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穿帮
作品:《少惹将军》 沈三贤摊着双手,看着面前一老一少为陆沉哭灵,不知不觉叹了无数的气。
刘婆子边哭边道:“想我那云舟孩儿,小时候调皮捣蛋,偷鸡摸狗的;长大了倒比别家孩子都懂事些。这些年在外头打仗,挣了军功,有了银钱,全都拿来接济乡里。尤其对我这个婆子,砍柴做饭修屋,什么没做过?跟亲儿比也不差些了!我便认了他做干儿子。可怜他年纪尚轻,刚定了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怎么就……被人害死了呢?我那苦命的云舟孩儿哎……老天对你不公呦!”
顾流纨瞧着这位大婶哭起丧来与她也是不遑多让,当下也是发挥超常:“我与他虽然有缘无份,心里却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夫君!婆母哎……他葬在哪里?我要去给他烧些纸钱。”
“孩子,你有心了!他葬在南屏山脚下的枫树林里,日后给他烧纸,你只需要趟过小溪,走过那片枫林便是。”
沈三贤终是受不了这屋子里的气氛,带上门出去。
刚把那聒噪的声音掩在门内,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晰。
之前局势太乱,他尚且不知道自己手上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可现在……
陆沉已死,武威候等着他救命,凉州城为金人盘踞,都知兵马使齐粟在这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选择回京……
沈三贤心跳加快:他不过是想利用手上这些东西博一个前途,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啊!
他不过是个里长,竟能决定两国的前途不成?
沈三贤喉咙发紧,握住栏杆的手心全是汗水。
此时,距离凉州城不远的一处荒滩上,“死透”了的陆沉一身玄衣,正在等人。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身影靠近。陆沉对这脚步极为熟悉,转身问道:“部署得如何了?”
对方道:“已妥。”
“细说。”
“当初将军怀疑山阴镇胡商向金人提供兵器,便伪装金人大量购入,如今这三千陌刀已送往金人大营。打完此役,将军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着手调查陌刀一事,搜集证据。”
“嗯。封锁消息,免得得打草惊蛇。”
“属下知晓。凉州城传出的所有消息,都被我们的人拦截了。定要叫金人以为这陌刀乃是那人所赠。”
陆沉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金人对我的死始终半信半疑,此次围困凉州,也是为了逼我现身;在未拿到铁证之前,我不会出现;因此当日交锋,还要靠你们。”
“将军放心。早已经按照将军吩咐,提前让兵士扮作百姓混入城中;届时里应外合,区区凉州城不在话下。”
“金人为了逼我出现,大约会对百姓施暴。可在城中散布流言,混淆视听。让他们把力气直接放在我身上。”
来人想了一会儿,才感叹道:“此计甚妙!若能直接找到将军您,他们自然不会白费那个力气对付百姓。”
“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预测,城中局势复杂,务必守好百姓。一切小心,便宜行事。”
“属下知道了。”
陆沉等来人走了之后便朝凉州城走去。他须得对城中情况了如指掌才行。
城郊客栈中,沈三贤已经出门好久了;顾流纨和刘婆子也收起了愁云惨淡。
顾流纨在门缝边仔细看了一眼,回头对刘婆子道:“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的,刚才跟我配合得不错!”
刘婆子撇撇嘴,十分不屑:“倒是你,哭得未免太过,虚情假意;我要是那小子,定会看出破绽来。”
顾流纨吵架的时候是一根筋:“我哭得再过,也比不上你认将军做儿子,陆沉他能认你做娘?谁信呢!”
“我当那小子的娘还委屈他了?他小时候没少吃我的瓜菜!”
顾流纨一下子就想到当初摘她几个豆子被她追着骂的场景:“吃你的瓜菜,你也没少追着人家骂吧?”
刘婆子怒了:“我干嘛要骂他?那小子要不是油盐不进爱寡妇,我对他还好呢!你以为我喜欢骂他?”
“啧啧啧,你还真把自己当他老娘了!”
“她无父无母的,人又傻不愣登的,就算只是邻居,我也怕他受人骗!”
“他傻?呵呵,他傻。”
“他傻不傻我还能不比你清楚?”
顾流纨点头道:“一般当娘的的确会觉得自己儿子傻——不说这些了,沈三贤出去买个吃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把陆沉“死透”的事情说出去。
虽然心里对这人并不信任,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
凉州县衙此时已做了金人将领临时驻守之处。
四重院落最里,一个额上结着一圈发辫的年轻男子,正将手上的书翻过一页。
这人面目平和温润,气质淡静脱俗,若非这一身金人的打扮,简直就是个南朝儒生。
他手上的书也非金人文字,而是南朝文字。
金人乃游牧民族,纵横马上,喜欢读书的没几个人,可这位金国太子淮英除外。
身边一盏茶早就凉了,下人来换茶盏的时候小声说道:“南人求见,说是有至关重要的东西呈给殿下,与攻凉州的计划有关。”
淮英将书轻轻放下:“传。”
于是沈三贤便被带了进来。
他的筹码并不算轻:陆沉的死讯,还有他手上足以证明武威候顾扉清白的证据,甚至包括自己对都知兵马使回京的一点浅见。
淮英表情始终淡然,等沈三贤忐忑说完之后,才道:“你找错人了。我入南朝是为了采买茶叶药物;对攻城并不感兴趣。”
沈三贤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这话竟是出自金国太子之手。
淮英起身:“送客。”
金三贤如何肯空手而回,立刻膝行跟上去:“小人不解,斗胆问您一个问题。”
淮英止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之人,淡漠的眼神中隐隐不悦。
他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
“小人听闻,殿下为国主独子,虽贵为太子却不理政,却是为何?”
淮英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找死。”
沈三贤看了一眼他放在案几上的书,道:“位尊而无功,俸厚而无劳;殿下何以托身?”
淮英冷笑:“看你一身穿着,该是平民,懂的却是不少。”
沈三贤自问不是庸碌之辈,此时不管淮英是真心还是讽刺,心中都有几分愉快:“殿下莫失良机。”
“屠将军在隔壁院中,你可以带着你的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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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
沈三贤大喜,磕头离开。
淮英的视线投向案上那本《战国策》,不禁嗤笑一声。
顾流纨在客栈枯等,眼见着街上的人群越来越拥挤慌乱。好些摊子来不及收,被人流冲撞得七零八落。
客栈也是越来越安静,感觉只半天的功夫,人就全走光了。
刘银巧本为探亲入的城,不想在集市上偶遇顾流纨,被她死拽着来到客栈,配合他演那么一出戏给人看。
她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转身对顾流纨道:“这眼看着是要打起来了,咱俩是不是也该走了?”
顾流纨岂能不等沈三贤?便一口拒绝:“我还要等他,你先走。”
刘银巧皱着眉道:“我看那小子心思有点多,你别是给他骗了。”
顾流纨何尝没有这种感觉,可现在除了依靠他,她别无办法。
她记得原身离开颢京的时候,其父说过,金人的安置名册都在沈三贤那儿。只要沈三贤他不是卖国求荣之人……
半个时辰后,原先吵吵嚷嚷的街市突然安静了下来。
顾流纨越来越紧张,对刘银巧道:“你还不走?”
刘银巧也不知道自己磨蹭个什么劲,被顾流纨这么一催促,竟然还有些不高兴:“走走走!你愿意等就在这慢慢等吧!”
她一拉门,便对上楼下金人士兵的视线。
那个态度极差,斜眼看人的掌柜十分诧异:“人家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等我给你开饭呢?”
金人士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狞笑一声:“抓一个算一个,凑个整数给陆沉送份礼。”
刘银巧手软腿软,知道自己逃不脱了,轻轻带上房门,挨挨蹭蹭地下楼来。
熟料带头的小将也不是傻的,手一挥:“上楼搜!”
下一刻,顾流纨无比乖巧地也下楼来。
“婆媳”两个面面相觑。
一会儿一个金人兵士从房里出来,急急下楼,对着小将说了什么。
“当真?”
“当真。”
小将对着顾流纨和刘银桥一番打量,视线在顾流纨的身上流连良久:“把这两人带回去,送给屠将军审问。”
“婆媳”二人被绑在一起,推推搡搡,朝凉州县衙而去。
顾流纨心里盘算,却无法像之前那样,与刘婆子事先串好说辞。
她感觉金人所说的“审问”,定是看到房中的牌位,想要从她们身上确定陆沉的死讯。
途中休息了一次,顾流纨趁着看管的兵士去河边取水的片刻功夫,急急跟刘银巧说了几句。
一到县衙,两人果然被分开。
审问顾流纨的,正是屠孤本人。
“你是陆沉之妻?陆沉出身何处?家中有谁?多大从军?何时成婚?”
几个常规问题之后,屠孤突然道:“陆沉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与婆婆回南屏,郎君曾给我们娘儿俩留下一笔钱财,想来度日是没问题的。”
屠孤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对顾流纨道:“你撒谎,你根本不是陆沉之妻。”
顾流纨眼一闭:就知道一定会穿帮。
“来人。把那个南人给我剁了喂狗。”