个小子呼来喝去。”


    苗献可听出来了:“他们是不是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


    “你说呢?”赵宽反问。


    苗献可怒了:“他们是心怀不满,嫌我给的银子少。”


    “我对你说过无数遍,一般的人给一般的银子,厉害的人不要抠抠搜搜,你不听。”


    “等会儿。”苗献可回过味,“老爷是什么意思。”


    赵宽也不再遮遮掩掩:“你的一饭之恩,他们已经报过了,以后他们跟我。”


    苗献可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鸿门宴。


    早知道县丞惦记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


    摊牌是吧,好呀,谁怕谁。


    他一怒之下,自爆:“县丞,你别过河拆桥。别忘了,鹅塘镇乡贤大会那事,你也有份。”


    赵宽毫不害怕,上下打量着:“苗献可,你以为能威胁我,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回津塘村,别逼我把事做绝。”


    这番话,如同一瓢冷水,浇在苗献可的头顶。


    他瞬间清醒,赶紧陪笑道:“县丞老爷,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气话,是吧?”赵宽已经把他看穿,“你听着,现在、立刻马上把你儿子带走。”


    苗献可一听,知道没了退路:“赵宽,你别把事做绝。”


    赵宽也不废话了,让仆从把苗献可直接扔出去。


    随后,想起了一段往事。


    数月前,苗家父子回家途中,遇到了一伙饥民。


    苗献可看为首的黑三身强体壮,就施舍给了他们一碗冷饭。


    黑三感激不尽,就随苗献可回古榕县。在路上,还把他们军卒的身份告诉苗献可。


    苗献可本就想染指茶马贸易,便带黑三见了赵宽。


    几方一拍即合,由赵宽组织牵头、黑三负责运输,包括苗献可在内的茶商负责供货,开展茶马贸易。


    值得一提,这里头原本没有余家什么事,是赵宽坚持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对大家都好。


    只不过,对余家只说是做茶叶生意。


    为了利益最大化,赵宽刻意对每个人都有所保留。


    令赵宽万万没想到,因为这对父子,闹得沸沸扬扬。


    那还说什么,赶紧踢出局:“告诉韩默,不能让苗献可对外说出去一个字。”


    至于津塘村的利益,就等新村长来和他谈吧。


    也是这一天。


    天鸿书院放学后,余澈一行四人刚走出大门,就见苗献可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


    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留下看好戏。


    这出戏的主角苗奇,很快走出书院。


    “走,跟我回去。”苗献可也知道这四个在干嘛,气恼的一把抓住苗奇的手腕,就往外走。


    “爹你干嘛。”苗奇疼的大叫,“手疼,会写不了字。”


    “还写字,跟我回村塾。”苗献可又羞又恼。


    哈哈哈……


    四人笑得无比欢畅。


    “便宜他了。”余鸿觉得不解恨。


    余澈笑道:“这才刚开始,后面有他们受的。”


    此后,一连数日,苗家父子的黑料,被频频爆出,且证据确凿。


    一时间,茶馆里、酒肆内,不分男女老幼,人们都在热议着这件事情……同时不齿苗献可的为人。


    津塘村的苗氏族人,更是才知道一户族人远走他乡的真相,纷纷声讨苗献可。


    最后,在族中长老的主持下,开祠堂,罢族长。


    破鼓众人锤,那些借苗献可的商人,也跑来要账。


    一夕之间,苗献可变得穷困潦倒,只能和儿子在韩默讨食。


    韩默也是绝了。


    嘴上说厚待父子俩,转头就把他俩打发到墩台,当个一辈子不用点烽火的墩丁。


    这对父子的际遇,再次成为人们的谈资。


    猜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猜出,这是一个七岁孩童的杰作。


    河畔。


    夕阳西下,秋水共长天一色。


    “好美。”余澈坐着,手持钓竿,却被美景吸引。


    在他身后,余鸿、范璋和裴宪闻声望向天空,的确很美。


    忽然,钓竿动了。


    范璋大叫:“澈弟,快、快拉杆子。”


    “用力!”裴宪也叫。


    余鸿伸手抓住杆子,帮忙用力一拉,一尾大鱼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


    画面骤然定格,四个人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