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鸿书院

作品:《寒门科举:举族供我踏青云!

    天还没亮。


    余坤和林氏就已起床,开始忙碌早食。


    余鸿自然还在酣睡。


    余澈早早起床,简单洗漱后,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有一副好身体是读书的本钱。


    因此,余澈每日晨练,风雨无阻。


    等余澈锻炼完,余鸿才打着哈欠爬起床。


    两个人一起用过早食,便准备出发。


    因为余澈是第一次去天鸿书院,所以没带书包,进学的束脩也是余坤替他拿着。


    “族兄,天鸿书院怎么走啊?”一出门,余澈就装出一副需要余鸿帮助的模样。


    余鸿小手一挥,“跟我走。”


    生平头一次,他是带着好心情去书院,而不是进学如进坟。


    余坤背着小书箱,看到儿子这样,心里高兴坏了。


    郑夫子看到我儿的变化,肯定大吃一惊。


    余坤心中的‘郑夫子’,正是余鸿的授业恩师。


    开国之初就鼓励地方创办书院,县令为了彰显教化之功,也自掏腰包。


    是以,古榕县有一座近百年历史的书院,天鸿书院。


    凡是富户乡绅的子弟,到了年纪,都花高价送孩子读书。


    去的路上,余澈假装自己对书院不熟:“族兄,除了蒙学馆、经学馆,书院还有别的馆吗?”


    “还有一个举业馆,每个馆又分甲乙丙丁班。”


    余鸿热心的介绍:“每个班有一个大夫子,教一门课业,和管理整个班。每门课业,都配着一位小夫子专门来教。”


    规模堪比上一世的小学。


    余澈故作惊讶:“挺大!”


    “不然呢。”余鸿带点自豪,“举业一途,那可是十分艰辛,就算是书院这么用功,百年来只出过一位进士,三位举人。”


    “族兄,能在这么牛的书院念书,真是了不起。”余澈适时给予情绪价值。


    “那是!”余鸿小脸一扬,甚是得意。


    “怎样才能进举业馆?”余澈问出自己最关心的。


    “举业馆!”余鸿惊讶一声,“那可不容易。必须在经学馆度过的学子,考试时拿到五次甲等,才能进馆。”


    还挺难。


    到了竹林外,锦河畔,就望见一座青瓦白墙的建筑群。


    檐角翘着,连绵成片,瞧着规模着实不小。


    挂着黑底金字‘天鸿书院’匾额的大门敞开着,背着书囊的进学学子三三两两走过来。


    朝着守在门口的夫子躬身作揖行礼,待夫子微微颔首回礼后,他们脚步轻快地往书院里去。


    他们刚要走近,就在门外见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余澈心里,就两字形容,呵呵。


    昨天还说没了熟人,这不,来了俩熟人。


    一个是津塘村的苗献可,另一个是他的儿子苗奇。


    父子俩看到他。


    苗献可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哟,这不是我们余大才子嘛,不在路上村当井底之蛙,跑这来吃苦。”


    余澈东张西望:“怪哉,谁把鸡放出来了,在书院清雅之地叽叽喳喳。”


    这话声音不大。


    不仅苗家父子听到了,一部分进书院的学子,也都听到了。


    学子们闻声望来,都憋着笑。


    守门的夫子,语气不悦:“几位是进学?还是来吵架?”


    “进学。”苗献可换了态度,拉着苗奇到那夫子面前,“我是鹅塘镇津塘村的,送我儿苗奇来书院经学馆读书,这有荐信一封,是县丞写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守门夫子,然后看一眼余澈。


    意思是:臭小子,老子有门路。


    原来,乡贤大会之后,苗献可镇定思痛,决心把儿子送到最好的书院读书。


    五年后,和余耀再斗个高低!


    余澈冷笑一声,和一个孩子斗气,你这辈子是有了。


    守门夫子看过信后,说道:“虽然有举荐,但书院规矩,新进学的学子,需要考学问。”


    啊……


    苗家父子双双露怯。


    夫子装没看见,让一个学子领父子俩到明伦堂等候考试。


    余坤看守门夫子空闲了,问余澈:“先送你进学,还是……”


    “先去见族兄的夫子。”余澈不着急。


    他想让余坤走一走郑夫子的门路,如果不通,也能多一点对书院的了解。


    毕竟余耀对书院的了解,停留在‘宣传材料’的层面。


    余澈从族长打听来的内容,失真不小。


    余坤得到回答,便走向守门夫子,说明了身份和来这的原因。


    那夫子听罢没有拦他们,余澈一行人顺利进了书院。


    内部教舍、宿舍、食堂、茶室、藏书馆,一应俱全。


    穿过两道门,便到了教学区。


    东、西、北三栋房子,分别是蒙学馆、经学馆和举业馆。


    每栋屋舍隔作六间。


    居中四间是甲乙丙丁四个班的教室,东侧一间是为供书童歇脚的茶室,西侧一间是夫子备课的夫子馆。


    此刻,夫子馆外。


    余鸿表情踌躇,不肯进去。


    无论余坤怎么拽,都拽不动。


    他身后,余澈故作疑惑:“怎么了?”


    余鸿轻咳一声,回头看向余澈,说道:“我突然觉得自己……”


    他“不宜见夫子”的话,尚未说出。


    一个四十余岁、山羊须的男子,刚好从夫子馆出来。


    瞧见余鸿,那男子笑道:“常客来了。”


    然后,做好了余鸿怒目而视、大吵一架的准备。


    余坤一脸担心,他也是这样想的。


    不料。


    想到族弟就在身后,余鸿深吸一口气,作揖:“夫子好。”


    这下可把郑夫子整懵了。


    这啥情况?


    这还是我那顽劣不堪、没大没小的学子么。


    余坤一边陪笑,一边上前:“郑夫子,我把顽童给您带来了!您要怎么罚都成,只求您千万别赶他走。”


    郑夫子倒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见余鸿难得表现正常,便心软放余鸿一马:“下不为例。”


    “哎。”余坤赶紧让余鸿进经学馆丁班。


    余鸿看了余澈一眼,提着小书箱,进了丁班。


    他这一眼,让郑夫子也注意到余澈,“他是……”


    “我老家族人的孩子,叫余澈。”余坤赶忙回答。


    哦,路上村来的啊,郑夫子潜意识的没在意,那是一个连秀才都没有的地方。


    余澈上前,作揖:“小子拜见郑夫子。”


    “你好。”郑夫子略微点头,便看向余坤,“带他做什么?”


    “他想进经学馆。”余坤笑道,“请你帮帮忙。”


    郑夫子:“……”


    他又瞅了一眼余澈,七八岁大的孩子进经学馆,这不异想天开。


    “咱俩私交不错,可你不能坏规矩,这么大点孩子,应该从蒙学馆开始。”


    “他帮我爹赢了乡贤大会。”


    “哈哈哈,老余啊,你老家的乡贤大会,在我眼中,就是小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